呂相平這段時間過得只能說無聊透頂。
他之前的職業決定了這個任務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少難度。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非常認真負責。
尤其是看到銀行賬戶裡邊的錢,那就更是如此了。
來的這段時間,包括他又招來的幾個人,沒有去外面喝過一頓酒,沒有泡過一次吧,沒有去找過一次小姐,沒有去按過一次摩。
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為了任務,他們甚至可以在草地裡趴三天三夜一動不動。
現在的環境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在度假。
就這活,讓他們拿那麼多錢,他們甚至都感覺有些臊得慌。
其中有一個叫翟晨的人,是他們當中能力最強的,也是年齡最小,最感覺心裡邊不踏實的人。
“相平哥,咱們一天天就做這麼點兒事,拿那麼多錢,合適嗎?”
呂相平說:“你以為就讓咱們過來幹這點兒事情?
咱們老闆是有錢,但是越是有錢人,越講究花錢的回報率。
等著吧,快有信了。”
呂相平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這不就來活了嗎?
都過來。”
等其他五人都圍攏過來之後,呂相平說:“明天兩人一組,總共三輛車,一定要盯緊了。
咱們至少有一組要成功。
如果發現事不可為,儘快找機會撤離。
保護好自己,明白了嗎?”
“明白!”
第二天,陽光明媚。
呂相平並沒有直接去汽車站,反而先去了山水城。
出於職業習慣,他還是要先把一切情況都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踏實。
來到山水城,門口兩個保安正在百無聊賴的侃大山。
“你說這工程是不是要黃了個屁的?
去年中秋的時候就說要把工人們的工資都給結了。
結果拖到了年底,然後又拖到了現在。”
“你可拉倒吧!要是真黃了,你去哪兒找這麼輕鬆的活?
而且,人家今天不是發了嗎?
沒看見剛才進去那麼多工人?”
呂相平湊了上去,掏出一包白塔,散了兩根菸,說:“兩位大哥,這裡是今天結工錢是吧?”
兩人看看手上的煙,再看看呂相平,樂呵呵地說:“對啊!你也是在這裡邊乾的活?”
呂相平捶胸頓足地說:“嗨!我之前在這裡邊打了兩天忙工,結果聽說這邊要不行了,後來就跑了。
今天我這不是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要上點兒。”
保安看著呂相平一身破衣爛衫,嘖嘖兩聲說:“我估計你是夠嗆了。
就幹了兩天,還跑了,得多好心的人才能給你結啊!
我看啊,你還是算了吧。”
另一個保安說:“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好歹幹了兩天,能不能要上再說,最起碼咱們得要啊!”
呂相平拍手稱讚道:“這位大哥說的在理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他們在哪兒呢?”
保安指著裡邊的一棟房子說:“那邊,六號樓,就那個最矮的。
你過去一看就能看到了,人特別多。”
呂相平滿臉討好的笑容,說:“多謝,多謝兩位大哥。這煙,你們留著抽啊!”
現在白塔對他們來說可是好煙,這可是逢年過節才能抽的!
兩個保安看著挺不好意思的,說:“哎,這怎麼能行呢,我們也沒幫什麼忙。”
呂相平說:“有什麼使不得的,今天要不是遇見兩位,我還不得成一隻無頭蒼蠅亂撞啊!”
說著,將煙塞進了一個保安的口袋。
“哎,這怎麼能行呢?使不得!”
雖然嘴裡邊這麼說著,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把煙掏出來。
等煙塞嚴實了,保安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我帶你過去吧,省著找不著,再瞎轉半天。”
呂相平笑道:“那就多謝大哥了。”
其實本身也沒有幾步路,拐了個彎,保安指著前邊不遠處的人群,說:“大兄弟,就在那邊了。
我這門口不能離開太久,要不然的話讓人看見了該扣工資了,你自己過去吧!”
呂相平再次道謝。
保安走後,很快便混跡到人群裡邊。
看著一個個望眼欲穿地看著樓門,呂相平隨意找了個人問道:“裡邊怎麼樣了?”
那人一臉便秘樣說:“不知道啊!已經進去老長時間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真是愁死個人了。”
旁邊一人說道:“急不得,急有什麼用?都等了大半年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聽說之前乾的活都沒有量尺寸,這幹活的和人家登記的能不能對上都是個問題。
不過我看今天問題不大,下午應該可以解決完。
那會兒來的早的人看到,提了好幾個箱子進去,裡邊應該都是錢。”
呂相平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
得下午?
這今天還回得去嗎?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更改計劃的時候,樓門開啟,一個人夾著一個公文包走了出來,掃視了一圈眾人,說:“跟我幹活的都跟我走!”
呂相平眼睛一亮。
看來這錢並不是全部統計完了再給,而是誰完事兒了給誰。
那這可就好辦多了。
呂相平問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呀?”
旁邊的人回道:“幹園林的,他們盡是一些園林佈景,大理石什麼的,貼磚貼的少,好算。
我們可就難了。
每次到對賬的時候,這平米數都對不上,煩死!”
“就是就是,我們乾乾掛的也是這樣,每次多多少少都得扣一些。
我就奇怪了,磚就是那麼多,用完多少他們沒點兒數嗎?”
呂相平慢慢退出人群,看著已經有人拿上錢開始往外走,三三兩兩相跟著說要打車去汽車站,跟了上去。
待幾人上了計程車,呂相平拿出一部早已準備好沒有實名認證手機卡的手機,發出一條簡訊。
另外一邊,汽車站,早已準備多時的翟晨看了眼手機,衝著分佈在周圍的幾人使了個眼色。
有一個人走了過來,翟晨和他相向而行。
臨近了,翟晨目不斜視,嘴唇微動,說:“車牌號xxxx。”
那人點點頭,很快又隱沒在人群當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汽車站門口,一個不起眼的攤位前,兩個打扮相當樸素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不過每一輛停在附近的計程車都逃不過他們那一雙毒辣的眼睛。
終於,一輛出租讓兩人都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秒。
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提上放在腳邊的包,說:“走了,回家!”
說著,已經跟上計程車上下來幾人的腳步,走進了汽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