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從御膳房出來後，立馬回去審問雪兒。
雪兒還是像之前那樣，絲毫沒有反應。
她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幾日不曾打理的髮絲垂落在臉頰上。
再加上一直沒吃東西，連水都沒喝一口，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顧南煙嘆了口氣，讓雲曦給她倒了杯水。
雲曦將水杯遞到雪兒乾裂的唇邊，卻被她偏頭躲開了。
“錦妃昨夜醒了，你想知道她說了什麼嗎？”
“想知道就把水喝了。”顧南煙淡淡道。
雪兒眼神一閃，直愣愣的看了顧南煙一眼。
然後接過雲曦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喝完後便又沒了動作，只一雙眼睛執著的與顧南煙對視。
“錦妃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你的去向。”
顧南煙垂下眸子，狀似無意的道：“她說她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相信你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讓本宮對此事徹查，千萬別冤枉了你。”
“娘娘當真是這樣說的？”雪兒啞著嗓子問道。
顧南煙沒吭聲。
錦妃確實醒了，只是她五臟六腑都有損傷，睜個眼都費勁，又哪有力氣說這些話。
她這樣說，不過是想套話罷了。
然而在雪兒看來，她這便是預設。
雪兒靜靜地跪坐在地上出神，眼眶紅紅的，嘴唇緊緊抿著。
“據云嬪所說，當日你手中的匕首刺的是她，被她躲了過去才傷到了錦妃，你可有話要說？”
雪兒沉默。
顧南煙點了點頭：“既然不說話，本宮就當你認罪了。”
“第二個問題。”她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有人指認，此次刺殺事件是你的主子吩咐的，還有將你送進宮的趙氏也是同謀，這一點你也認了？”
顧南煙話音剛落，雪兒便猛的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此事娘娘並不知情，是奴婢看不慣雲嬪那副高傲的樣子，一時想岔了……”
“確實，雲嬪那德行本宮看著也不順眼。”顧南煙不等她說完，便十分贊同的附和道。
“整日拽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心眼比篩子眼兒都多，心腸也不好，總想著算計別人，確實挺招人煩的。”
她一副看透了她的樣子，不屑的撇撇嘴。
“本宮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那個測試題你可知道？”她問雪兒。
雪兒聞言猶豫著點了點頭。
“奴婢知道一點。”
“那你可知道，那道題只有心腸極壞的人才能答對？”
顧南煙嘖嘖兩聲，故意將問題說的很嚴重。
“雖然一道題不能代表什麼，可她一連答對三題，簡直比變態還變態！”
雪兒不知道變態是什麼意思，不過只看顧南煙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詞。
“所以，雲嬪真的不是好人是嗎？”她怔怔的問顧南煙，稚嫩的臉上帶著些許天真。
“確實不是好人。”顧南煙頷首。
她這樣說，並不是因為那幾道心理測試題。
在盛芮進宮前，傅拓曾讓人調查過她，這女人可不是個善茬，光是身邊伺候的下人都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個。
就連她爹的一個妾室，都是被她借刀殺人弄死的。
只因與她爭吵了幾句。
盛芮慣會裝模作樣，人設立的很穩，害人也不會親自露面。
因此一直以來，沒人懷疑過她手裡有人命。
顧南煙看向雪兒，話音一轉：“她雖不是好人，卻也不是你殺她的理由。”
“你可知道這樣做不僅害了你自己，連錦妃都會被你連累？”
她不是可憐盛芮這個女人，只是覺得因為這種人毀了自己的人生不值得。
“奴婢說了，此事不關我家娘娘的事。”雪兒繃著唇角緊張的道。
“你都說她是你家娘娘了，身邊的下人犯了這麼嚴重的錯，她又怎會不受牽連。”
“還是你覺得，盛家會因為你一句話放過你家娘娘？”
盛家一定會借題發揮。
為了讓盛芮在宮中更進一步，保住盛家的根基，他們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除非查出這事與盛芮有關。
見雪兒又不說話了，一臉掙扎的樣子，顧南煙緩緩起身。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能為你家娘娘擺脫嫌疑，別說皇后之位，被打入冷宮都算輕的。”
“在那種地方過一輩子……”顧南煙嘆了口氣。
“我想錦妃寧願前幾日就死了，也不願淒涼孤苦的死在冷宮裡。”
她說罷便讓人將雪兒帶出去了。
未央宮有一間地牢，雪兒便是被關在那裡。
她想著顧南煙說過的話，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心中焦灼忐忑的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南魅來換班。
為防有人潛進來對雪兒不利，她們九個暗衛輪流守著這裡。
見雪兒碗裡的飯菜依舊一口沒動，南魅皺了皺眉。
“我勸你還是吃一點，可別死在這牢裡，給未央宮沾染上晦氣。”
她說罷將那碗隔夜飯端走，重新拿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過來。
“就算你不為你家娘娘想，也該為自己想想，餓死鬼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關鍵我還得給你收屍，想想就麻煩。”
南魅面無表情的將包子塞到雪兒懷裡，也不管她會不會吃。
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環胸靠在牢房外閉目養神。
折返回來的南魑：“……”
雖說她們幾個人，並沒被培養成暗衛營的其他兄弟姐妹那般。
沒什麼情緒波動，只知道按部就班的完成主子的吩咐。
可南魅這張嘴也太毒了，王爺當初是怎麼選了她的……
作為老大的南魑十分無奈，緩緩走到南魅面前。
南魑要比南魅矮半頭，兩人的長相都是屬於清秀的那一型別，也都是一身黑衣，面上沒什麼表情。
看上去十分唬人。
聽到熟悉的腳步身，南魅睜開眼驚訝的往樓梯口方向看去。
“這麼快又來替班了？”
她拍拍衣襬，臉不紅心不跳的快速往樓梯口移動。
“那老大您在這守著，我先去吃個早飯……”
“站住。”
南魑木著臉，在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斜眼看她。
剛換完班還沒一個時辰就想溜。
跟她這裝傻是不是？
“再偷懶信不信我告訴王爺，讓他將你送回暗衛營回爐重造！”
這女人不僅嘴毒，還很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