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確實該死。”盛芮頷首附和。
不可否認，當初她曾祖父雖位高權重，手握衛陽軍的寧宗遠還是死死壓了曾祖父一頭。
以至於那些年盛家低調的很，只能暗中積攢勢力。
曾祖父更是以身體不適為由，長時間缺席早朝，以免鋒芒太盛，使得寧家對盛家下死手。
直到寧家倒臺，她曾祖父才算正式回到朝堂中。
當然，盛家畢竟是保皇派，私底下還是做了不少事來幫助皇上。
“寧家該死，衛天祿報仇也沒錯，錯就錯在他用錯了方法。”盛芮嘲諷一笑。
“當初他與寧宗遠何其親密，兩人的關係一直被人所詬病，公主不會忘了吧？”
顧南煙危險的眯了眯眼，輕點桌面的指尖突然頓住。
“這就是你要與本宮說的事？”她勾了勾嘴角，整理一下衣襬起身，揹著手踱到盛芮面前。
“不過謠傳而已，誰會當真。”
盛芮掩唇一笑，“公主豈不知‘人言可畏’四字的意思，有時候謠言比事實更可怕，它不僅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甚至……”
“可以毀掉整個家族。”盛芮也勾起唇角，有恃無恐的回視顧南煙的雙眸。
心中更是得意的不行。
那感覺彷彿三伏天裡喝了一杯冰水。
她終於扳回一城了！
顧南煙這個賤人，仗著身份打壓她不說，還與孫鶯那個賤貨狼狽為奸，整日與她廝混在一起以提高她的身價！
甚至連之前常來未央宮的她的姑姑辰太妃，都被拒之門外，近些日子也不到未央宮來了。
如今不管是宮裡還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覺得孫鶯做定了皇后。
而她堂堂盛家小姐，則成為不受皇上待見的那個。
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因此，當昨夜曾祖父的人傳話給她的時候，即便她對顧南煙十分忌憚，甚至有一絲懼怕，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盛芮眼中的得意幾乎要溢位眼眶，顧南煙又怎會看不出來。
她此時是真的有些動怒了。
盛家想要與她結盟，她不答應，便三番兩次的與她過不去，這些她都不在意。
她只當打發時間，與盛家玩玩遊戲而已。
可他們竟想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
“怎麼，盛家便只會以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壞人名聲，來達到目的麼？”
之前是她，現在是衛天祿。
顧南煙嗤笑。
盛老太師不愧是文臣之首。
只會用嘴皮子攻擊人，滿腹黑水。
利用無知百姓為自己鋪路，自己卻留的一身清明。
攻心之計可算是被他玩透了。
“用什麼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在乎衛家不是嗎？”盛芮道。
顧南煙垂眸不語，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今日是盛老太師讓你來的吧。”顧南煙轉身回到主位坐下。
“說罷，你們想要什麼？”
那件事對衛天祿來說是屈辱，是他隱藏在內心深處至今仍然鮮血淋漓的傷疤。
雖說他與寧宗遠並沒有實質上的關係，可他一直覺得，身為衛老將軍的子孫卻屈身於仇敵身邊，是對衛家最大的羞辱。
衛天祿雖然不說，她與衛珍珍卻都見過他醉酒之後痛苦不堪的樣子。
若是這件事被傳了出去，令衛家受辱……
顧南煙擔心他會想不開。
因為有所忌憚，所以她這回的態度並沒有之前那般強硬。
反而像是已經屈服的樣子。
盛芮先是驚訝，沒想到她竟如此輕易便軟了態度。
然後便是驚喜。
曾祖父最近對她十分失望，若是她真能辦成此事，便能挽回他對自己的看法。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公主說笑了，我盛家可不是那等無恥小人，怎會以此為要挾來謀好處。”
盛芮努力壓下心中狂喜，深吸一口氣道：“只不過曾祖父敬重已逝衛老將軍為人，與衛小國公也頗為投緣，想與他結個親罷了。”
她來之前曾祖父的人便同她交代了。
顧南煙此人無所顧忌，能讓她忌憚的人目前為止還沒有。
她所在乎的人，除了傅拓，怕也只有衛家的。
而她方才威脅說要將衛天祿的醜事說出去，也只是在試探而已。
曾祖父說了，只要顧南煙表現出一丁點要維護衛天祿的意思，她便可以提出結親這個要求。
衛天祿是衛家的希望，只要拿捏住他，便等於拿捏住了衛家。
那麼從此以後，在乎衛家的顧南煙，便只能對他們俯首稱臣。
盛芮眼前彷彿浮現這位高高在上的三國公主，對自己有求必應，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既得意又解氣。
“如何，這麼小的事，公主應該不會反對吧。”
顧南煙原本以為，盛老太師會提出讓她交出武器設計圖之類的要求。
沒想到他竟是想跟衛家結親。
這著實讓她意外。
不過再仔細一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不說衛天祿的身份，以及傅拓對他的關照。
只他手中握著的那三十萬衛陽軍就是個香餑餑。
盛老太師野心如此之大，又怎會放過這麼大的兵權。
“恐怕不妥。”顧南煙微微搖頭。
“你應該知道，衛天祿在大梁時便已定下婚約，怎能再與盛家結親，況且……”
她頓了頓，一言難盡的看著盛芮。
“你說你曾祖父與我表哥投緣，想與他結個親……”
“拋去性別不說，老太師年紀那麼大了，還敢肖想本宮的表哥……不太合適吧。”
盛芮：“……”
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想不明白兩家結親與她曾祖父的年紀有什麼關係。
待想明白後一張臉瞬間爆紅。
“我不是那個意思！”盛芮磨牙。
“曾祖父又怎會……”肖想衛天祿！
後面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胸口劇烈起伏，氣的手都哆嗦了。
“公主明知道臣妾的意思。”
這個賤人，分明就是故意曲解她的話！
逗她很有意思嗎？！
不氣不氣，生氣她就輸了。
盛芮咬牙切齒：“曾祖父的意思是，他想讓盛家與衛家結親，只要你肯答應，大梁那門親事他自會解決。”
“哦？盛老太師想怎麼解決？”顧南煙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