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晟王,我就說哪家這麼有錢,這怕是用來討公主歡心的。”

“可不是嘛,今兒一大早就掛上了,我從晟王府那邊過來的,這一路全是!公主當真有福氣,嫁了個這麼寵她的夫君……”

“能娶到公主,晟王才叫有福氣……”

眾人的議論聲,隨著無數孔明燈的緩緩上升漸漸弱了下來。

顧南煙挑起轎簾,剛好看到這一美景。

孔明燈搖搖晃晃升上天空,與道路兩邊掛滿樹梢的花燈交相輝映,一直漫延到路的盡頭。

那景象,就像是置身漫天繁星中,耀眼又奪目。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李逸似有所感,調轉馬匹來到顧南煙轎子旁,彎下腰透過掀開的轎簾與她對視。

無數燭火在他眼中映出點點星光。

“煙兒,這是本王為你摘的星,你可喜歡?”

顧南煙偏頭,鳳冠上垂下的金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叮叮聲。

“你乾的?”她明知故問。

李逸但笑不語,燈火將他的臉襯托的愈發俊美,唇紅齒白勾人心絃。

顧南煙差點被他那張臉晃花了眼,趕忙收回視線,正兒八經的輕咳一聲。

“挺土的。”

話雖這樣說,轎簾卻不曾放下。

李逸:“……”

土是什麼意思?

他不明白。

不過看煙兒那神色,應當是好話吧。

李逸嘴角上揚,直起身得意道:“嗯,是挺土的。”

……

公主與王爺結親,聲勢之浩大,比皇帝娶後還熱鬧。

顧南煙的嫁妝需要繞城一週,方能抬入晟王府。

嫁妝綿延數里,加上傅璟齊與李密準備的,足足五百六十八抬。

光是抬嫁妝的,便有千多人。

如此場景足以讓人讚歎名傳後世。

新郎與新娘子,自然也要隨著嫁妝繞城。

等花轎進了王府大門,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

兩位新人在眾人的簇擁下進門拜堂。

堂上坐著的,卻是本該在宮中的李密與皇后二人。

李密一身龍袍端坐在上首,一臉喜意。

坐在他下首的,是許久不見的崔貴妃。

按理說皇家新婦進門第二日才可進宮覲見皇帝,可李密作為李逸的親手足,又是顧南煙的義兄,出席婚禮在眾人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逸兒今日大婚,娶得如此佳妻,父皇母后若在天有靈定然十分欣慰,也全了朕最大的心願。”

兄弟二人自小扶持長大,情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朕今日便下旨,封晟王李逸為晟親王,加封封地峻城,以祝新婚之喜。”

他笑呵呵的捋著鬍鬚,將視線從自家弟弟身上收回,放在隔壁的顧南煙身上。

“另賞賜晟親王妃鐵礦一座,歸於其名下,無需向朝廷納貢。”

第一條旨意勉強過得去,李逸為嘉南國征戰無數次,所立之功早已夠封親王。

因此眾朝臣並無異議。

可第二道旨意便有些過分了。

隨著明山冶煉廠的崛起,鐵礦比以往更受重視,朝中官員已經在商議如何將散落在民間的開採權收回來。

可他們這還沒收回多少呢,皇上轉頭便又送了一座出去。

還不讓納貢!

也就是說,不管鐵礦出產多少,那都是人家顧南煙自己的,無需按照律法,向朝廷上交一半。

雖然她名下早有鐵礦,也從來沒交過,都是用冶煉出來的鋼鐵與朝廷抵消。

可皇帝這一句話,便是連那點鋼鐵也沒了啊!

這可不只是鋼鐵的問題,還涉及到了規矩律法。

有大臣不同意,想站出來抗議。

然而看看周圍垂著頭寂靜無聲的同僚們,到底也沒人敢頂著壓力站出來。

為什麼不敢?

您也不看看受賞的人是誰!

人家現在不光是長公主,還是晟親王妃!

晟親王是誰?

那是皇帝至親兄弟!

這仨人哪個好惹?

誰又敢惹!

眾朝臣看著眼前三座大山,心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這三人以前沒結盟都沆瀣一氣,壓的他們這些大臣透不過氣,不敢隨意發揮。

現在可好,眼瞅著成了一家人,以後還不得擰成一股繩與他們對抗?

這日子還咋過!

辭官吧都!

朝臣們如遭雷擊,這才反應過來,晟親王與長公主的結合,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皇帝與朝臣之間乃君臣,同樣也是相互制衡的關係。

但凡天平偏向任何一邊,朝堂便成了某一方的一言堂,對朝政與國家都沒好處。

李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並不認為這種情況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先不說他那弟弟,自小鞭策自己做個明君,要聽取別人的意見,不可因為自己是帝王便妄自尊大唯我獨尊。

還有顧南煙那丫頭,她就不是那種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條件支援的人!

但凡他做錯事,都得受一場皮肉之苦。

這種情況下他敢搞一言堂?

笑話!

他又不傻。

萬事跟大家一起商量,出了錯才不會只揍他一人。

風險共擔!

顧南煙此時的內心活動卻與他們完全不在一個點上。

腦中不停迴旋李密賜下封地那句話。

峻城在哪?

明山城隔壁!

臥槽這狗皇帝是不是皮癢了!

一個明山城都夠她操心了,如今好容易入了正軌,讓她能夠人在府中坐,金從天上落。

再來一個,她什麼時候才能躺平!

雖然說是給李逸的封地,可她嫁給他後兩人一體,倆城池還挨著,有事她能不管?

她就說這廝什麼時候轉了性子對她這麼好,又是送嫁妝又是送鐵礦的,感情是打一棍子給顆甜棗,在這等著她呢!

顧南煙氣的不行,差點當眾將蓋頭扯下來跟李密幹架。

李逸好笑的緊了緊她的手,示意她穩住。

“皇兄這份賀禮實在貴重,臣弟受之有愧,還請皇兄收回旨意,封地的事還是交給別人打理罷。”

他說罷頓了頓:“一座鐵礦已足夠表達皇兄的心意。”

這意思就是,城池不要,鐵礦留下。

李密:“……”

親弟弟公然抗旨,這是件很沒面子的事,然而李密似乎完全不在意。

“逸兒啊,朕知道這些年辛苦你了,若是沒有你,朕這皇位根本坐不到現在。”李密感慨一句,語氣中帶著虧欠。

“皇兄嚴重了,臣弟做的都是分內之事,亦是當初對父皇的承諾。”

先皇駕崩時,李逸已經懂事,清楚的記的他的囑託。

“是啊,逸兒你一向是個重諾重情之人,皇兄都知道,父皇若有靈也會為你驕傲。”李密欣慰道。

眾朝臣面面相覷,搞不明白好好的拜堂現場,咋就成了這兄弟倆互訴衷腸了。

不過有封地不是好事嗎,為何晟親王要推辭。

就公主那斂財手段,多一塊封地不是更方便施展?

就算沒有公主,多一座城池的稅收不香麼。

眾人搞不清李逸的心思,都有些不解。

李密似乎要打親情牌,絮絮叨叨說著他與李逸小時候的趣事。

李逸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不出聲,堅決不為所動,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肯收下封地。

他又不缺錢,名下無數產業,多一處封地並不足以讓他心動,而且媳婦不想要,那他更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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