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府有座小祠堂,是供奉尚家祖宗牌位的地方。

祠堂偏僻,內裡陰暗潮溼,只在頂部開了個小窗,家中子嗣若犯錯,尚大人都會將人送到祠堂跪祖先反省。

尚媛媛有樣學樣,每次欺負尚茵茵的時候都將人帶到這裡,打完罵完就關起來。

一關就是一整天。

而祠堂的位置恰好在去舞蝶軒的必經之路上,尚國平好幾次經過都聽到了尚媛媛的打罵聲,以及尚茵茵的低泣聲。

然而他卻從來沒管過。

這次若不是事情鬧大了怕收不了場,他也不會說出來。

而今早他從謝氏那回舞蝶軒的時候,恰巧見到尚媛媛將尚茵茵扔進祠堂。

尚大人站在空無一人的祠堂裡,臉色鐵青。

“你個孽子!”他一腳踹向尚國平,卻被他躲了過去。

“你還敢躲,看看你那孫女乾的好事,這是祠堂!”尚大人氣都喘不順了,捂著胸口直喘。

“她竟敢在祖先面前對妹妹下毒手,當真是無法無天!”

尚國平訕訕:“父親言重了,媛媛年紀小,不過是孩子玩鬧而已。”

尚大人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還想踹他。

站在門口的青年上前幾步,正是聞訊趕來的尚茵茵的父親尚懷洲。

他定定的看著尚國平,略顯蒼白的唇緩緩張開又閉合,似乎知道多說無益,轉而問道:“父親說茵茵在祠堂,人呢?”

尚懷洲年至三十,留著小短鬚,膚色呈現不正常的白,一雙丹鳳眼卻格外有神,氣質文雅中帶著沉鬱。

不知是先天不足還是其他原因,他從小身體就不太好,雖不至於常年用藥,卻也是走兩步就喘的那種。

身型也格外單薄,將一身青衣襯的格外寬大。

尚國平看了他一眼,身體往後縮了縮。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這個兒子他都有種被人扼住喉嚨的窒息感。

特別是那雙眼睛,與他前妻像了個十足十,然而仔細看去卻又不太像。

他前妻孃家父親是前翰林院掌院,只比他爹低一級,乃從二品掌院學士。

因此自小受父親薰陶的前妻個性溫婉賢淑,看人時的眼神也很柔和。

可他這個兒子卻不一樣,他那眼神就像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鷹,隨時都可能衝上來啄傷他的眼睛。

這也是尚國平格外不待見他的原因。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退卻,尚國平穩了穩心神,清清喉嚨道:“我怎麼知道,當時只是看到媛媛帶她過來,並沒多做停留。”

尚國平也挺奇怪,他是看著尚媛媛把她鎖進去的,這會怎麼沒人了?

尚懷洲咳嗽兩聲,又盯著他看了一會,許是覺得他沒說謊,便將視線轉開。

“祖父,照父親所說,祠堂大門被鎖住,茵茵一個孩子斷然是跑不出去的。”他望向門外看守祠堂的下人,語氣毫無波瀾,彷彿一點都不著急。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她開了門?”尚大人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同樣往門外看去。

尚懷洲微微頷首:“還請祖父將看守之人放進來,好叫孫兒問一問。”

看守祠堂的人不多,只有一男一女兩個老人。

尚懷洲的視線落在那老嬤嬤身上,對方似乎很不安,不停的抬頭往祠堂裡張望。

而此時本該在祠堂的尚茵茵,正滿身疲憊的走在大街上。

夜色漸濃,她努力回憶著走了好多次的路,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

……

顧南煙洗漱完畢,披散著頭髮以手支額,側躺在床上看畫本子。

李逸從浴室中出來,見到的正是她毫無形象支稜著腿,腳尖輕點的樣子。

看見那露在外面如羊脂白玉般圓潤晶瑩的腳趾,李逸頓時紅了臉,趕忙將視線移開。

“咳,那我先回隔壁了,你早點睡。”

他輕咳一聲,感覺屋內光線有些暗,正準備往門口走的腳步一轉,將桌子上的燭臺端至床頭。

“晚上少看一會,對眼睛不好。”

媳婦從他進門後就只看了他一眼,之後視線便一直黏在畫本子上。

也不知這畫本子有什麼好看的。

李逸伸著脖子往書頁上看去,正好看到一幅畫。

畫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男子衣衫不整,女子香肩半露。

李逸:!!!

“煙兒!”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看的什麼書!

“幹嘛?”顧南煙掀了掀眼皮子覷他一眼,鼻尖微微動了動。

狗男人用什麼洗的澡,還挺好聞的。

李逸臉色漲紅,絲毫沒有平日的沉穩,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在看什麼?”

“唔……”顧南煙微微側頭,腦中思索著這本畫本子屬於哪種分類。

“關於男女之間深入互動時的動作指導?”顧南煙微笑回答。

李逸:“……”

互動個鬼!

當他看不出來,這分明就是春那什麼圖!

李逸臉色青了紅紅了青,半晌後伸手去奪。

顧南煙一把按住。

“幹什麼,想看不會自己買?”眼中全都是防備,說罷還將書往懷裡塞了塞。

李逸:“……”

誰想看了!

本王才不會看這種東西,你也不許看!

他看了眼放書的位置,著實不好搶。

“煙兒乖,你年紀太小,不適合看這種書。”

李逸臉色黑沉沉的,語氣倒還算柔和,帶著誘哄道:“你將它給我,明日我讓人去書鋪給你買一箱畫本如何?”

媳婦最近沒出門。

他王府也沒這種東西,

到底是哪個混蛋將這種書給她的!

李逸很生氣,決定回去就吩咐龍一徹查此事,一旦發現是哪個不要命的想帶壞自家媳婦,堅決嚴懲絕不姑息!

顧南煙哪是那聽話的人,“不要,這本書很難買到的,畫本子哪能比得上。”

她對上李逸的視線,堅決不肯讓步。

李逸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這種書真的不適合你看……你若真想看,等你二十歲生辰那日我再還給你如何?”

李逸的臉更紅,清清喉嚨偏過頭。

“不如何。”顧南煙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雙手護在胸前,堅定而毫不猶豫的拒絕。

這本書是真難買,不僅難買還難尋,她可是好容易才弄到手的。

而且聽說寫書的人只出了幾十本,萬一給她弄丟了怎麼辦?

李逸額角青筋都浮了起來,俊臉拉的比驢臉還長。

“煙兒聽話。”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李逸:“……”

知道顧南煙吃軟不吃硬,李逸覺得繼續逼她交出來怕是不可能,搞不好惹她生氣了,回頭他還得去哄。

哄媳婦倒是沒什麼,關鍵這丫頭難哄!

他沉吟片刻,放緩聲音道:“那你說你要如何才肯交出來?”

見媳婦依舊防備的看著他,他扯了扯嘴角強笑道:“只是暫存在我這裡,等以後會還給你的。”

到時候我們一起看。

李逸偷偷看她一眼,俊臉又紅了幾分。像一隻煮熟的蝦子。

顧南煙有點小糾結,看看書,又看看他。

“倒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這本還沒看完,不過也看了大半。

“那你說。”李逸鬆了口氣。

不怕她講條件,肯交出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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