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花的銀錢多一點,能哄得小皇子開心也是值得的!

閔氏咬咬牙,見雲曦不說話只盯著自己看,不滿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問呀,一會餓壞了小皇子,你一個下人可擔待得起這責任!”

她這話頗有質問的意思,好像李旭跟她多熟似的,絲毫沒發現此時雲曦的目光正在她與食盒之間糾結。

閔氏的聲音不小,吵的屋裡的顧南煙皺了眉。

“雲曦?”

……

閔氏進了聽風苑不過一刻鐘,便走了。

準確的說,是被扔出去的。

雲曦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關上院門,得意的回到崗位上。

既然不知道主子讓扔哪個,那乾脆都扔出去,肯定有一個是對的!

還在跟李旭講科學小知識的顧南煙,並不知道她家雲曦小姐姐幹了什麼。

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從顧佩蘭姐妹的人品就能看出,閔氏這個當母親的平時是怎麼教育她們的。

西院中,閔氏哎呦哎呦的趴在臥榻上,任由小女兒給她擦藥油。

身上滿滿的菜油味。

“這個顧南煙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好歹是她長輩,她居然讓下人把我扔了出來,哎呦我的腰!”

“你輕點!”閔氏回頭瞪了女兒一眼,不小心扯到筋又是一通吱哇亂叫。

見顧佩蘭沉默不語,閔氏十分不滿。

“你怎麼不說話?”

要是大女兒在,早就跟她同仇敵愾的痛罵那賤人了。

這丫頭果然不跟自己一條心。

說什麼,說您只是擰傷了腰,沒用到金瘡藥真是萬幸嗎?

顧佩蘭直想嘆氣。

“早就與您說過,不要去招惹她,您偏不聽。”

“她哪是咱們能招惹的……”

“還用你說!”

閔氏沒好氣的道:“我能不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你爹自從昨日進宮到現在都沒訊息,我去求那老太婆,卻被郭氏那賤婦趕了出來,我還能怎麼辦?”

顧佩蘭聽她一口一個老太婆,一口一個賤婦,不由皺了眉。

她看了眼低著頭立在一側的春芽,淡道:“你出去吧,將門帶上,我與母親說會話。”

春芽應聲退下,屋內便只上了閔氏與顧佩蘭兩人。

“母親,以後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今時不同往日,東院正在勢頭上,還是少惹為妙,萬一您今日這不敬之語傳出去……”

“你是說春芽?”

“她敢!”閔氏眉毛一豎。

“她那賣身契還在我手上,要是敢亂說話,我把她賣到樓子裡去!”

她的音量不低,守在外面的春芽聽到後,緊了緊指尖。

顧佩蘭頭疼的很,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這個母親溝通。

“不一定是春芽,爹爹跟祖母都被帶走了,如今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況,還是謹言慎行的好,萬事等父親回來再說。”她循循善誘的道。

“那也得能回得來!”

老爺乾的那點事都傳遍了,不僅構陷老太爺,還與那於尚書聯手意欲謀朝篡位。

這可是大罪,是要株連的!

要不是牽扯到將軍府,連她們母女都要被帶走!

想到這,郭氏也不由有些怨怪丈夫。

他做的那些事閔氏是真不知道,還以為於尚書看中了丈夫的才華,才將他提拔到身邊。

就連顧佩玲與於賜的婚事她也沒懷疑,只當女兒秀外慧中太過優秀,才讓對方不顧門檻親自上門提親。

如今看來,不過是想將自家牢牢綁在一起罷了。

閔氏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不由懷疑道:“你說你姐姐知不知道這事?”

與尚書公子定親,最高興的就是她,而且那頭冠也是她送去東院的。

顧佩蘭沉默片刻,想起那日顧佩玲被抬回來時那副悽慘的模樣。

“應該是知道的,否則顧……南煙姐姐也不會出那麼重的手,她平時還是很有分寸的。”

“而且祖父不是還下了禁足令,讓姐姐呆在屋子裡好好反省,若不是事出有因,一向寬厚的祖父怎會如此生氣。”

那倒也是,閔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老太爺雖說偏向東院,可總體來講還是很公正的,若是玲姐兒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送出的那些東西,定不會責罰她。

想到這,閔氏頓了頓,不滿的側過頭去看顧佩蘭。

“你今日怎麼總向著東院說話,你祖父也就算了,那賤……南姐兒整日生事,哪裡就有分寸了?”

她眯了眯眼:“莫不是看東院紅火了,便想著去攀高枝兒吧!”

說罷也不管顧佩蘭還在給她擦藥油,咬著牙撐起上半身,照著她的後背就拍了下去。

“死丫頭,你要是敢去巴結他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她本就因為嫁給庶子比郭氏低了一頭,若是自個兒的親閨女去給人當了狗腿子,她哪還有臉留在將軍府?

這一巴掌可不輕,打的顧佩蘭身子都往前頃了頃。

聽母親這樣說自己,顧佩蘭也有些生氣了。

“女兒便是想去巴結,人家也不一定受用,我只是想提醒母親,如今我們西院人微言輕,還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好,等祖父將我們分出府後,您愛怎麼折騰都行。”

聽出她話裡的嘲諷,閔氏氣的不行。

“什麼叫我愛折騰,我是為了誰?你父親……等等!”

閔氏突然頓住:“什麼分出府後,你祖父要把我們分出去?”

她尾音上揚,似乎十分震驚。

顧佩蘭倒是比她淡定許多,就著一旁的銅盆洗了把手。

“不是早就這麼傳了麼,上回祖母被抓的時候就有下人這樣說,您不知道?”

“那只是謠言,做不得準的。”閔氏鬆了口氣,衝她翻了個白眼。

死丫頭嚇她一跳,老爺還不知要被關多久,甚至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

若老太爺當真要將西院分出去,那她們娘三個還能不能活了。

“母親還是別抱太大希望,我聽說祖父早就同父親說過,等過了年就分家,咱們最好有個準備。”

顧佩蘭沒她那麼樂觀,她能看出西院最近的行為已經惹了祖父不快,有極大可能會將他們分出去。

與其說分家,不如說是單獨將西院分出去,畢竟大房二房關係不錯,又有顧南煙這個公主支撐門面,大伯母傻了才會讓二房分出去。

只是這一點她並沒有說出來,以免母親又要鬧起來。

其實在她來看,分出去也是件好事,起碼可以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再加上現在這種情況,大家住在一起反而尷尬。

可很顯然,閔氏並不這樣想。

西院每月開銷不少,光是幾個主子的月例銀子都要一百兩。

這還不包括顧正康平日出門應酬的花費,以及每月寄給外出遊學的兒子的花費。

再加上下人的月錢以及一應開銷,一月支出三百兩都算少的!

更別提逢年過節走親訪友要送禮,還有兩個正值婚齡的女兒需要添置衣衫首飾。

這些大部分可都是東院那邊出的銀子,他們自己的收入很少動用。

若是被分出去,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得多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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