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將取貨時間告訴李逸,李逸當即提出要給李康然贖身的要求。

金爺怎麼可能答應,他還指望李康然哄好顧南煙,好讓自己在太傅這條船上站的更穩。

他用翠香樓做藉口。

說翠香樓離了芙蓉姑娘,等於自砸招牌,生意定會一落千丈。

翠香樓離不開芙蓉。

這便是委婉拒絕了。

可是顧小紈絝知道後,當即拍板,要連翠香樓一起買下。

不惜代價!

讓他儘管開價。

十足十的為紅顏一怒,豪撒千金。

金爺:“……”

太傅府究竟造了什麼孽啊。

白太傅想方設法的賺錢,連最犯忌諱的私鹽都沾上了。

可他這曾孫子,卻不遺餘力的拖他後腿。

有這麼個子嗣,白家祖墳怕是冒青煙了叭!

他不想答應,可是又不好拒絕,生怕得罪這個小紈絝。

於是便讓顧南煙給他幾日時間考慮考慮。

顧南煙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仍然每日都去翠香樓風流快活。

對於天天來找她的顧南煙,李康然即高興又憤怒。

高興的是,她不用再對著一幫臭男人卑躬屈膝強顏歡笑。

更不用時刻擔心自己的清白不保。

這無疑讓她鬆了口氣。

憤怒的是,這死丫頭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不是嫌她彈的曲子難聽,就是說她伺候的不夠盡心。

吃葡萄怪她沒剔籽。

喝水嫌溫度不對,不是冷了就是熱了。

捏腰捶背揉腿,花樣多的很。

幾天下來,李康然被她折騰的人都恍惚了。

好幾次氣的差點將琴砸在她頭上。

她每日氣沖沖的出門,蔫巴巴的回來,一副累極了的樣子,倒頭就睡。

有時甚至連妝都沒卸,就睡著了。

這種情況下,壓根沒時間胡思亂想,倒是比平時還有精神頭。

王嫣然早有察覺,有心見那白小公子一面,美其名曰替她掌掌眼。

畢竟白小公子要為芙蓉贖身的訊息,早就在姑娘之間傳遍了。

她雖沒有見過他,可金爺對這位的重視有目共睹。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芙蓉以後是要給白小公子做妾的。

王嫣然覺得,自己作為表姐,有責任幫表妹試試他的為人。

畢竟她們姐妹一體,若她入了高門為妾,自己也是要跟去的。

說不定……

王嫣然抿著唇,雙頰泛起紅暈。

她的心思深沉,又整日細聲細氣的,旁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與她一起長大的李康然又怎會看不出。

於是當王嫣然滿腹憂心的提出與她一同過去伺候,好減輕她負擔的時候,被李康然斷然拒絕。

“別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麼,不過是想將我當做踏腳石攀雲梯,借我過橋搭上小公子,去做那富貴人家的妾室。”李康然冷眼看她。

“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別說小公子會不會為我贖身,便是她當真那麼好心,我也不會留在他身邊做妾,你就更別想了。”

死丫頭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不被人拆穿就算好的,還指望她給自己贖身?

即便贖了身,自己也不能給一個女人做妾。

不對。

不管顧南煙是男是女,她都沒想過給人做妾。

王嫣然聞言臉色白了白。

“表妹便是這樣看待我的?我只是怕你被騙,想看看那位小公子是什麼樣的人。”

“不必了,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都不關你我的事,她只是青樓一歡客,而我只是她花錢買的玩物而已。”

李康然面色清冷,說出的話竟絲毫不給自己留面子。

想要以此杜絕王嫣然的小心思。

她自己都能一眼認出顧南煙,王嫣然自小腦子好,肯定也能認出來。

這個表姐是什麼心性,李康然清楚的很。

未免惹出麻煩,還是將這兩人隔絕開的好。

而且顧南煙這人小氣的很,從以前就不待見王嫣然。

若是二人見了面,惹得她不痛快。

到時還不知要怎麼折騰自己。

想到自己被那丫頭吃的死死的,李康然一張臉黑沉沉的。

洩氣般將手中的簪子重重的扔在妝臺上。

王嫣然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委屈的紅了眼:“表妹這是在對我發脾氣嗎?”

她聲音哽咽的道:“這些日子你我相依為命,一路走到現在著實不易,如今終於苦盡甘來,不跟著白小公子,難道要繼續待在這腌臢之地不成。”

“我知表妹心高氣傲,以前又是郡主,不屑與人為妾,只是你畢竟在青樓裡待過,哪戶好人家會娶你做正妻。”

她一副我也是為了你好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字字扎心。

李康然面色更加黑沉,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聲。

“表姐這話就不對了,相比之下,你的處境怕是比我更加不堪吧。”

面對對方不解的眼神,李康然神態自若的道:“我好歹是翠香樓頭牌,總有那眼瞎的願意散盡千金娶我過門,可你就不同了。”

她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一個青樓婢子,連房門都不敢出,又能入得了誰的眼,左不過將來隱姓埋名,嫁個鄉下泥腿子而已。”

這女人在屋裡都戴著面紗。

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即便青姑讓她做自己的婢女,讓她貼身伺候,她也從不出房門一步。

還不是怕被人記住容貌,將來不好攀高枝。

她自己怕丟人,卻明裡暗裡的慫恿自己攀附權貴。

李康然冷笑,這是指望她出賣色相,待有人替她贖身時,將她一起帶出火坑呢。

“你!”

王嫣然顯然被她的話氣的不輕。

一張白皙的臉蛋通紅一片,胸口劇烈起伏,連拳頭都握起來了。

李康然絲毫不懼,靜靜地等著她發火。

可她竟忍了下來。

“我知你近日被客人折騰的不輕,心情也不好,我不與你計較。”王嫣然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

“你明日還要繼續接客,今日便早些歇息罷。”

說罷她轉身去到床邊,開始整理被褥。

李康然聳聳肩,這女人向來能忍,以前在靖王府的時候就是這般。

生氣起來最多如方才那樣,不陰不陽的諷刺幾句。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心堵。

可如今嘛。

李康然覺得,比起王嫣然,還是顧南煙更糟心!

有這心堵的時間,倒不如好好想想。

明日該怎麼應付那死丫頭!

……

“阿嚏!”

一處隱蔽的宅子裡,顧南煙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可是冷了?”李逸皺了皺眉,上前擋住風口。

“說了讓你多穿點,初春的風涼的很。”

顧南煙吸吸鼻子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她彎腰抓起一把食鹽,仔細看了看。

私鹽的品質比官鹽要稍微差一些,不僅顆粒粗糙,裡面的雜質也多。

只是價格卻比官鹽便宜不少。

普通百姓吃不起官鹽的,便會買這種相對便宜一點的。

雖然炒出的菜微微發澀,也比不放的強。

湊到鼻尖聞了聞:“有些海腥味,看這樣子,倒像是海鹽。”

戚家在海上多年,會曬制海鹽倒也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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