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本就不是個脾氣好的,對方三番兩次挑釁她,哪還能放過。

“深更半夜潛入本宮院中,王嫣然,你想做什麼?”

王嫣然捂著紅腫的臉,與顧南煙毫不在意的眼神對視半晌,訥訥道:“民女只是走錯了,今日吳嬤嬤沒鎖柴房的門,民女睡不著,便想著出來走走……”

她咬著下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漾著水光的眸子看向那些身著鐵甲的將士,意圖引起他們的憐憫之心。

誰知這些人就跟木頭一樣立在那裡,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連點餘光都沒給她。

王嫣然:“……”

媚眼拋給了瞎子,她的唇角抖了抖,果斷轉換對策。

“驚動了公主是民女的不是。”她可憐巴巴的起身,腳下趔趄兩下,“請公主恕罪,民女這便回柴房待著。”

說罷垂下頭,腳步一轉便要往門外走。

卻被圍著她的將士們擋住了去路。

王嫣然睫毛顫了顫。

顧南煙緩緩走到她埋東西的地方,腳尖在上面劃拉兩下。

在王嫣然閃爍的目光下,似笑非笑的道:“那倒是巧了,本宮沒記錯的話,你那柴房距離這裡少說也有一刻鐘的路程吧。”

公主府這麼大,岔路也多的很,迷路迷到她這裡來了。

如此蹩腳的藉口,這廝莫不是當她傻?

“你說你走錯了,那這下面埋的又是什麼?”

她收回腳尖,雲曦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將樹下的東西挖了出來。

清理乾淨上面的泥土後,交到了顧南煙手中。

顧南煙拎著包的嚴嚴實實的布包,上下顛了顛。

“別說這不是你的,滿院子幾十口人親眼看見你埋進去的,這個藉口本宮不接受哦。”

顧南煙歪著頭,語氣輕快的道。

王嫣然摳了摳手心,心底狂跳不止。

她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一時竟不知道找個什麼藉口搪塞過去。

顧南煙也不為難她,緩緩拆開布包上的結。

布包內露出一截青色的布料。

王嫣然緊張的盯著那布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用力咬住下唇,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公主饒命,民女知錯了。”

她雙膝一彎跪在地上,膝蓋與青石路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顧南煙見狀咧了咧嘴。

小婊砸就是狠哈。

這動靜,她聽著都疼。

“你知什麼錯了?”

這是突然覺悟了,準備自首請求寬大處理?

顧南煙挑了挑眉。

若真是這樣……她也不會原諒這小婊砸。

事實證明,顧南煙實在小看了這女人。

王嫣然突然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民女有罪,這些都是民女與情郎的來往信件,民女在翠香樓的時候便有心悅之人,只可惜民女身份卑賤,不被他家中父母認可,最後無奈之下只得與之斷了聯絡。”

王嫣然抹了抹淚,捂著胸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之後他們舉家遷走,杳無音訊,民女實在無法忘情,便將他的信留了下來,時時緬懷。”

“公主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裡面還有幾件他的衣服,這是他與民女私……私會時留在民女那的。”

說到“私會”二字時,似乎難以啟齒的咬住了下唇,一張臉漲紅。

不待顧南煙反應,王嫣然再次伏低身子,語氣中難掩悲涼:“民女自知此舉不妥,恐汙了公主府的名聲,這才想趁沒人的時候找個地方埋了,不曾想心急之下走錯了院子,還望公主恕罪。”

顧南煙:“……”

老子差點就信了!

瞅你演的聲情並茂的。

不去當編劇都委屈了你這個人才!

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實情,怕是要信了這小婊砸的鬼話。

顧南煙在布包裡扒拉兩下。

拎出一隻手掌大的布偶。

“你那情郎,該不會那麼巧也姓顧吧。”

王嫣然趴伏在地上並未抬頭,聞言身形一僵。

這才想起書信中可能寫著顧南煙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寫的是姓氏還是全名。

不過到了此時,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咬牙道:“公主明鑑,民女的情郎確實姓顧。”

“哦。”頭頂的聲音有些涼。

“他的生辰八字也與本宮一樣?”

生辰八字?

王嫣然怔了怔。

想不到那戚當家還是個心細的,竟連生辰八字都寫上去了。

“這……確實有些巧合。”王嫣然囁嚅道。

“呵!”顧南煙冷笑一聲。

將手中的布偶啪的一聲扔到她面前。

“所以你那情郎,是個與本宮同名同姓同日同時生的女人?你倒不如直接說那情郎是本宮!”

王嫣然懵逼的瞪大了雙眸,看著眼前一身青衣的布偶。

雖是個布偶,可從服飾跟頭型上,依舊能看出這是個女子。

布偶上貼著一張黃紙,上面寫著一串生辰八字,以及顧南煙的名字。

胸腹處還扎著幾根泛著銀光的細針。

分明是個巫蠱娃娃!

王嫣然驚呼一聲,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布包。

灰藍色的布包裡放著一打寫著硃砂字的黃紙,還有幾根槐樹枝,以及厭勝銅板。

這是民間常用的厭勝之術。

據說將寫著生辰八字的小人,跟槐樹枝等物埋在一起,就可以讓這生辰八字的主人疾病纏身甚至病亡。

“這……這不是我的東西!”

王嫣然面色煞白,慌亂的往後挪了挪,離那布偶遠了些。

心中驚疑不定。

怎麼會這樣!

她拿到的明明是一包書信,以及幾件男子的舊衣,為何會變成這些東西!

厭勝之術在嘉南國可是明令禁止的。

皇室最忌諱這些,開國之初便立下律法,若是有人用這種東西害人,無論對方是何身份,一律以殺人未遂視之!

想起自己方才親口承認這些東西是自己的,王嫣然的臉更白了幾分。

承認與男子有私情,最多被人唾罵而已。

可是行厭勝之術那是要流放的!

王嫣然頓時慌了神。

靖王府出事後,她只是入了奴籍便已經如此悽慘。

若是再被流放,就只能去偏遠之地的礦窯中做苦力。

礦窯是什麼地方,她在靖王府的時候聽下人說起過。

那地方整日不見陽光,吃不飽穿不暖,便是生病了都沒人醫治,可謂十死無生。

一旦被流放到礦窯,絕無生還可能!

若是女子到了那裡,則更加悽慘……

王嫣然心慌的很,顧不得面前的女子是她厭惡的人,膝行幾步再次伏低在地。

“公主明鑑,這裡面的東西不是民女的,是……”

是有人陷害她!

可是她來明山不過幾月時間,平日也很少見人,誰會同她有這麼大的仇怨,用這種惡毒的法子害她?

她的聲音猛然頓住,嚥了咽乾澀的喉嚨,仰頭看向面前的女子。

顧南煙背對著燈籠,面上漆黑一片,看不出表情。

“是什麼?”她的聲音中似乎帶著笑意道。

“你是不是想說有人陷害你?誰?本宮麼?”

顧南煙咧了咧嘴,彎腰將臉湊近她。

看不清的五官逐漸清晰,王嫣然怔怔的盯著她的眸子。

那裡面……是滿滿的惡意。

“誰信?”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炸開,王嫣然一顆心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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