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瑩是個面容白皙身材修長的女子。

雖然嫁到了上山村這種鄉野之地,她身上穿的依舊是綾羅綢緞。

也不知是不是特意打扮過,她頭上戴了一整套的翡翠玉飾,手中拿著一把團扇,一身裝扮跟這裡格格不入。

在見到顧南煙後,徐瑩瑩一雙稍顯細長的眸子微微一亮,幾步邁進了堂屋大門。

同她一道來的顧承光低著頭,緊隨其後。

“呀,這就是南煙妹妹吧,可算見著你了。”

徐瑩瑩聲音輕柔,十分熟稔的上前就要抓顧南煙的手,被顧南煙躲了過去。

她也不嫌尷尬,用帕子掩著嘴輕笑,回頭嗔怪的看了進門後就沒說話的顧承光一眼。

“都怪你這榆木腦袋的哥哥,我早便說讓他成親後帶我去吳陰縣見見你,也算是認個親,這下可好,妹妹都認不出我這個嫂嫂。”

顧承光嘴角動了動,看向顧南煙的眼神複雜難辨。

他猶豫片刻,還是撩起下襬屈膝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跪拜禮。

“草民……參見公主。”

顧南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並沒有立刻讓他起身。

徐瑩瑩則是怔了怔,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十分難看。

“你看你……”她訕笑道。

“在自家妹子面前哪用得著這般。”

她笑著看向顧南煙,卻見對方正面無表情的回望她,一張臉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本宮倒是不知道,將軍府何事辦過喜事。”

她聲音中聽不清情緒,卻讓徐瑩瑩心裡咯噔了一下。

“又或者是宮裡那位又納了個小的?”

顧南煙說這話的時候尾音上挑,明顯是個疑問句。

侍立在一側的柳珍珍機靈的上前一步,俯身回道:“回稟公主,將軍府未曾辦過喜事,近日也未曾聽說哪位貴人進了宮。”

“哦。”

顧南煙淡淡應了一聲,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徐瑩瑩。

“這麼說是有人冒認皇親國戚了?”

徐瑩瑩聞言,原本言笑晏晏的表情瞬間僵住。

她雖然只是個教書先生的女兒,卻很得親姑姑徐姨娘的喜歡,經常與她通訊。

徐姨娘也會在信中與她說那些京中趣事,因此她十分清楚,冒認皇親往大了說那可是要誅九族的罪名!

顧南煙話音落下,屋內死一般寂靜。

再加上守在門口的阿獅蘭帶著人將他二人圍了起來,徐瑩瑩原本就白皙的臉瞬間蒼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當初在顧承光拜她爹為師的時候她的年紀還小。

再加上顧承光長得還算端正,兩人朝夕相處之下便有了感情,不久便瞞著她爹私定終身。

後來被她爹發現後,勃然大怒打了她一巴掌不止,還勒令她跟顧承光劃清界限。

可已經被哄的暈頭轉向的徐瑩瑩哪裡肯答應。

她哭鬧不休的絕食好幾日,眼看整個人虛弱到臥床不起,她爹為了安撫她也只得應承下來。

只是提出一個條件,一定要在顧承光考上秀才之後才能成親。

徐瑩瑩滿心歡喜,將心底的喜悅寫在了信中,與一向疼愛她的姑姑分享。

徐姨娘倒是沒阻止,先是恭喜過她,並隨信寄了副翡翠頭面過來,說是預先給她的添妝。

作為一月只有幾兩束脩的夫子的女兒,這種動輒幾百兩的頭面她哪裡見過?

驚喜的同時,她回信中感謝的話寫了整整一頁紙。

只是從那時候開始,徐姨娘以往只寫些趣事的信件,漸漸變成了誰家姑娘嫁給哪家勳貴,整日吃些什麼用些什麼買些什麼。

又或者京城如今時興什麼首飾衣料,她那極受侍郎爹寵愛的表妹又花了幾百兩置辦新衣。

時間一久,徐瑩瑩難免對這些東西充滿嚮往。

再加上徐姨娘不時寄些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畫像給她,強烈的對比之下,一直粗布長袍,樣貌也不算出眾的顧承光被比成了地底的泥。

徐瑩瑩也漸漸開始躲著顧承光,對二人的親事再也不提。

她本已下定了決心與他一刀兩斷,還約好了時間想與他說清楚。

誰知臨見面的前一夜卻收到了徐姨娘的信。

信上說,顧承光祖母撿到的那個小姑娘,不僅成了將軍府嫡小姐,還被當今聖上封為了公主!

不僅如此,徐姨娘還將她姑丈如今的窘況告訴了她。

並且暗示她若是能透過顧承光的關係,攀上護國公主這艘大船,定能幫她姑丈擺脫現狀,說不得還能往上挪一挪位置。

徐瑩瑩好歹也讀過幾年書,腦子也不笨,當即明白這封信定然是在龔侍郎的示意下寫的。

當朝侍郎居然有事求到了自己頭上,這讓一向羨慕姑姑嫁了個大官的徐瑩瑩有些飄飄然。

隨後她連想都沒想,就將第二日的斷情宴變成了複合酒。

聲淚俱下的表達了由於父親的阻攔她這段時間的糾結與痛苦,以及最後破釜沉舟以命相挾,才讓父親鬆了口。

顧承光透過這段時間,也早就明白徐瑩瑩是個什麼樣的人,突然的迴轉只怕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千方百計的讓對方喜歡上自己,本也是看上了他家與侍郎府的關係。

因此他也沒有追根究底,順理成章的與徐瑩瑩滾到了一起。

之後便是下聘成親。

兩人成親額的時候,顧承光早就知道了顧南煙被封為公主的事,也明白了當初徐瑩瑩為何回心轉意。

只是他並沒有將他們家與顧南煙的恩怨說出來。

顧承光在心中嘆了口氣,見妻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再次朝顧南煙稽首。

“徐氏久仰公主大名,今日得您召見一時高興過了頭語無倫次,還請公主恕罪。”

他說罷拉著徐瑩瑩的衣袖讓她跪下,神情似乎十分無奈。

顧南煙挑了挑眉,十分驚訝顧承光如今的態度。

她不知道的是,顧承光雖然野心大了點,卻是個十分識時務的人。

面對如今已經與自己的身份差了十萬八千里,可望而不可及的顧南煙,他一點不好的心思都不敢有。

顧南煙接過柳珍珍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久久沒有出聲。

片刻後她緩緩起身,腳步輕盈的走到徐瑩瑩面前蹲下身。

“聽說你每日都會過來打探本宮的事?”

顧南煙說話時眯著眼,一根白嫩的手指挑起徐瑩瑩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不,我、我沒有……”

面對顧南煙冷的結冰的語調,和一個個神色嚴肅穿著軍服持刀圍著他們的兵士。

向來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徐瑩瑩瞬間僵住。

她雖然天真了些,可對於一個人的惡意還是能感覺到的,更何況顧南煙表現的那麼明顯。

徐瑩瑩這才意識到,即便對方跟自己的丈夫“關係甚篤”,她也是一個公主,不是自己可以隨意對待的。

她儘量穩了穩心神,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公主誤會了,我只是過來同祖母請安而已,並沒有打探公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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