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曜一大早便回了將軍府,不過時辰後,就帶著一身寒氣,面色鐵青的進了宮。

對於寧王派禁軍圍了將軍府這件事,他心裡早有準備。

可怎麼也想不到,他這個正主連家門都進不去。

其中一個看守曾經在他手下當過兵,將府裡的情況告訴他。

得知家人暫時無恙,顧曜便氣勢洶洶的去見寧王。

寧王年近四十面白無須,常年的驕奢淫逸讓他身體有些發福。

他坐在龍椅上,眯著眼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曜。

“將軍府在你走後便遭了刺客,顧卿常年在外征戰,為我嘉南國立下赫赫戰功,本王怎可袖手旁觀,派兵把守也是為了府內眾人的安全。”

寧王說話的聲音有些尖細,此時陰陽怪氣的語調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

“那老夫倒要多謝王爺厚愛了。”

顧曜的聲音裡隱隱含著怒氣。

寧王也不在意,氣定神閒拿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

“只是汪副將太過盡責,連老夫都不讓進,未免有些過了。”

皇子封王后,按照規矩可以養一千私兵,這個汪副將便是寧王手下私兵首領。

寧王呵呵一笑,不在意的道:“刺客尚在府中,未曾找到,將軍身為有功之臣怎能以身涉險,汪廷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不過本王倒是有一事想要問問老將軍。”

寧王原本帶笑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本王妻弟昨日出城迎接將軍凱旋,不知做了何時惹的將軍生氣,竟將他當場斬殺!”

語落抓起桌上的酒壺,便朝顧曜頭上砸去。

顧曜微微側身躲過,原本還氣的不行,見寧王青筋暴起的模樣,反而覺得解了氣。

果然還是他的乖孫厲害,一下便抓住了寧王的七寸。

寧王能走到如今的地步,自己沒有半點本事,靠的全是方丞相的支援。

方均賀為官幾十年,極善鑽營,手下門客不知凡幾。

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前二甲中必有他的學生。

雖被晟王拔除不少,可如今朝堂之上仍有近半數是方均賀一派。

而方通雖不是嫡出,卻是方均賀最為鍾愛的妾室所出,向來得寵。

況且方通討巧,便是寧王妃對他也極為嬌慣。

昨日派他出城,也不過是寧王妃覺得皇上就在他們一行人中,想讓弟弟跟去混個小功,以後得封賞的時候更加名正言順。

誰知這一去卻被顧南煙一刀抹了脖子。

寧王妃自是傷心難過,昨日屍首抬進宮裡便哭暈了過去,醒來後便臥病不起,不吃不喝。

方丞相得知訊息更是吐出一口老血。

他與顧曜一向不和,在朝堂上更是爭鋒相對。

聽手下回報說是一個布衣女子殺了自己的兒子,又聽說這女子是顧曜失蹤三年的嫡孫女,更是怒不可遏。

一大早便進宮,對寧王施壓,讓他逼顧曜交出兇手。

“顧將軍英明一世,沒想到家中竟出了如此惡毒的女子,本王也知道將軍不忍對子孫下手,便將她交給本王吧。”

雖然寧王也想不明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是怎麼殺了從小練武的方通。

可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均賀要人,他只要把人交給他就是。

顧曜哪裡肯,他還覺得孫女為他出了一口氣,高興都來不及。

“王爺這話便讓老臣不解了,方通自己拿不穩刀,抹了脖子,又怎能賴到一個小姑娘身上。”

那方通本就是咎由自取,便是沒有南姐兒出手,他也不會放過他。

寧王本就暴躁,如今顧曜處處與他作對,早已不耐煩。

他揮了揮手道:“那麼多人都看到了,顧卿多說無益,本王勸你乖乖將人交出,莫要連累將軍府一干人等。”

這話便是威脅了,將軍府如今在寧王手中,他自然有恃無恐。

顧曜知道他這話是在詐他,畢竟連離的最近的崔延平都沒見到南姐兒出手。

於是他冷哼一聲:“王爺既然說有人親眼看見老夫的孫女殺人,不如將人請來,也讓老夫問個清楚明白。”

“若是有人指證又如何?”寧王眯著眼道。

顧曜樂呵呵的捋了捋鬍子:“若是有人指證,又有真憑實據,本將軍定然不會袒護我那乖孫。”

他面上淡定,其實心底也有些打鼓。

當時的情況,按理說除了站在南姐兒身後的劉氏沒有人能看到才是。

除非……

像是印證他的想法,寧王朝揮了揮手,便見兩個禁軍帶了一人進殿。

那人是被拖進來的,身上血肉模糊,兩條腿軟趴趴的耷拉在地上。

頭髮被血汙粘成一團,擋在眼前,看不清容貌。

顧曜蹙緊了眉頭,上前掀開他的頭髮。

那張滿是鮮血的臉,赫然是給顧南煙趕車的許順!

顧曜臉色鐵青,不僅是因為許順是他鎮北軍的人,寧王居然能從戒備森嚴的軍中將人抓來,看來是出了奸細。

他更擔心的是,依當時許順所站的角度,確實很有可能看到南姐兒出手。

“這人是誰,將軍應該認得出吧。”

寧王見顧曜神情凝重,再不如方才那般輕鬆,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此人是你鎮北軍中將士,他的話想來你該不會懷疑。”他得意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曜面色沉沉,沒有作聲。

寧王朝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便見那人端了盆水,一下潑在許順臉上。

許順被嗆到,虛弱的咳嗽幾聲。

他迷迷糊糊的抬頭,便見一身鎧甲的顧曜站在他身邊,不由渾身一個激靈。

“許順,將你昨晚說的話,再仔仔細細在顧將軍面前說一遍。”寧王嘴角帶笑,氣定神閒的看著顧曜。

許順也抬頭看了看,見平日裡還算溫和的顧曜此時滿臉寒霜,不由瑟縮了一下。

他那副膽怯的模樣落在寧王眼中,更讓他舒爽萬分。

鎮北軍向來鐵骨錚錚,顧曜更是將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寫在軍規中,如今出了這麼個軟骨頭,著實打臉。

他見許順也算是為他出了口惡氣,便刻意放低聲音道:“你不用怕,顧將軍不是那種包庇親人是非不分的人,你只要將實情說出,本王恕你無罪。”

許順這才抬頭,還未長成的小身板抖成一團。

顧曜嘆了口氣,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責怪他。

畢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比南姐兒還小了一歲,又怎撐過便是大人都承受不住的酷刑。

許順嚥了咽口水,虛弱的道:“小人可以說出實情,只是小人有個條件。”

寧王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算濃密的眉毛蹙了蹙。

“什麼條件?”

許順又看了顧曜一眼,似乎被他的氣勢嚇到,身上又是一抖,連忙心虛的收回視線。

“小人懇請王爺將方大人請來。”

這個方大人,說的自然是方丞相方均賀。

“你說你的便是,請方丞相來作何。”

寧王似乎很不耐煩,又喝了口酒壓下心中的煩躁。

“方大人當初答應小人,只要我說出實情,便會放小人回鄉,還會給我一筆安家費……”

這話便是怕寧王事後反悔不認賬了。

寧王面上閃過暴戾,轉頭一想,若是方丞相也在場,多一個人證也省的顧曜耍賴,思忖片刻,便讓人去請了方均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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