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文?”

小劉氏驚喜道。

“什麼兩百文,你家男人就值這點銀子?是二兩!”

小劉氏騰的起身,手裡的油紙包差點掉地上。

“啥,二兩!這、這……咋給這麼多。”

二兩銀子,那可是普通人四五個月的收入!

“可不是,我本來還不敢應,可娘說了,讓我別瞎操心,給我就拿著。”

顧來壽更加得意。

果然他娘最疼他了!

小劉氏聽說婆婆發話了,頓時放下心來。

她在顧家跟婆婆關係最好,也最聽她的話。

既然婆婆同意,那就說明南丫頭這買賣肯定能做住。

那她相公豈不是每月都有二兩銀子的工錢?

一個月三兩,一年就是二十四兩!

小劉氏捂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

公爹為了給顧承光娶妻,賣了祖上傳下來的田地才得了七十多兩。

他家相公一年就能賺這麼多?

感覺有些不真實的小劉氏,坐在床邊緩了半晌。

顧來壽喜滋滋的從油紙包撿了塊肉,喂到她嘴裡。

嚼著口中香氣四溢的紅燒肉,小劉氏感慨。

婆婆好人有好報,這是熬出頭了呀。

“我這幾日去給南丫頭招人,你在家躲著大嫂點,別吃了虧,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小劉氏點頭應下,心裡暖的不行。

看誰以後還說她家男人沒用,誰家有用的能一月掙三兩銀?

這樣體貼又會賺錢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沒處找!

卻說顧南煙,將事情交代給顧來壽之後,這幾日便一直待在家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長身體,劉氏發現孫女最近食量暴增。

幾乎是逮什麼吃什麼。

有時候還沒到飯點,顧南煙餓的難受,就隔著院牆,拽幾片門外的冬青樹葉放嘴裡嚼。

劉氏眼瞅著那顆本還算茂盛的冬青樹,短短几日便豁了一片。

從那以後,劉氏便每日早起先蒸上一大鍋饃饃,隨時熱在灶房裡。

此時顧南煙正在院中跟兩個孩子挖蚯蚓。

蚯蚓俗稱曲蟮,中藥稱地龍。

顧南煙告訴劉氏,蚯蚓可以清熱止喘,抓上幾十根就可以在藥鋪賣個幾文錢。

饒是如此,當看到顧南煙餓的兩眼冒綠光,看著蚯蚓直咽口水的時候,劉氏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忙抓起饅頭往她嘴裡塞。

一旁的招兒見狀,從小兜兜裡掏出一塊糖果,塞到顧南煙手裡。

招兒的病情穩定下來後,就很黏著顧南煙,經常看到他倒騰著小胖腿,一顛一顛的跟在顧南煙身後。

有時顧南煙睡到日上三竿,他就裹著厚厚的小棉襖,盤著小腿安安靜靜的坐在她床邊等著。

顧南煙一睜眼,便能看到一張肉乎乎的小臉朝她露出一個無齒的笑。

然後把劉氏給他的小點心塞進顧南菸嘴裡。

就連崔姨娘都感慨,她是怎麼生出這麼一個馬屁精來的。

待李旭的傷好的差不多後,也加入了招兒的行列,整日圍著顧南煙轉悠。

劉氏正跟隔壁黃嬸子聊天,見顧南煙背上揹著一個,腿上還掛著一個,直樂的合不攏嘴。

“你家南丫頭越長越漂亮,也怪不得招人喜歡。”

黃嬸子笑眯眯的,圓乎乎的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劉氏聞言高興的跟撿了銀子似的:“漂亮啥,也就比咱村的姑娘好看,放在京城也就那樣吧。”

話雖這樣說,眼角的得意卻藏都藏不住,眉梢都跟著飛揚起來。

黃嬸子嘴角抽了抽,覺著這話題實在沒法聊下去了,於是乾笑兩聲:“剛聽南丫頭說,明日要帶你去鎮上玩呢?”

劉氏此刻眉梢都要飛起來了。

“可不是嘛,說是要去鎮上逛逛,還非拉著我一起。”

“你說這家裡那麼多活計等著呢,哪有那功夫。”

“這孩子,就是一刻都離不開我,看不見我吃飯都不香。”

黃氏:“……”

要不是親眼見過顧南煙啃樹皮,她就信了!

吃飯不香這事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家孫女就差吃人了好不好。

黃氏住在隔壁,平日裡對顧南煙祖孫倆很是照顧,時常過來串門。

顧南煙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黃氏剛好回了孃家,前幾日才剛回來。

顧南煙昨日出去溜達一圈,回來便提了二十斤肉。

劉氏從地窖裡搬了棵白菜,準備包白菜肉水餃。

由於顧南煙太能吃,再加上如今家裡人口多,白氏跟崔姨娘現學現賣,兩人加起來都沒有劉氏一個人包的快。

劉氏實在忙不過來,於是便喊了黃嬸子過來幫忙。

此時兩人正一個擀皮一個包。

黃氏決定放棄有關顧南煙的一切話題,神秘兮兮的往前靠了靠。

“我可聽說了,你家老頭子把祖上傳下來的地都賣了,說是要給大孫子娶媳婦呢。”

隨後往一米高的院牆外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

“我們當家的打聽了,聘金足足十兩!剩下的銀子要起兩間新屋呢。”

這年頭,娶個媳婦要十兩銀子,簡直獅子大開口。

也不知要娶個什麼樣的天仙兒回來。

劉氏包餃子的手頓了頓,想到那個一向跟她不怎麼親近的孫子,眉頭蹙了蹙。

“我倒是聽光哥兒提過一嘴,說是他鎮上教書先生的女兒。”

那時光哥兒剛考過童生,說是先生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只是提親的事要等他中了秀才後。

黃氏聞言一拍巴掌,手上的麵粉噗噗往下掉。

“那可不得了,讀書人家的姑娘,還是個鎮上的,你家光哥兒可真有出息。”

不像她家那臭小子,到現在也沒箇中意的姑娘。

黃氏眼神往顧南煙那邊瞟了瞟,見她抓著饃饃一口就咬下去一半,連忙收了心思。

她家那小子配不配得上南丫頭不說,就這孩子的飯量,她家也養不起啊。

雖說南丫頭有本事,可總不能進了門還花嫁妝養活自己。

反正她是幹不出動兒媳婦嫁妝這種沒臉沒皮的事。

黃氏失望的嘆了口氣。

多好的孩子,可惜她家臭小子沒那福氣。

“娶個鎮上的姑娘就好了?人還是得踏踏實實過日子才行。”

一般人家聘禮給個二兩已經算好的,十兩銀子娶個大小姐,還不得供起來。

“那成親的時候你去不去?”

好歹是親祖母,若是不去村裡人又要說閒話。

劉氏她是知道的,頂好的一個人,要不她們兩家也不能處的這麼好。

只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有些事她也不方便多說。

“到時再說吧,請我我便去。”

不請就當個客人,包上幾兩銀子便走。

劉氏不鹹不淡道。

下午的時候,顧來壽帶著女兒過來認門。

看著眼前面色蠟黃,瘦的彷彿能被風吹走的孫女,劉氏很是心疼。

當初她跟囡囡日子那麼難過,也沒給孩子餓成這樣。

顧滿倉那個老不死的,這是連飯都不給孩子吃飽啊。

顧月菊怯怯的走到劉氏跟前,望著最疼她的祖母眼眶泛紅。

三年來,她跟阿奶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她雖不像顧月梅躲著阿奶,每次瞧見也只敢偷偷的望一眼,不敢上前。

不然,經常將她帶在身邊使喚的大姐,肯定會告訴大伯孃。

到時候阿孃都要跟著她捱罵。

若是能跟阿奶說句話,便是挨頓罵她也認了,可她不想連累阿孃。

“阿奶。”顧月菊弱弱的喊道。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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