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在莊子裡一連呆了好幾日,將地形摸了個透。

莊子兩面環山,共住了四、五十戶人家。

莊戶們住的比較集中,基本都在中心地帶,四周圍田地環繞,主要產出是小麥。

按理說幾百畝地養活一百多口人還是很富裕的,況且這裡水土好,田地肥沃,基本都是上等田,產出也就高。

可古代小麥畝產低,收成最多也不過每畝二三百斤,更別說那些下等田,能有二三十斤收成都算不錯。

這樣一算整個嘉南國的平均產量也不過每畝一百斤左右。

聽袁管事報出的數值,顧南煙咂舌。

與現代動輒上千的畝產相比,簡直少得可憐,更何況這裡的人只曉得春種,冬小麥連聽都未曾聽說過。

她回想了下還在上山村時,到了冬日好像確實沒人種地。

袁管事聽顧南煙說今年春種不用官府下發的糧種,很是震驚。

“公主,若是不用官府的糧種,單靠倉庫裡的糧食,怕是支撐不到秋收。”

“況且官府的糧種都是用藥水泡製,跟咱們自己留的種是不一樣的,產量也會更高一些。”袁管事忐忑的道。

顧南煙聞言不屑的撇撇嘴。

每畝百來斤,那也叫高?

鬧呢?!

不過她也知道,莊戶人家靠的就是田地,若是沒有收成那可是要命的事。

而她突然提出換糧種確實很突兀,也難怪人家不願意。

“這樣吧。”顧南煙瑩白的指尖點了點桌面,似乎在想什麼事。

“你去跟大家說,就說我今年僱人種地,每人負責五畝地,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另外還可留下一成的產出作為過冬的糧食。”

一兩銀子雖不算多,可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少,何況還有一成的產出,五畝地起碼五百斤糧食。

若是一家能有兩個人幹活,那就是每月二兩銀子,外加十畝地一千斤以上的糧食。

趕得上一個小地主家的收入了。

可惜袁管事並不知道顧南煙的糧種畝產有多高,雖然一兩銀子聽起來讓人心動,可是莊戶人家最重視的還是糧食。

更何況一人負責五畝地實在太勉強了,根本不可能辦得到。

顧南煙見他猶豫不決,乾脆讓他將人都叫過來。

這些人昨日基本都見過顧南煙,可還是很緊張,一個個進門後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相互交換著眼神。

袁管事已經將大體情況跟他們說了,顧南煙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

為了增強信服度,她擺出公主的架勢,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本宮自小便喜歡鑽研,前段時間終於培育出畝產達到千金的麥種,如今想在莊子裡試種,可有人願意試一試?”

她話音一落,屋內便是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彷彿看傻子一般看向顧南煙。

“畝產千斤?!”一個婦人忍不住喊出聲。

“這麼多,怎麼可能!”

“可不是嘛,咱們莊子最鼎盛的時候也不過畝產不到三百,那都是頂頂好的了,畝產一千,簡直天方夜譚!”

一個老者看著顧南煙不贊同道,他用柺杖敲了敲地面,似乎對這姑娘拿糧食玩鬧很不滿意。

眾人面色也不太好,雖然顧南煙是公主,他們都很懼怕,可是如今連飯都要吃不上了,眾人紛紛將恐懼拋在了腦後。

“公主拿我們開玩笑不成?別說畝產千斤,就是一人負責五畝地這一點誰能做到,別說是人了,便是頭老黃牛也得累死!”

“就是啊,我平日耕種兩畝地都累的不行了,再加三畝,這是想要命啊!”

顧南煙聞言,掃視一圈,見眾人群情激憤她也沒在意。

“本宮既然說得出自然做得到,想來你們一定有人聽說過福滿樓的水果拼盤,若是放在以前,你們誰能想到這些東西在冬日也能種的活?”

“福滿樓是福滿樓,人家種出來是人家的事,與公主有什麼關係。”一個女聲小聲嘀咕道。

顧南煙抬首望去,只見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正不滿的翻著白眼。

見她望過去,那姑娘也不害怕,只低下了頭,嘴角還是不服氣的撇著。

顧南煙挑了挑眉道:“自然同我有關。”

她看著那姑娘驚訝的睜大了眼,不由咧了咧嘴角。

“因為那原本就是我種出來的。”

顧南煙聲音淡淡,說出的話卻彷彿一記驚雷落在眾人心裡。

“公主,此話可當真?”那老者神情激動,拄著柺杖上前幾步。

“自然是真的,你們誰若不信,可以去福滿樓打聽一下,自然可辨真偽。”

她特意點出這事,自然是想增加自己的信服度。

雖然晟王是福滿樓東家的事並不是很多人知道,可單憑福滿樓三個字已經足夠取信於人。

畢竟那裡每日出入的都是些達官貴人,且不說人家為什麼要浪費時間,來欺騙他們這些尋常百姓。

就說福滿樓每年冬日都會在城門樓施粥,著實救了不少險些被餓死的人,就連皇莊內也有不少人受了恩惠。

因此他們對福滿樓還是很信任的。

而這姑娘如此信誓旦旦,想來所言不假。

那老者神情更加激動,想了想上前兩步彎腰行了個禮。

“老朽冒犯,請公主恕罪。”

顧南煙沒說話,只輕輕扯了扯嘴角。

這點事她自然不在意,何況對方一個老頭兒,她也沒辦法計較。

她擺了擺手,朝老者道:“這些都是小事,我說的話你們可都明白了?”

“若是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聽明白的人,願意從我這領糧種的,便都去袁管事那報個名。”

顧南煙見眾人還有些猶豫,也不著急。

那老者見狀率先開口:“老朽冒昧,想問一問公主殿下,既然您能有在冬日種出蔬果,這小麥是否也能……”

老者話沒說完,只兩眼灼灼一臉期待的盯著顧南煙。

“自然可以。”

她這四個字說的堅定且理所當然,老者見她成竹在胸的模樣,即便早有預料,也不由呆滯片刻。

他上下打量了顧南煙一遍,隨即臉上露出一抹笑。

“老朽早就聽說公主殿下威名,本想親自去拜訪請教,沒想到卻在這遇到了。”

他的態度很剛剛截然不同,面上一片和藹,捋著鬍鬚笑眯眯的樣子,彷彿剛剛出言訓斥的不是他一般。

顧南煙:“……”

哪來的精分老頭!

她看向袁管事,袁管事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的道:“這是草民的義父,曾在朝廷中任大司農一職,遇到有關種地的事便喜歡多問幾句,望公主莫要在意。”

袁管事是真替他乾爹愁得慌,都在這莊子裡這麼多年了,這職業病咋就好不了了呢?

而顧南煙是真驚訝,大司農在嘉南國那地位可不比丞相低,屬於一品官。

而眼前這老頭和袁管事兩父子站在一起,再加上袁黑子……

顧南煙只能說,人不可貌相啊!

三人都是同樣的黝黑鋥亮,一副淳樸莊稼漢形象,誰能想到人家居然是朝廷大員和他的家眷!

而且顧南煙見眾人都一副平淡的表情,想來應該早就知道。

顧南煙:“……”

是老子孤陋寡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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