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毅雖很可惜沒能跟顧南煙多說幾句話,可他下午還有事要忙,在顧家坐了一會,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崔堯推了推癱在椅子上的賢陽郡王:“你怎麼還不走?”

這人雖比他大了十幾歲,可他平日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實在讓人生不起面對長輩時的恭敬之心。

李平歸聞言歪了歪腦袋看他:“你不也沒走?”

崔堯嘴角抽抽:“你沒聽南煙說,要我陪她去皇莊嗎?”

“你快走吧,一會我們出去了,你一個大男人在人小姑娘府中也不合適。”

顧南煙此時已經回屋換衣服,一會出來他們就要啟程。

誰知李平歸一聽皇莊反而來了興趣。

“崔小兄弟,你有所不知,當年我爹也看中了一處皇莊,跟先皇討了好久都沒討過來,這事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吶。”

他感嘆一句,滿臉唏噓。

崔堯嘴角直抽抽,不過是個皇莊而已,讓你講的像是心上人跟人跑了似的,假不假?

顧南煙出來時,見李平歸還在,倒也沒說什麼。

顧南煙坐著馬車,跟在騎馬的崔堯後面,一路向城郊駛去。

李密給她的這個莊子,在皇莊裡相對來說不算太大,卻也佔地幾百畝。

顧南煙幾人到的時候,一早接到信的莊頭正領著莊裡的農戶等在門口。

見到顧南煙下車,他趕忙向前幾步,帶著人二話不說跪了下去。

“草民參見公主。”

顧南煙蹙了蹙眉:“都起來吧。”

皇莊裡一共一百多口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各有分工。

莊頭袁老頭的存在就像村長,負責分配工作解決問題。

顧南煙打量下四周,此時還不到春種,地裡沒活,幾乎整個莊子的人都過來了。

這裡雖是皇莊,可卻從沒有皇室中人來過,因此大家都有些懼怕的樣子,同時又忍不住好奇。

顧南煙為了行動方便,今日穿的是一件棉布衣裳,雖沒有補丁或是破損,看起來不太名貴就是了。

反倒是一旁的崔堯和李平歸一身華服,身上叮叮噹噹的掛了不少配飾。

“袁莊頭找個熟悉莊子的人帶我們轉轉,其他人就散了吧。”顧南煙道。

袁老頭立馬拱手應下,想了想,便將自家的小孫子留了下來。

“我這孫兒雖小,卻是在這莊子里長大的,剛學會走道就光腳滿處跑,對這裡比我這老頭子都熟悉!”

他曬得黢黑的臉笑眯眯的,將孫子往前推了推。

他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面板隨了他爺爺,比別人都黑了一個度。

“你叫什麼名字?”顧南煙問道。

“我、草民袁黑子。”

他似乎很緊張,一直低著頭。

“那便勞煩你帶我們四處走走吧。”

袁黑子本就有些緊張,聽到顧南煙說“勞煩”二字,嚇得連連擺手,嘴裡直說不敢。

他慌張之下眼神不自覺對上顧南煙的,神情怔了怔。

阿爺跟他說過,公主是皇帝的親人,他們這種升斗小民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很可能要沒命,讓他小心點伺候。

可這位公主長得白白嫩嫩,小小的一團。

雖然沒什麼表情,可也不像阿爺說的那般凶神惡煞啊。

“嚯,這莊子可真不小!”崔堯羨慕不已。

袁黑子的愣神被崔堯打斷,他趕忙檢視顧南煙的表情,見她並沒有生氣,心下鬆了鬆。

“你瞅瞅那邊,還有條小溪呢,起碼灌溉是不成問題了。”

顧南煙順著崔堯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條湍急的水流。

而水流再往前便是大片的田地。

“你們平時住在哪裡?”顧南煙問道。

回過神的袁黑子指了指田地外圍的一排土屋。

“回公主的話,這些都是莊戶們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在這一片。”

他又向身後指了指:“那邊的幾處院子是給主子住的,不過這些年一直空著,看起來有些破損。”

顧南煙看過去,果然見到院牆已經脫落斑駁,院內雖還算乾淨,牆灰也已經開始掉落。

“怎麼沒招人來修修?”顧南煙有些無語。

這裡完全顛覆了她對皇家向來奢華的印象。

別的不說,就這腳底下的路都只有進大門那一段鋪著石磚,在往前走就成了泥路。

還是一腳踩下去鞋都拔不出來的那種!

還有遠處那一排排土坷垃房子,一般村裡也不至於一座磚瓦房都沒有吧。

顧南煙摸了摸下巴,這好歹也是個皇莊,咋給整的跟貧困山區似的?

李密那廝不會又在坑她吧。

“公主有所不知,阿爺也找過上面,想著起碼將路給修一修,可管事的說,這幾年收成不好,沒有餘錢,便耽擱下來。”

顧南煙聞言蹙眉:“你們這還有管事的?”

袁黑子愣了愣,似乎才想起什麼,忙道:“紀管事今日有事,一早便告假出去了。”

顧南煙沒覺得有什麼,請假也是很正常的事,況且她也沒提前說一聲便過來了,怨不得人家不在。

可李平歸卻不樂意了。

“你們可通知了那管事,說公主今日要過來?”

“通知了。”袁黑子有些猶豫。

“可他說家中有病人,不方便過來……”

他說到這,見李平歸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便沒敢再說下去。

顧南煙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問道:“他家中有病人?”

袁黑子趕忙點點頭,見她面色還算好,偷偷擦了擦手心裡的汗。

“紀管事有個兒子,本來生的五大三粗好手好腳,半年前卻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手腳都斷了。”

他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場景,身上抖了抖。

“他被人抬回來時,我遠遠的瞧見一眼,他那胳膊腿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耷拉著。”

“後來我聽我爹說,紀全的骨頭全碎成了渣,找了好些大夫都說治不了,最後還是託了將軍府的關係,尋了一位姓竇的神醫,將四肢全都鋸了才勉強活下來。”

李平歸和崔堯齊齊齜牙。

“那不就剩個膛子了?”

崔堯拍了拍顧南煙的肩膀:“如此說來也算情有可原,你也別跟這管事計較了。”

李平歸深有同感:“可不是,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惡鬼,下手也太狠了。”

他問袁黑子道:“你們這管事的兒子,平日裡為人是不是特別囂張跋扈?”

袁黑子被問的一怔,隨即點頭道:“確實有些霸道,我們莊子裡很多人都被他打過,有一回還險些打死了人。”

李平歸聞言給了顧南煙一個瞭然的眼神。

“爺就知道,這種人最容易出事,所以做人還是要低調點,與人為善多好!”

說罷還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崔堯翻了個白眼,剛想回懟他一句便見一旁的顧南煙挑了挑眉。

“那紀管事的兒子,臉上是不是有刀疤?”

袁黑子怔了怔:“確實有道不短的傷疤,是不是刀疤草民就不知了。”

顧南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差點忘了這人了!

見她一副恍然的模樣。

崔堯:“……”

小爺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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