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金吾衛面面相覷,七嘴八舌。

“不知道沒聽清。”

“好像是姓顧。”

“叫顧燕吧。”

“什麼顧燕,人家叫顧南煙!”

“我想起來了,她是顧將軍的孫女,我爹昨天帶我進宮,我還遠遠的見過她。”其中一人驚呼。

她今日打扮的過於奇特,他一時沒能認出她。

而此時,顧南煙對蘇赫幾人的態度很是滿意。

她剛要讓他們繼續跑,便見那金吾衛領隊衝了過來。

他神情略有些激動,望著顧南煙的眼神灼灼。

“你、你是煙煙?”

顧南煙:“……”

煙煙是什麼鬼?

“你不記得我了?”那人有些急切。

“我是你弘哥哥!”

顧南煙:“……”

老子是你爹!

郭弘毅見她好像真的不認識自己,眼中透出失望的神色。

不過很快便被喜悅沖淡。

“姑母前幾日還讓人帶話,說你回了京城,我本想等休假便去將軍府看你,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

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只是沒想到,才三年你便認不出我了。”

顧南煙一頭霧水:“你姑母是誰?”

郭弘毅怔了怔,隨即一臉失落的道:“我是郭弘毅,家父乃大理寺卿。”

他頓了頓又道:“我姑母是你大伯母郭氏。”

顧南煙歪頭打量他片刻,終於想起這人是誰。

大理寺卿嫡女郭氏嫁給顧清,成為將軍府長媳。

這郭弘毅正是郭氏一母同胞的哥哥所出。

郭氏跟哥哥感情好,與嫂嫂關係也不錯,對郭弘毅更是喜愛有加。

由於將軍府比大理寺卿官位高了不少,郭氏不方便整日回去看她的小侄子,她嫂嫂便常常帶著孩子去將軍府看她。

郭弘毅作為一個男孩子,且是個很皮的男孩子,經常帶著比自己小的顧雲戈兄弟上躥下跳。

每次他的到來,對將軍府的下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就連平日裡還算乖巧的顧家兄弟,也被他帶的整日闖禍。

不是捅了蜂窩便是打碎了什麼東西。

三人儼然成了混世魔王。

眾人都拿他們沒辦法,直到顧南煙出現。

郭弘毅第一次見顧南煙是在郭氏屋裡。

她長的白白嫩嫩的,躺在襁褓裡,小小的一團。

顧雲戈只比他小了一歲,他指著顧南煙挺著小胸膛驕傲的看著他。

“這是我妹妹!”他炫耀的道。

郭弘毅不以為意,甚至有些嫌棄這個看起來就很弱的小東西。

於是便伸手戳了戳顧南煙的小臉。

指尖的觸感令他驚奇。

他彷彿上癮了般,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次戳了戳顧南煙的臉,玩的不亦樂乎。

顧雲戈見狀不樂意了,一張跟顧清像了七八分的臉嚴肅的望著郭弘毅。

“娘說了,妹妹太小不能總摸她臉,會摸壞的!”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響應顧雲戈的抗議,又或者是被戳的臉疼,小南煙撇了撇小嘴“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郭弘毅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她臉上那一個個的紅印子。

此時手指還戳在她的臉上,動也不敢動一下,心底很是驚慌。

以往他帶著顧雲戈他們玩的時候,也不是沒受過傷,便是破皮流血也是常有的事。

可三個人從來都不以為意,跌倒了爬起來繼續玩。

因此郭弘毅從沒想過,顧南煙會被他幾指頭戳哭。

她的哭聲引來了正在聊天的郭氏和他母親。

郭氏沒有責怪他,只是看著顧南煙臉上的紅痕極為心疼,讓下人趕緊去拿潤膚膏。

而他母親卻沒有那麼好的脾氣,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狠狠地抽了他一頓。

郭弘毅倔強的站在那裡,原本的愧疚瞬間變成不服氣,梗著脖子不肯認錯。

“是她太沒用,弟弟們就從來沒哭過!”

剛給顧南煙擦過臉的郭氏聞言,趕忙攔住嫂嫂,看向郭弘毅一臉慈愛。

“妹妹跟弟弟是不一樣的。”郭氏道。

她將郭弘毅拉到面前,一邊檢視他身上的傷,一邊慢條斯理的跟他講道理。

“妹妹是女孩子,很嬌弱,弱到可能一陣風吹過來便將她吹跑了,你們做哥哥的不可以欺負她,應該要保護她才是。”

郭弘毅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卻被郭氏那句“一陣風都能吹跑”嚇得不輕。

出於好奇,他連續幾日往將軍府跑。

也不帶著顧家兄弟闖禍,就站在顧南煙的小床旁邊默默的看著她。

一來二去的,竟也有些喜歡這個糯嘰嘰的小糰子,也不再嫌棄她太弱。

在顧南煙學走路的時候,他已經習慣性的護在她身邊。

他半俯著身,有些小心翼翼。

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個四仰八叉,再把那張嫩呼呼的小臉摔破。

當然,大部分時間這差事是輪不到他的。

因為有了妹妹的顧家兄弟不知為何,年幼的心底升起無限危機敢,總感覺這樣下去妹妹會被人搶走。

於是只要二人在家的時候,時時刻刻都防備著他,不讓他靠近顧南煙半步。

四人慢慢長大,顧南煙也變成一個綁著雙丫髻可愛小姑娘,幾人整日玩在一處。

玩耍的內容從以前的爬樹偷鳥蛋,下水摸魚等等,變成了教妹妹說話,教妹妹認字,教妹妹讀書。

顯然,在讀書方面最有天賦的顧雲澤,跟顧南煙相處的時間會更久。

而郭弘毅是其中最不善於讀書的一個。

於是每次這種時候,他跟顧雲戈都會一臉怨念的坐在一旁,看顧雲澤得意的跟妹妹有說有笑。

當然,事後少不了挨兩人一頓揍就是了。

日子過的溫馨而歡樂,直到顧南煙七歲的時候。

顧南煙的母親葛氏,以“男女七歲不同席”為由,不讓她再經常到姑母這來,特別是有外男在的時候。

郭弘毅已然懂事,當然知道這個外男指的是他。

他因此抑鬱了好久。

雖然偶爾也能見到顧南煙,可她就像變了個人,再也不像以前那麼熱情的喊著弘哥哥。

每次都低垂著頭,只露出個頭頂對他行禮,然後稱一聲郭少爺。

從那以後,郭弘毅便再也沒去過將軍府,直至他聽說顧南煙失蹤。

顧南煙此時正一臉莫名其妙,看著眼前這個不說話,只擋在她面前的男人,眉心不禁蹙了蹙。

“你還有事嗎?”沒事趕緊彈開,沒見老子忙著呢。

她清脆的聲音打斷郭弘毅的回憶。

表情複雜的抿著嘴,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突然想起她失蹤前的客氣與疏離。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郭弘毅聲音帶著失落。

“老子為什麼要要記得你。”顧南煙愈加不耐煩。

郭弘毅聞言沉默半晌,沒再說什麼,後退一步讓開。

顧南煙沒理他,只抬頭看了看天色。

便帶著隊伍繼續向前跑,只不過這次的方向直奔寧氏留下的鋪子。

郭弘毅帶著金吾衛一臉失落的跟在後面清路。

他手下們雖然好奇,可見自家頭兒一副失魂落魄又生人勿近的表情,還是選擇了閉嘴。

郭弘毅的祖父是大理寺卿,也許是案子審多了,平日很是嚴肅,他自小耳濡目染,雖沒像祖父那般不苟言笑,卻也是個站在那裡就讓人心底發怵的主。

於是眾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靜靜地跟在顧南煙身後一陣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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