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衛東:“沒錯,正應驗了那句話‘所有狂暴的歡愉,終將以狂暴收場。’所有商品一旦加上了金融屬性,就會出現泡沫和不理性,這是避免不了的。到任何時候,在任何國家都是一樣。”

李向陽:“我聽糊塗了。你都知道危害為什麼還要這麼幹?!!我現在知道,你說古為今用的意思了,這就是擊鼓傳花,最後沒有人接花,泡沫就破了。”

靳衛東:“紅茶跟鬱金香的基本面也是一樣。茶葉對中國人跟鬱金香對荷蘭人一樣,算是生活必需品。現在中國民間也積累了不少財富,可是除了可以買國債,沒有其他任何投資途徑。不然為什麼猴票能這麼瘋狂?其實我是在用猴票試探市場。結果表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股票、期貨、債券、貴金屬和房地產等等全都還沒開始。

就連傳銷都還沒傳到中國。

雖然李向陽不想承認,可是靳衛東說的很有道理。

他抿嘴沉默了片刻,才說:“可是既然是泡沫就會破。你現在的狀況跟鬱金香泡沫那個時候有本質區別。第一,鬱金香泡沫之所以吹那麼大,最後造成那麼慘的下場還沒有人被追責,是因為當時荷蘭政府並不禁止,反而還支援。最後全世界參與,源頭不明,也沒辦法追責。你現在就是源頭,跑不掉。到時候泡沫一破,別說是破產,你就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換而言之,連我都不敢幹的事情,你這個小王八犢子從哪裡借的膽子?

靳衛東微微點頭:“所以我們這一次不能完全照搬荷蘭的鬱金香,而且也沒法照搬。”

李向陽差點沒氣暈過去:“我說了半天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就算是你自己搞的這兩個事情也沒有可比性。炒猴票再狂野,也是國家發行的東西。再說猴票就那麼點,不會造成大面積傷害。這個人多屯點,市面上就少一點。茶葉不同,年年有新的出來,而且都是民間生產的,囤再多也沒有用。”

靳衛東說:“所以我們不能泛泛的宣傳所有茶葉,只能炒作紅茶,而且只有那幾個產地的高山紅茶才可以。所以我才要註冊公司,搞品牌效應。我估算了一下,宜縣高山紅茶產量一年最多四五百斤,就把這個稀缺性拉高了無數倍。而且紅茶的好處是,越陳價格越高。所以在投資者心裡,這個商品有使用價值,而且不會隨著時間貶值,敢於囤貨。囤貨的人越多,價格就越快漲起來。”

李向陽皺眉:這倒也是。

靳衛東又說:“鬱金香這個泡沫其實本來不會那麼快戳破。可是當時荷蘭政府完全交由市場來控制,導致了無序化和妖魔化。所以我們要吸取教訓,從源頭上控制紅茶的價格。讓它按照我們要求慢慢漲起來。不需要太快,只需要比通貨膨脹和大部分金融產品高一倍收益就行。好比現在銀行給百分之五的年利率,我們讓投資客一年能得到百分之十到十五,保證自己有一倍到兩倍利潤就可以了。”

李林富聽得一頭霧水,只覺得很厲害的樣子,所以莫名其妙地很緊張,不敢插嘴。

李向陽垂眼坐著琢磨這件事。

靳衛東說:“李伯伯要是到時候覺得不對勁,可以隨時喊停。您想想,茶是一年一年收。今年覺得這事風險太大,不想再幹下去,收完冬茶,告訴茶農明年不收就行了。茶農就算明年非要接著做茶葉,也可以把茶葉賣給別人,生存狀況總不會比現在還差。”

李向陽沉吟:雖然風險是有的,可是收益也確實顯而易見。

他一下子也想不到更好的賺錢辦法。就讓這兩小子闖一闖。

他微微點頭:“那就先試試吧。不過你既然打算造假幹嘛還跑去穗城那麼遠,在B市找個印刷廠不就行了。”

靳衛東笑了:“雖然是造假,但是也不能太容易被人拆穿。如果在B市拍照,印刷,搞不好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去穗城就不一樣了。

這個年代有沒有網路,只要不變成新聞上報紙,靠口口相傳,訊息傳播開來還是要點時間的。

到時候就算B市的人知道了,他也已經把茶葉炒起來了。

那些狂熱的投資者壓根就不會理會這種小道訊息,當作是流言,聽聽就算了。

李向陽:“先做雜誌,再上廣播臺,對吧。”

靳衛東:“對。明兒我們就出發去穗城。這一次為了節約時間,坐飛機去。”

李林富問:“那我呢?”

怎麼到了最後,把他摘乾淨了?!

靳衛東說:“你要去把鋪面給清理出來啊。鋪面能不能儘快弄好,決定了我們辦大事的進度。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別人去辦,我不放心。”

其實剛才他還說店鋪不著急,這會兒明顯是在哄著李林富。

李林富卻立刻鬥志昂揚:“好。保證完成任務。”

李向陽嘆氣:唉,我的傻兒子誒。以前我叫你乾點正事,真是比登天還難。他不知道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隨便的打點雞血,你就聽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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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衛東又回學校請假。

舍友們都很好奇:“哇瑟,東子,自從你認識了首富,簡直就跟坐上了直升機一樣,總是出去出差啊。聽說還是坐飛機卻?”

“就是,你到底跟首富出去幹嘛?”

靳衛東笑了笑:“是,為了快去快回,只能坐飛機。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去談點生意。”

這會沒什麼人做生意,光“談生意”這三個字就聽起來很高大上,很刺激了。

不管是幾十幾百的雞毛蒜皮小生意,還是幾千幾百萬價值連城的大生意。

反正都是生意。

大家又感嘆:“哇瑟,東子,發達了帶帶我們。”

“就是。讓我們也發發財。”

靳衛東:“好的,好的。不過各位目光長遠一點。我們可都是十萬裡挑一的人才,才能來上大學。到時候畢業了,國家不光包分配,未來我們還是各個行業的領軍人物。”

“說的也是呢。東子最近覺悟都不一樣了。”

“說話也好聽了。”

大家說說笑笑,就連別的宿舍的人都來湊熱鬧。

只有黃建國表情冷冷的,不靠近。

靳衛東心裡直嘀咕:這老夥計是怎麼了?

是家裡遇見困難了?

還是失戀了?

當年的這個時候我已經離開了,真不清楚他在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我回來好好問問他。

靳衛東在各個同學豔羨的目光裡上了李向陽派人來接他的賓士車。

車子啟動時,他的餘光似乎暼到黃建國站在視窗,側頭細看,卻又沒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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