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宮鬥不如做太后9
姜芙連忙打起精神。
她就知道，文貴妃肯定會跑去告她的黑狀。
“回陛下，臣妾已見過諸位姐妹。另外，臣妾自作主張做了一件事，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說罷，她先起身行禮。
皇帝放下茶杯，親自扶了姜芙起來：“梓潼不必多禮。”
姜芙也沒有藏著掖著，將劉院正之前回答自已的那番話說了出來。
其實對現代人來說，像女性的安全期、排卵期什麼的，以及一些受孕小技巧，都是基本常識。
但古人卻覺得懷胎是陰陽交合，極其玄妙的事情。
好在像劉院正這樣的醫者，也懂得相關知識，姜芙特地借他的口，給自已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讓那些女人根據自已的生理期來安排侍寢，不要浪費機會。
“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梓潼，你果然十分聰穎。”
皇帝原本是不高興的，覺得姜芙居然想插手嬪妃侍寢的事情。
現在一聽，知道她都是為了子嗣，頓時龍顏大悅。
雖然以後不能隨意翻牌子，也不能想去就去文貴妃那裡，但這些都不算什麼。
畢竟，他現在太缺兒子。
一聽說自已如果按著日期來臨幸後宮，就可以大大增加嬪妃受孕的機率，皇帝恨不得現在就去試試。
不過，他到底沒忘了自已才剛剛立了皇后。
還沒有和皇后行周公之禮。
“朕先去沐浴了。”
皇帝心頭火熱，立刻站起身。
泡在水中，皇帝又想起文貴妃的舉動，不由得搖搖頭。
文貴妃之所以急不可耐地來找自已為她出頭，無非是因為她的年紀已經大了，即便皇帝夜夜宿在她那裡，也夠嗆能懷上孩子。
但換成那些年輕健康的嬪妃，可就不一定了。
很可能一次兩次的，就能懷上。
如果懷上的不是她的人，跟她不是一條心，那這個孩子就不是機會，而是絆腳石了。
這也是文貴妃的私心，皇帝很清楚。
以前，他可以由著她的性子胡來，畢竟是人都有好惡，自已的確偏愛文貴妃。
那又如何，他是皇帝，寵個女人怎麼了？
現在卻不同了。
文貴妃平時撒嬌弄痴的，阻攔皇帝去其他宮裡，往小了說是嫉妒心作祟，往大了說就是插手國祚！
皇帝的臉色一點點陰沉起來。
再想到她故意引導自已誤會皇后，若非自已沒當面和皇后把話說清楚，或許此刻心中已經有了芥蒂。
更甚至已經責罰了皇后！
這不就是拿他這個皇帝當槍使嗎？
皇帝願意給文貴妃出頭，是一碼事，被算計著給她出頭，又是另一碼事。
他氣憤地用手拍了一下水面，恨恨道：“好你個文馨，好你個文家！”
文家人一直反對過繼，文貴妃更是在皇帝耳邊吹風，說什麼兒子還是親生的好。
有些事不禁細想，皇帝的神色愈發陰晴不定。
另一邊，姜芙也洗漱完畢。
昨晚有郎軼插手，今晚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連個面也沒露。
“梓潼。”
皇帝身著明黃色寢衣，向姜芙走來。
姜芙一手捂著小腹，正準備開口，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能近身伺候的人，就沒有不懂規矩的。
所以，這腳步聲可以說是故意讓帝后聽見的。
果然，皇帝皺眉：“什麼事？”
春宵一刻值千金，敢在這種時候打擾他，最好是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外面響起郎軼的聲音：“皇爺，微臣有事稟報。”
皇帝表情稍緩：“是郎軼啊，進來說話。”
姜芙留意到，皇帝得知來人是郎軼，態度明顯有所不同。
看來，傳言皇帝極其信任，愛重郎軼一事，的確不假。
想想也是，能做到太監裡的一把手，怎麼可能不是皇帝的寵兒？
郎軼恭敬地走進來，對皇帝行禮：“皇爺。”
皇帝點頭：“說吧。”
郎軼站直了一些，用餘光看向姜芙。
姜芙下意識地想要回避，不料，皇帝卻率先開口：“有什麼事情是皇后不能知道的？說！”
郎軼連忙解釋：“微臣絕不敢對娘娘不敬。”
頓了頓，他才又繼續道：“外面剛傳來訊息，說是衛國公老夫人她……她老人家不久前壽終了。”
死了？
姜芙一驚。
那個老虔婆確實該死，她也準備送她上西天，但暫時還沒騰出手。
皇帝倒是淡定：“想必伯巍十分悲慟。你派人過去看看。”
郎軼躬身：“是。”
老夫人身負誥命，一應的喪葬事宜都有相關水準。
衛國公府那邊也不是沒辦過喪事，於是，經過短暫的混亂，一切都井井有條地操辦起來。
姜芙暗地裡狠掐了自已一把，疼得她淚珠滾滾。
她捂著臉，哽咽道：“請恕臣妾失禮，只是祖母她……”
皇帝伸手去攬姜芙的肩膀，讓她靠著自已。
“梓潼勿要太難過了，老夫人在天有靈，也會心疼的。”
皇帝安慰道。
姜芙把頭埋在皇帝胸前，嘴角微微勾起。
這老太太死得好，死得妙，且不說她磋磨了王氏二十年，單說她默許姜萍踩著自已揚名，就足夠姜芙記恨。
不過，她現在要做的，是好好利用這個訊息。
“陛下，”姜芙抽抽噎噎：“臣妾想為祖母守孝百天。按理來說，皇家為尊，卑不動尊，但那畢竟是臣妾的至親，臣妾也是自幼承歡祖母膝下的，還請陛下寬宥。”
她作為一個出嫁女，貴為皇后，而且親爹還活著，即便不給祖母守孝，也不觸犯禮法。
不過，姜芙要的就是不讓皇帝近她的身。
守孝是最好的藉口，任誰都挑不出理。
人家嫡嫡親的祖母不在了，難道守上百八十天的孝，都不行嗎？
皇帝撫了撫姜芙的髮鬢，柔聲道：“朕準了，別哭了。”
姜芙淚光盈盈，連連道謝。
又說了兩句，皇帝讓大宮女過來伺候姜芙潔面，自已則帶著郎軼一起出去。
“皇爺，您今晚去哪裡歇著？”
郎軼輕聲問道。
皇帝看了看夜空，一時間心緒有些複雜。
他嘆了一口氣：“算了，難得清靜一晚上，朕這就回去睡了。”
郎軼一招手，兩列內侍立即上前開路。
確定皇帝走遠了，姜芙讓大宮女伺候自已洗了個臉，又重新塗了香膏子。
她坐在鏡子前，閉目養神。
內殿裡靜悄悄的，宮女們都退了出去。
一抹香氣襲來。
小爆提醒：“郎軼來了，拉著個臉，我看他只有對著皇帝才笑得像朵花。”
說罷還撇撇嘴。
姜芙沒睜眼：“還有臉說，郎軼報信兒都比你快，我要你何用？”
小爆果斷匿了。
“守孝期間，你不必擔心侍寢的問題了。”
鏡子裡出現郎軼那張臉，姜芙緩緩睜開眼睛：“那等守完孝呢？”
他伸手，用指尖輕輕揩著她的眉尾：“等百日孝期一過，皇帝差不多也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