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好久沒聚了,上次在江陵我一直在忙,也沒跟你喝痛快,今晚咱倆好好的聚一聚、聊一聊,你覺得如何?”上官逸說這話的時候,還朝薛暢使著眼色。

所以薛暢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好!”

上官逸走上臺,少林寺派出的是與他年紀相當的慧憫和尚。

上官逸雖然師承葉三,但其打鬥風格卻與葉三不同,他不喜硬打硬拼,因此基本不用鐵血丹心掌,在近身的對打中施展的是一套十分精妙靈動的掌法與慧憫和尚的神掌八打對抗而不處下風,這顯然也是葉三所傳,兩人相距較遠時他就用無影神掌攻擊,應對這種無聲無息的劈空掌,慧憫和尚就顯得有點狼狽了。

上官逸相貌英俊,身形挺拔,動作瀟灑飄逸,贏得場外觀眾陣陣歡呼,然而打到最後,他卻彷彿後力不繼,動作逐漸變得遲緩,最終不慎被對方掌風掃中而翻倒臺下認輸。

少林寺終於贏了一場,但無怒禪師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儘管上官逸盡力想演得逼真一點,但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這個鐵血長河門的年輕人是在相讓。

而上官逸回到鐵血長河門這邊,葉三雖然沒說什麼,羅大錘和唐方卓卻對他有所抱怨。

上官逸的這種做法導致他兩邊都不討好,他卻顯得無所謂,一陣東張西望之後,愕然問道:“薛暢呢?”

“他已經走了,說是下午比武結束後會來找你。”葉紫瓊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上官師兄,你辛苦了。”

“我倒不辛苦。”上官逸將頭往對側一偏,低聲說道:“就怕少林寺不領情啊。”

“不領情沒關係,知道我們的心意就行了……周師叔之前就做的很好。”葉紫瓊正色的說道。

“周師叔不是因為這個才手下留情的。”上官逸糾正道。

“雖然不是,但結果是一樣的。”

上官逸看著葉紫瓊,突然輕嘆一聲:“師妹,這一年多來你的變化真的很大!”

葉紫瓊神色平靜的說道:“以前我是受你們照顧的師妹,而如今我是要看顧整個鐵血長河門的門主。”

“真是辛苦你了!”上官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兄我有些羞愧,以後一定多幫你做些事,否則要真把你累垮了,有人會責怪我的。”

“上官師兄!”葉紫瓊不滿的嬌喝一聲,終於露出小兒女般的一絲羞態。

上官逸哈哈笑著,轉身走開。

葉紫瓊扭頭凝望賽場入口處,左手輕扶劍柄,怔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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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暢回到逍遙派所在的賽場,第一輪的比武已經結束,逍遙派第一次五戰全勝,望著徒弟們在臺邊笑逐顏開的模樣,薛暢也是心中歡喜,

吃過總巡武司提供的午餐之後,薛暢站在入口處看完了逍遙派的第二輪比武,洛南楊家的整體實力明顯要高出一籌,逍遙派五戰皆墨,戰績恰好與上一輪相反,不過徒弟們並沒有神情沮喪,反而個個鬥志盎然,這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第五場比賽薛五在完全處於下風的情況下開口認輸,作為他對手的一位年輕人卻還不停手,薛暢差點都忍不住要飛身上場阻止了,還好臺下洛南楊家的長輩厲聲喝止。相比較一心想為親戚出頭、給逍遙派一點難堪的年輕人,在人事複雜的京畿地區生活多年、世事通達的楊家長輩顯然很清楚如今的逍遙派掌門是如何的受泰祥帝看重,他們犯不著為了親戚,去貿然得罪一位武林新貴。

甚至他還嚴令那名楊家子弟向薛五道歉,此人道歉是道歉了,但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在施捨,因此風波雖然平息下去,但逍遙派中弟子卻同仇敵愾、氣憤不平。

憤怒有時會促人奮進,因此薛暢也就沒出面安慰。

待到今天的比武結束,薛暢也沒有去與徒弟們會面,而是回到鐵血長河門所在的賽場,與上官逸會合。

上官逸還特地花點時間裝扮了一下,兩人方才悄然出了蹴鞠社,用他的話說:如今他在洛陽也算是名人了,若是不化妝出行,到時被人認出來,恐怕就沒法安靜喝酒了。

兩人沒有在蹴鞠社附近的街坊停留,因為上官逸覺得這些地方因為武林大會的召開,人流嘈雜,而且聚集了不少江湖人,過於熱鬧,影響喝酒的氣氛,所以他倆走了近半個時辰,來到一個較為僻靜的街巷。

上官逸經過反覆比較,才走進一家客人較為稀少的酒館,到此時薛暢基本可以確認上官逸不是專門請他來品嚐洛陽特有的美食和美酒的。

上官逸點了以牡丹燕菜為主的簡單版洛陽水席(四個熱菜兩個冷盤),又特地要了一小盤洛陽名酒——杜康。

兩人小酌了一會兒,薛暢就忍不住問道:“上官大哥今日請我喝酒,可是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請你喝酒了?”上官逸看了他一眼,舉起酒杯:“此酒芳香濃郁、口味至醇,不愧是酒中之祖,我在崑崙時就早有聽聞,今日一嘗,果然名不虛傳!來,來,你我兄弟再喝一杯。”

薛暢對喝酒其實並無太大興趣,又陪喝了一杯,接著問道:“對了,我今日怎麼沒在你們鐵血長河門中見到劉姑娘?”

“哪個劉姑娘?”上官逸伸筷子夾了一口菜。

“就是葉門主的師姐,你喜歡的那位。”薛暢說得更直接了。

“她呀?回崑崙了。”上官逸若無其事的回道。

“你就讓她就這麼走啦?”

“難道我還能攔著!她是崑崙派弟子,不是我們鐵血長河門的人,她之所以跟我們來大周,是因為葉師妹初任門主,又身處異鄉,崑崙派華掌門怕她不適應,也為了她的安全,所以才讓亦凝相陪,如今葉師妹已經能夠完全勝任盟主,亦凝已經沒有再陪伴的必要,所以就跟著崑崙派的崔克顏,他們一道回去了。”

“不過——”上官逸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音量加大了幾分:“她走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見她將那枚梅花玉佩戴在身上!師父還告訴我,若是那事達成,他就會為我向華掌門求婚,相信華掌門一定不會拒絕!”說完,他自得的舉起酒杯。

“恭喜恭喜!這樣的大好事,一杯不夠,我得敬上官大哥三杯呀!”薛暢聞言大喜。”

“那是當然,也不能好事都專美你一人。”上官逸哈哈笑道,很乾脆的和薛暢連幹三杯。

薛暢放下酒杯,好奇的問道:“上官大哥,你說的‘那事達成’是指的什麼呀?”

上官逸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了嘴,趕緊認真的說道:“那件事關係重大,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以後你自己就會知道了。”

薛暢儘管好奇,也沒繼續追問,轉而說道:“我原以為你是因為感情問題找我喝酒解悶,現在看來不是——”

“喝酒就喝酒,哪需要找什麼原因,來,接著幹。”上官逸又舉起酒杯。

兩人觥籌交錯,沒多久酒罈就見底,菜也吃了大半,薛暢見狀問道:“上官大哥可盡興?要不要再來一罈?”

“酒很不錯,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上官逸站起身:“走吧,接下來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不是說今天光喝酒,沒其他事嗎?”薛暢詫異的問。

“喝酒時沒事,喝完酒有事啊。”上官逸振振有詞。

“既然都來了,那就一次陪到底吧……”薛暢也想開了,接著問道:“我們去哪兒?”

上官逸沒有馬上回答,他出了酒館,沿著巷道繼續向東行,薛暢緊隨其後。

過了一會兒,才聽上官逸問道:“薛兄弟,你知道我是哪裡人嗎?”

“中原人。”薛暢隨口回了一句,見上官逸目光深沉的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心中一動:“你的老家是洛陽?”

“準確的說祖籍是洛陽伊闕鎮,上官家在鎮中是大家族,以詩書傳家,祖上在前朝還有些顯赫,曾有多人出任過丞相,而家族中擔任其他官職的不知凡幾。到了我父親上官策這一輩,因厭惡朝廷腐敗昏庸,不願出仕,一直閒居家中……”上官逸聲音低沉的說著:“後來北蠻入侵,前朝軍隊無法抵禦,導致北蠻大軍跨過黃河天險,攻破洛陽,由於其進攻神速,上官一族來不及脫逃,盡遭屠戮……

我父親運氣好,逃得一命,在南逃的途中,又被葉老門主所救,後來就一直跟著他,為他出謀劃策,協助其管理鐵血長河門,成了葉老門主最可信賴的兩位心腹之一——”

“另一位最可信賴的心腹是?”薛暢忍不住問道。

“我師父。”

果然……薛暢點點頭,繼續側耳傾聽。

“我父親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他這裡——”上官逸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自豪的說道:“無人能及!他幫助葉老門主做出很多關鍵的決定,還制定過不少周密的作戰計劃,葉老門主能夠率領鐵血長河門將北蠻人逐出中原,我父親也應該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當年太祖皇帝被北蠻大軍圍困襄陽,葉老門主突圍求援。在我父親的協助下,當時率領荊湖前朝殘軍的蕭弘最終同意救援,但我父親覺得救援力量還不夠,於是建議葉老門主去悄悄說服北蠻人的盟軍——青羅國派出的、來自雍涼地區的軍隊。葉老門主同意了,就在他與青羅國軍隊首領悄悄接觸時遇到了當時年輕的華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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