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暢沒有安慰他,而是直接說道:“確實,以你的情況,很難達到這兩套武功原本應該達到的境地。不過,你可以根據自身的情況,另闢蹊徑,到達同樣的境界。”說完,他倒飛入場中,輕喝一聲:“看好了!”

雙手再次輕拂於身前,然而接下來他的出招卻和之前大相徑庭,不但放慢了出招的動作,而且更多的是防禦,而不是進攻,單看招式已經很難認出它是奔流掌,只有出掌的牽引動作始終未變。

但是隨著薛暢出招越來越慢,場邊的幫眾卻彷彿感到身體滯重的他如高山般巍峨,每一個踏步、每一次揮掌都彷彿拖拽著千重力,直至他遊走到另一個練拳木樁前,舌戰春雷,雙掌引出。

同樣的轟隆震響,同樣的打折木樁、轟破牆洞。

在飛魚幫眾的驚呼聲中,再次感到驚訝的韓葉秋忍不住問兒子:“這是……奔流拳嗎?”

韓少傑遲疑了片刻,有些茫然的說道:“孩兒……不知道……”

“它當然不是韓老幫主所傳的奔流拳,但卻可以成為賢侄你將來所練的奔流掌。”回到場邊的薛暢接過話頭,儘管他剛才所使的並非是真正的狂濤勁和奔流掌,而是用乾坤大挪移牽動九陽真氣進行的模擬,其招式中還摻雜了降龍十八掌和羅漢拳,但他卻自信的說道:“在每一次防禦中,用奔流掌牽動散溢在體外的狂濤勁氣,以減弱對方的攻擊,同時對手的攻擊也在不斷錘打和蓄積你體內的狂濤真氣,直至看準時機,全力出手,然後就像剛才那樣……用其神而忘其形,等到你能做到這一點時,它是不是原來的奔流掌又有什麼關係呢。”

韓少傑還未作出回應,韓葉秋就激動的問道:“薛兄弟,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返璞歸真?!”

“韓大哥,我距離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還差得遠。”薛暢謙虛的說道:“我只是結合自己以前的練武經驗,希望能對賢侄有所助益。”

“多謝薛叔叔對小侄的教誨!”韓少傑恭敬的一揖到地:“小侄定會按照您的建議,重新苦練這兩套功法,爭取有一日能像你一樣發揮出它們的威力!”

薛暢又是耐心分析、又是親身展示可算是真正折服了這位飛魚幫年輕一代的翹楚。

此刻薛暢臉上沒有任何自得之色,他輕輕頜首,扭頭看向自己的首徒:“小熙,你對自己在剛才的比鬥中的表現有什麼看法?”

徐熙當然知道師父讓自己說的看法不是表現好的地方、而是不足,他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師父,主要的問題是我的功力還太弱,即使抓住了機會,仍然無法完全擊破韓世兄的內功防禦,反而會將自身陷入險地,因此以後我還得加強內功的修煉。”

“嗯,你說的不錯。”薛暢讚許的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不過加強內功的修煉是個長期的過程,有沒有在短時間內提高攻擊威力的辦法?”

徐熙陷入思考,他本想說“戴上拳套”,但想起師父一向不希望他們藉助外力,之前還批評過兩位師妹使用寶劍練習武藝的事,他不確定的回答:“打穴?”

“很好。”薛暢滿意的笑了:“無論是內功、還是硬功,穴位在身體中都是比較脆弱的,攻擊它,就可以用較小的力量造成較大的傷害。之前你們所學的拳法中都沒有要求專門攻擊穴位,但從現在開始,我要求你們加強這方面的練習。”薛暢後面的這幾句話顯然是對幾個徒弟說的。

“師父,可是我們對身體的穴脈還不太瞭解啊!”樊獒嚷道。

“真笨!”胡秋荻瞪了他一眼:“師父這麼說,肯定是要準備教我們。”

“沒錯,從今天開始,我會傳授你們人體中的主要穴位和功用、以及如何認穴,希望你們儘快掌握,以便在武林大會中遇到對手時多增加一份勝算。”薛暢之所以在這時才教他們認穴,那是因為在前段時間引導木棉學習醫術,自己也順便學習了從系統購買的金針刺學術,詳細瞭解了一下《天星十二穴主治雜病歌》,對人體穴脈有了較為深刻的認識,才敢說出這話。

韓少傑看著徐熙他們個個興高采烈的樣子,心中十分羨慕,忍不住脫口而出:“韓叔叔,我能不能也跟著一塊學嗎?”

“少傑,你昏頭了嗎?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韓叔叔是要教授他的徒弟們!”韓葉秋話中有話的斥責道。

薛暢大度的笑道:“沒關係,一起來聽一聽也無妨。”

韓葉秋大喜,趕緊提醒道:“少傑,還不趕快上前拜謝!”

韓少傑立刻就要跪倒,口中高喊:“師父——”

薛暢趕緊揮手虛託,讓其拜不下去,開口說道:“賢侄不必多禮,一起來聽我講說沒有問題,但我已打算在短時間內不再收徒,哪怕是記名弟子,所以還請諒解!”

說話的同時,薛暢心裡想著:開玩笑,我在分院剛作出決定,轉眼就食言而肥,那就沒有原則了!

韓少傑一臉失望,他是真的想拜薛暢為師,因為對方高超的武功和淵博的武學深深的折服了他。

“不管薛兄弟收不收徒,你傳授少傑武學,這個禮是必須敬的!”韓葉秋出來圓場。

薛暢只好又受了韓少傑恭敬的一禮。

“薛叔叔,我能不能也去聽你講解人體穴位?”錢響突然出聲問道。

“當然可以。”薛暢點頭。

“多謝薛叔叔!”錢響大大方方的走到比她年紀還小的男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接著又說:“少傑哥比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薛暢看了看胡秋荻和薛雨婷,說道:“秋荻,這一場你上吧。”

薛雨婷沒有感到不滿,畢竟對方是位成年女子,她有點心虛。

胡秋荻則顯得興奮,當即說道:“是,師父。”

錢響打量著胡秋荻,由於這兩年胡秋荻正值青春發育期,身高體格竄了好大一截,跟成人相差不大,再加上她很早就混跡在飯鋪裡,倒不太顯稚氣。

錢響忍不住問道:“你多大了?”

“快滿16歲了。”胡秋荻儘量往大了說。

這也太小了吧!……錢響忍不住就要說出口,但想起剛才同樣年紀小的徐熙擊敗了比她厲害的韓少傑,又把話嚥了回去,問道:“我擅長劍法,你呢?”

“我也使劍。”

“那太好了,咱倆好好比劃比劃。”

……

當兩人拎著木劍走向場中時,還在繼續聊天:“我看你們的年齡都挺小的,就那個黑大個年齡比較大。”

“他呀,也小,還不到18歲。”

“啊!你們都這麼小,就要去參加洛陽的武林大會?”

“是呀,師父說這是難得的歷練機會,讓我們能夠見識天下各派的武功,即使是失敗,也會讓我們受益良多。”

“你師父那麼年輕,居然如此厲害,我看啊,不比青城派的獨孤真人差,真是羨慕你!”

“呵呵!”

……

場中站著兩位妙齡少女,更吸引了飛魚幫幫眾來觀看,加油聲此起彼伏,顯然錢響比韓少傑在飛魚幫中更受歡迎。

“請多指教!”作為年紀小的一方,胡秋荻先出手,以示尊敬。她手中的木劍直刺對方的胸口。

錢響揮劍橫擋。

雙劍尚未相碰,胡秋荻就迅速抽劍而回,改刺對方的頭部。

錢響揮劍再擋。

胡秋荻再變劍路,轉而刺腰肋……

僅僅過了片刻,雙方就交手十幾個回合,雙方的劍卻從未碰觸過一次。

胡秋荻所使的越女劍法迅捷精準,每一刺都直指對方要害。錢響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只有刺、沒有其他招式的劍術,一時間難以適應,被逼得忙於防禦。

在一陣疾風暴雨的進攻之後,胡秋荻後力有所不繼,攻勢略緩。

錢響緩過氣來,面對再次刺來的木劍,她沒有用劍去擋,雙腳也站在原地不動,似乎已經無力抵擋,卻在劍尖快要及身時,腰肢突然往旁邊一扭,原本刺向胸口的木劍從腋下滑身而過,而她手中的木劍對刺而出。

胡秋荻一驚,在閃身的同時不得不抽劍回檔,以打斷對方的後繼進攻。

雙劍相碰,兩人都是一愣。

在比鬥前胡秋荻見錢響比自己大著好幾歲,心想對方的內力一定比自己強的多,所以她決定採取上一場徐熙鬥韓少傑的策略來對付這位大姐姐,利用越女劍法的迅捷進行靈活纏鬥,以避免內力上比拼。而錢響在反擊時則抱著相反的想法,就是要逼迫對方與自己正面相抗。結果在一碰之下,竟然是不分上下。

錢響有些不信,揮劍下斬。

胡秋荻嘗試著再擋。

兩人連拼了五六記,依然是不分軒輊。

胡秋荻心定了,運力於手,用盡一抖,那木劍竟然幻化出三個劍尖,一起刺向對手,正是薛暢後來傳授的落英神劍。

錢響定睛一看,分不清哪是實、哪是虛,不敢硬接,身體一扭,竟靈活的穿過空隙,在轉身的同時,木劍反手一刺,猶如毒蛇吐信,舔向對方腰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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