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暢話音剛落,無聲主持已經呵呵笑道:“薛施主能夠擊敗慧通,確實值得慶賀。須知慧通的武功在我少林中僅次於無悲和無怒兩位師兄。”

“我不過是一時僥倖。”薛暢自覺說這話並不是謙虛,若不是他用移魂大法打了慧通和尚一個措手不及,繼續比鬥下去勝負還未可知。

“薛施主過於謙虛了。”無聲主持認真的說道:“慧通自小進入少林,因為資質很好,早早就進入羅漢堂,練武四十餘載,精通少林諸般武功,還將頂尖絕學大力金剛手、龍爪手和阿羅漢神功練至大成,如今最難練的寂滅爪也有所進境,這世上能勝過他的人並不多,暢施主如此年輕就能戰而勝之,恐非僥倖所致,實是天賦驚人!”

無聲主持的誇獎讓徒弟們頗感自豪,薛暢卻趕緊轉移話題:“大師,你剛才所說的大力金剛掌、龍爪手和寂滅爪,我剛才都已見識過了,這阿羅漢神功,我似乎並未見慧通大師使過——”

“薛師侄,這阿羅漢神功乃是羅漢堂的一門內功絕學,練成之後內氣深厚、吐納有力,而且氣勁遊走全身,還可精煉體魄,產生類似鐵布衫的效果。”說到這裡,慧明和尚微露苦笑:“只是未想到薛師侄一雙鐵掌如此厲害,竟然破了阿羅漢神功的防禦,打折了慧通師兄的胳膊。”

薛暢沒有接話,他心中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移魂大法擾亂慧通心神、才導致阿羅漢神功的運轉出現紕漏。

“不管怎樣,薛施主此次可是替老衲大大的出了口氣!”無聲主持哈哈笑道:“那幫老傢伙不聽老衲的勸告,盲目幫助慧通,活該受此教訓!一會兒老衲親自去火工房,為薛施主和孩子們做份麵食,以示感謝!”

“多謝大師的盛情,只是我們師徒有要事著急離開,還請原諒!”薛暢趕緊說道。

之前還說要盤恆兩日,如今卻又說有要事,鬼才相信!……但無聲主持久經世故,旋即明白薛暢的苦衷,別有意味的說道:“今次離開也好,不過希望薛施主千萬別因為今日之事,以後都不來少林了。”

“就衝著大師的這碗麵食,下一次我怎麼也得來。”薛暢沒有猶豫的回應。

“好!好!……”無聲主持撫須大笑,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走向牆角的木櫃,取出那袋茶葉,倒出來一部分,然後拿著紙袋,走到薛暢面前:“既然薛施主覺得這茶不錯,老衲就將其作為臨別贈禮,別嫌寒酸。”

“大師太客氣了,我怎能奪你所愛。”薛暢趕忙推辭。

“這茶原本是給那些個老傢伙留著的,俗話說喝茶明心,可他們今天的心都蒙上了灰塵,喝了也是白喝,與其浪費,不如送人。”無聲主持的話裡帶著幾分怨氣。

薛暢心中暗笑,嘴裡說道:“多謝大師的贈予,晚輩卻之不恭了。”

無聲主持接著說道:“慧明你今天表現也不錯,桌上還有些剩餘的茶葉,你都拿走吧。”

慧明和尚大喜:“多謝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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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暢師徒出了少林寺,下了少室山,踏上來時路。

樊獒長噓短嘆,引得薛暢好奇的問道:“小獒,你又怎麼啦?”

“勝負,我沒想到少林寺會是這樣的。”樊獒一臉失望的說道:“我原以為少林寺裡住著的都是武功高強的和尚,他們對外人都很和善,可沒想到那個叫慧通的居然要強行搶走薛師弟,那幾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不但不制止、還支援他,還把無聲大師給氣走了,要不是師父你把那個慧通給打敗,我們可就真的失去薛師弟了!我真的對少林很失望!”

“哥,我也這麼認為,少林寺今天的表現沒有一點武林第一門派的氣度。”薛雨婷深有同感。

“以前我爺爺很少提到少林寺,可他每次提到都沒什麼好話,我那時候不解,現在多少有點明白了。”胡秋荻也跟著說道。

薛暢明白她所說的爺爺就是耿珀,心中不免一動。

薛五沒說話,還在因為自己引起了這場風波而心中略感羞愧,同時又覺得那位劫持了他的慧通和尚沒那麼可惡反而有點可憐。

薛暢將弟子們的神情看在眼中,問神色平靜的徐熙:“小熙,對於少林寺你怎麼看?”

徐熙想了想,說道:“師父,我覺得少林寺跟其他門派並無不同,對外想要獲取更多,其內部應該也有紛爭……”

“沒錯。”薛暢讚許的點頭,看向其他徒弟,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不要盲目聽信江湖的傳聞,要眼見為實,少林和尚若是真的一心向佛,又怎麼會擁有那麼多的贈地,大開山門,廣納香客,說到底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俗世凡人,是凡人就免不了七情六慾,就會有恩怨情仇,利益紛爭,所以你們既不要過於盲目崇拜少林,也不要因此而心存鄙視,要像對待其他普通門派一樣,以平常心來對待少林、華山等名門大派就行了。”

徐熙、胡秋荻等徒弟若有所思。

“師父,您剛才說是凡人就免不了利益紛爭,那我們逍遙派也有嗎?”樊獒突然問了一句。

薛暢被他問得一愣,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有。”樊獒肯定的說道:“徐師兄和我對練是特別認真,生怕我打敗了他,奪了他大師兄的權利;胡師妹嫉妒我是她師兄,經常有事沒事的找我麻煩;薛師妹還有著大小姐的嬌氣,欺負薛師弟老實,有時還指使薛師弟為她做事;胡師妹和薛師妹還拉幫結夥,兩人經常悄悄咪咪的,不知在幹什麼;還有師父您也偏心,我們練武的時候稍不認真,你就嚴厲批評,九師弟那麼頑皮,你不但不懲罰他,還對他格外寬容;還有八師妹,你還對她單獨授藝,雖然是我們不感興趣的醫術,但這種做法是不對的……”

“嗯、嗯、嗯……”薛暢聽著點頭,看了看其他徒弟說道:“你們覺得他說的對嗎?”

“樊狗兒,你瞎說八道什麼!簡直是嘴欠,討打!”胡秋荻氣憤的說做就做,真的走上前直接動手。

“我們女孩子湊一塊兒怎麼了,難道樊師兄你還想跟我們湊一塊不成!”薛雨婷也氣憤的緊跟其後。

就連徐熙也動上了手,嘴裡還說著:“樊師弟,跟你對練,我還需要認真嗎?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對手呀。”

唯獨薛五沒有參與,但在一旁解釋道:“樊師兄,薛師姐從來沒有指使我,是我自願的。”

樊獒一邊躲避大家打來的手掌,一邊生氣的喊道:“說歸說,別動手啊,再動手我可就生氣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大家的手臂揮得更歡實了,樊獒只能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哀嚎道:“別打了!再打臉就腫了!……師父,師父救命!……”

薛暢瞧著這一幕,笑得很是開心,心裡想著:年輕就是好啊!也不知等他們都大了之後,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親密無間、談笑無忌?

“好啦,都別鬧了,咱們得抓緊時間趕回登封城。”薛暢想起無聲主持所說的話,不自覺的口舌生津:“咱們去吃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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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暢師徒在登封城內看中一個有不少食客的路邊攤,好不容易找了一個餐桌、擠著坐下。

薛五得了師父的吩咐,喊道:“老師傅,來六個大碗刀削麵!”

“好咧!”麵攤的老頭應了一聲,旁邊的壯小夥就開始揉麵團,不,應該說是錘麵糰,他攥著雙拳,交替不停的錘擊木板上的麵糰,力度適中,節奏規律。

薛暢師徒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來了,這應該是羅漢拳中的平擊式。

麵糰揉好之後,老頭伸手接過,左手平託著偌大的麵糰,右手拿著菜刀,在麵糰上飛快的划動,一片片細薄均勻的面片如同雪花一般不斷的落入翻滾的沸水之中。

“少林刀法!”樊獒忍不住叫了一聲。

老頭恍若未聞,周圍的食客也沒有抬頭觀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面片下鍋之後,老頭開始將切好的青菜、大蔥暴炒,然後再將面片撈起,稍微濾一下水,放入炒好的青菜中炒均勻,再用大碗分裝好,端了過去。

薛暢夾了一筷,放入口中:“嗯,面片勁道,青菜鮮嫩。”

他朝老頭豎起大拇指:“老人家,功夫好,刀削麵更好!”

老頭咧嘴一笑:“客官喜歡就好。”

五個徒弟沒有說話,早就在大口朵頤,很快這麼大一個瓷碗就見了底,包括薛雨婷也是如此,這位以前吃飯挑三揀四、飯量還沒有貓大的嬌小姐,在習武一年多後,無論是食量、還是動作都變得豪放很多。

“陸大叔,來三碗刀削麵。”又有三個漢子來到麵攤。

“好咧!”老頭應了一聲,又問道:“你們今天去少林寺考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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