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出人命啊!”吳縣丞心驚膽戰的提醒道。

“死一個小廝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林磊冷冷回應。

說時遲、那時快,上官逸無神的眼睛陡然變得清亮,他輕笑一聲:“去死的應該是你。”雙手並作劍指,閃電般迎上去,同時點中對手雙掌的勞宮穴。

毛吉春如遭蛇咬,慘叫一聲,雙掌劇顫,臉上滿是驚恐和不解:“你……你……沒有中毒……”

上官逸輕輕一笑:“區區一個五毒掌,能奈我何!”

毛吉春已沒有時間去懊悔,原本應該傾瀉而出的內力被對手的一指逼回,如同倒灌的海水,逆流而上,衝擊穴脈。由於受對手所激,他一直全力施為,到此時體內真氣已經快要耗竭,無力進行抵禦,更別說要將其引導調勻,恢復正常。因此毛吉春體內的內息漸漸如沸水,紊亂難制,更糟糕的是逆流而上的內力中含有毒素,在亂衝亂撞之下沁入到抗毒能力較弱的部分肌體,並迅速向全身蔓延……

此刻,毛吉春全身不停顫抖,麻桿般的身體很快彎成弓狀,臉上的猩紅也迅速被黑色取代,他哆嗦著嘴唇:“救……救……救……”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怦然倒地,身體還不斷抽搐。

林磊急忙衝到他身邊,在他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一個小木盒,從中抓了一把紅色藥丸,捏開毛吉春的嘴,將其塞了進去,口中急喊:“吉春,快把解藥吞下去!聽見了嗎?!……”

怎奈毛吉春雙眼無神,全身不停顫抖,似乎沒聽見林磊的話。

“快,快拿水來!”林磊對自己的手下厲聲喊道。

四海鏢局的鏢師們來此只是為了助威,不可能隨身帶水,在林磊的催促下只能向薛暢求助。

考慮到毛吉春若身死在此,自家與四海鏢局的仇可就結大了,所以薛暢雖不情願,還是幫了這個忙。

林磊將藥灌下之後,又運內力幫其調息,毛吉春身體的顫抖逐漸停止,呻吟聲漸起。

林磊剛鬆了口氣,卻聽那“隨從”在一旁說道:“命或許是保住了,但這一身功夫恐怕是要廢了,不過這等陰毒的功夫廢了最好。”

毛吉春令他人退避三舍,但四海鏢局能有今天、離不開他的鼎力相助,他更是林磊的得力臂助,因此林磊聽到這幸災樂禍的話語,當即火冒三丈,霍然起身,二話不說,揮拳擊向罪魁禍首。

“小心!”薛暢話剛出口,卻見上官逸也不閃避,直接出掌擋住了對方的拳頭。

拳掌相交,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竟是林巖後退了半步。

“好賊子!”林磊鬚髮皆張,猛一提氣,雙臂的肌肉陡然膨脹,只聽“撕拉”一聲,竟將衣袖撐破,隨即雙臂又恢復正常,他大吼一聲,缽大的拳頭再次擊出。

上官逸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凝重,但他沒有閃避,而是左腿後移,呈小馬步狀,右掌緩緩推出。

拳掌再次相交,卻是無聲無息,但周圍的塵土瞬間被激起,塵霧繚繞。

上官逸退了半步,林巖卻連退兩步,一臉憤然卻沒有說話。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掌。”上官逸說著,騰身而起,右掌探出,凌空下擊。

在旁人眼中這只是輕飄飄的一掌,然而林磊卻臉色大變,急速後撤。

上官逸掌勢未變,直到整個身體距離地面約半人高時,這才收掌落地。

林磊卻沒有趁機進擊,相反他驚赫的望著對方,想要說話,卻牽動之前壓抑住的傷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顧不上擦去,急切的問了一句:“這是劈空掌?!”

上官逸沒有回答,手指地面,沉聲說道:“以後你四海鏢局再敢來找薛暢的麻煩,這一掌就絕不會再打到地上!”

在他指著的地面上有著一個很淺的掌印,須知當時他手掌距離地面足有半人高,根本就沒有觸及。

林磊聽了這話,臉色變了幾變,突然轉過身去,抱起躺在地上的毛吉春,大步走了出去。

“上官大哥,多謝你的幫助,幫我趕走了惡狼!”薛暢趕緊上前拜謝。

“小事一樁。”上官逸右手輕揮,將周圍的塵霧吹散,同時笑著說道:“這就算我拿走你幾罈美酒所付的報酬吧。”

薛暢接著說道:“呃……那兩顆玉石剛才賣了兩萬兩銀子,一會兒等錢送到,我先把還錢之後剩餘的銀子都——”

“打住。”上官逸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昨天就已經跟你有過約定,我們只收七千兩銀子,至於玉石多賣出來的錢,那是你憑本事所得,與我們無關。至於還我們錢之事,門主沒有下令現在就收,所以也與我無關。”

“這……這真是欠你們太多了!”薛暢很不好意思的吶吶說道。

“欠我們越多越好。”上官逸哈哈一笑,說了聲:“走了。”整個身體似一溜煙,飛向後方的迎客廳,挑起已經裝載好的四罈美酒的擔子,又騰身而起,飛落後院的屋頂,那滿載的美酒對他沒有一點影響,幾個起落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薛暢悵然若失的眺望遠處層疊的樓閣,尹彬幾人趕過來,興奮的問道:“阿暢(暢哥),那人是誰呀?輕輕鬆鬆就將那條毒蛇打個半死,還將那個猖狂的林蠻子打的吐了血,太厲害了!”

薛暢收拾好心情,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我呸!”三人齊聲罵道。

過了一會兒,吳縣丞的銀子送到,他的夫人想的很周到,特地換成了兩千兩或一千兩的錢莊兌票,由於上官逸的表現太過驚豔,吳縣丞把這一沓兌票交給薛暢時,儘管肉痛,但卻非常客氣。

薛暢自然也很客氣的將兩枚玉石交給了他。然後又抽出七千兩銀子的兌票交給了專門留在院子裡的四海鏢局的鏢師,又從讓薛福拿給他們兩百兩紋銀,多出來的那幾十兩銀子就當是給他們的傷藥費,同時要回欠條,仔細確認之後,全部銷燬。

吳縣丞拿著玉石,恭敬的邀請劉墨澤和他一同離開。

雖然其他人並沒起太大作用,薛暢也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由於他自己還在披麻戴孝,因此又取了上百兩銀子,讓尹彬三人替他帶眾人去聚餐、喝酒、作樂。

一時間,眾人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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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挑著美酒、施展輕功,跳躍於樓閣之上,幾乎轉了半個成都城,在他感覺已經甩掉了那些盯梢者之後,悄然的進入了成都北郊的一座破舊的宅院。

晃眼一看空蕩蕩無人的院內瞬間出現兩名身穿統一的紅色服飾、大約三十多歲的漢子,看到進來的人是上官逸,臉上的警惕頓時化作了笑容:“上官師兄,你回來了!”

“幫我把這酒放我房間,不準偷喝,否則我打爛你們的屁股。”上官逸說完,徑直往前走。

“小氣。”其中一人抱怨道。

“我可聽見了啊!”上官逸頭也不回的說著,腳步不停的穿過前院,眼前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奼紫嫣紅的花園,秀麗的亭臺水榭,每隔十米就有一位身穿勁裝、手持武器的男女站立在小徑旁……

就在上官逸要走進中央的樓閣時,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他身高兩米、膀大腰圓、極其魁梧,每走一步,彷彿地面都跟著顫動一下。

“羅師叔好!”灑脫不羈的上官逸此刻十分恭敬的行禮。

這位頭髮灰白的男子威武嚴肅的臉龐露出了笑容:“小逸,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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