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秦川被劈頭蓋臉一頓訓,臉色微黑,“她是不是和你說過什麼?”

“還需要她說嗎?她身邊只有我一個說得上話的人,我看不出來麼?”溫旎靠著牆,揉了揉額頭,

“你不要把她對你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紀秦川,我知道你有野心,想要一手掌控紀氏,所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我也就算了,聽也你不可以。”

紀秦川冷著眼反問,“我對你不好?”

“你的好純粹嗎?你敢說你沒有算計過我?”

溫旎偏著頭,審視般地望著他,

“你想讓我幫你,在聽也面前你出了很多力吧?甚至兩年前的那起綁架,明明我和聽也原本都可以毫髮無傷,為什麼聽也會因為我受傷?”

紀秦川繃著臉,“因為她擔心你受我牽連,為你受傷,這你都可以懷疑?”

溫旎笑了,

“聽也救我的心我當然不會懷疑,可如果一開始蕭栩就以為我是她呢?”

“你們倆長得像,他認錯也不是不可能。”

“是嗎?不是你故意引導的嗎?

紀秦川臉色沉下來,“溫旎!你喝醉了!”

“醉了,但很清醒。”

紀秦川看著她眼神中不同於往常的冷意,皺著眉道,

“既然醉了就不要說胡話,我對你怎麼樣,你很清楚。”

溫旎唇邊掀起弱弱的笑,

“那種危急關頭,如果可以保聽也,我也願意這麼做。她救了我,併為我受傷,我覺得虧欠,你利用我這份虧欠讓我進紀氏,我本也不會在意,不僅如此,還要感謝你給我提供一個還恩的方式。”

“是誰告訴你的?蕭栩?”

“誰說的重要麼?”溫旎嘆氣,“還有今天,你敢說你今天不知道傅西聆在?原徜都給我發資訊了,他沒給你發?”

原徜發給她的本意是讓她避著些,可那個時候她已經見到傅西聆了。

原本該他負責的事情,臨時不來怎麼可能不和紀秦川說一下,否則便是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原徜不會這麼做。

而唯一的可能,就是紀秦川撒謊了。

“你和傅西聆都已經達成合作的共識,這麼利用我有意思嗎?”

紀秦川見被她拆穿,沒好氣道,“我還不是為你好,你正常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每天失魂落魄的,我不過是想撮合你們。”

“是麼?難道不是怕我們的關係影響合作,所以才想要撮合我們和好?我說了,紀秦川,別在我面前搞虛偽這一套。”

紀秦川舉手投降,“好好好,算我多管閒事。”

說完,便冷著臉往包廂走。

溫旎聲音從身後輕輕傳來,“對我如何都沒有關係,至少你不能利用聽也。”

紀秦川腳步頓住,他轉過頭看向溫旎。

“她不會介意你和她說出真實的想法,你們是夫妻,她為你做什麼都願意的,但至少你要對她坦誠。”

溫旎揉著額頭,淡淡道,

“紀秦川,我知道你從小處在鉤心鬥角的環境中,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是你的生存之道,但不是什麼人都能利用的。現在你要想清楚,什麼是你最重要的,別到時候失去了再後悔。”

在她提出讓姜聽也回南城的建議,而紀秦川猶豫之後,她就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夫妻之間的事她本不應該插手,但她怕紀秦川到最後都不明白自己錯在哪。

更怕再這麼下去,姜聽也遲早有一天也會對他失望。

看著她,紀秦川勾唇道,“你有的時候挺可怕的,好像在你面前無所遁形,什麼偽裝都被你看穿。”

溫旎彎著唇笑,“所以你就不用裝了,否則就像是在我面前演一出早已被我看穿的戲。”

紀秦川臉色僵了僵,沉默半晌後道,

“我會把聽也接過來,你不要把你看穿的這些事告訴她。”

溫旎挑眉點了點頭,“我不會說,只要你對她好。”

“那我們算和好了嗎?”

溫旎彎著唇,“我們又沒吵架,和什麼好?我只是在和你講道理。”

紀秦川被她氣得不輕,手指忿忿地朝她點著,深吸一口氣道,“可以進去了嗎?”

“你先進去,我出去吹吹風。”

紀秦川頷首,深深吸了一口氣,往回走。

溫旎給姜聽也打了個電話。

“聽也,是不是秦川有什麼事,你們不是正在參加飯局嗎?”

溫旎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呃……”姜聽也說漏嘴,連忙止住話,”沒什麼,我猜的。”

“聽也,別騙我。”

姜聽也沉默片刻,老實道,“是江助理。”

溫旎捏了捏眉心,“敢情你不止我一個探子啊,是不放心我嗎?”

“當然不是。”姜聽也果斷否認,“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他嘛,所以我讓江助理有什麼事都向我彙報。”

“以後不用了。”溫旎打斷她。

“什麼?”

“你老公讓你回南城,你回不回?”

姜聽也頓了一下,驚喜道,“回!”

她想起什麼,“怎麼這麼突然?之前還說不放心我呢。”

溫旎靠著牆,讓夜風吹在臉上,她神色淡漠,“原因你自己回來問他。不過你確定現在長途飛行沒問題嗎?”

“嗯,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沒問題。”

溫旎想想也是,頭等艙可以全程躺著,問題不大。

“行,那我幫你訂機票,時間你和我說。”

姜聽也很是興奮,“明天最早的班機吧。”

“好。”

掛了電話,溫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等紀氏一切步入正軌,紀秦川在紀家地位穩定,她大概就可以離開了。

她又站了一會兒,轉身準備回包廂,卻看到傅西聆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吸菸。

高大修長的身影在夜色光影中半明半暗,有一種禁慾的性感。

溫旎忽然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好像不吸菸的。

不知道從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煩躁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吸一根,這次回來,他倒是煙不離手了。

她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到底沒說什麼,沉默著往回走。

傅西聆滅了煙,回頭看了她一眼。

溫旎走了兩步,停下來,轉過身,停在正走過來的傅西聆面前。

“我遇到了鹿聞,他說你接受了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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