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回到醫院,將買來的一袋零嘴給了霍銘徵,就去休息了。

他跟在霍銘徵身邊習慣了,沒去別墅休息,方便霍銘徵隨叫隨到,上了車,準備在車上將就一晚。

將座椅放平,他打了個哈欠後撐了撐眼皮,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看見兩個黎沁的未接來電。

他一拍腦門,自言自語道:“剛才付小姐在休息,我調靜音了。”

他連忙回了個電話過去,結果電話那頭提示對方已關機。

未接來電顯示的時間,曹方在心裡換算了一下,應該是國內的大早上,這會兒黎小姐應該在睡覺才對。

估計是想問他霍總的事。

車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一身黑衣的曹原坐了進來,“怎麼了?”

曹方收起手機,把事情拋之腦後了,“沒事兒,肚子餓了沒?給你買了點吃的。”

他將一個袋子遞給曹原,曹原下意識看了一眼車窗外,才不情不願地接過。

曹方嘖的一聲,這死傲嬌樣!

曹原快速解決完宵夜,“霍總為什麼不將付小姐送到羅蒙特家?”

雖然付小姐已經住在了最好的病房裡,但和羅蒙特家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曹方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霍總的心思,我們哪猜得到,他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天亮,曹方進了病房的套間,聞到一股香味兒。

他循著味道走到廚房外,門是虛掩著,輕輕往裡一推,他頓時就後悔了自己的舉措,恨不得根本沒開過這扇門。

霍總又在熬粥了!

當他正準備把門關上,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曹方。”

曹方立馬站定,看向男人挺拔的背影,“霍總。”

“把粥給她端過去。”霍銘徵放下勺子,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手。

曹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止不住皺眉,霍總不親自送過去?

大概又鬧得不愉快了。

霍總和付小姐這樣下去可不行,但中間橫插著一個黎小姐,事情真的很棘手。

他只是一個保鏢,根本無計可施,干涉霍總的私事,這是禁忌。

霍銘徵擦乾了手,睇了他一眼。

曹方心領神會,將砂鍋端起。

秦恆頂著一頭有點亂的頭髮,聞著味過來了,看了一眼粥上面撒的小蔥,胃口大開,“付胭胃口那麼小,這麼多她也吃不完啊,曹方給我盛一碗。”

霍銘徵伸手攔了一下,“什麼時候變這麼貪吃,連孕婦的東西都搶。”

秦恆頓時就炸了,“我哪裡貪吃了?從昨晚你出事到現在我一點東西都沒吃,肚子餓了這麼久,都快餓瘋了。有時候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對我這個兄弟不夠好,是不是沒把我當自己人?”

霍銘徵皺眉,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秦恆轉身拿了一塊昨天曹方買回來的瓷碗和勺子,返回來,“況且你親自下廚,機會難得,我不得品嚐品嚐?”

“肚子餓就讓曹方給你煮點東西,或者叫人送點吃的過來,這碗粥,你別想碰。”霍銘徵直接從曹方手裡把粥拿走。

秦恆撲了個空,罵罵咧咧,“堂堂霍氏總裁,摳摳搜搜。”

霍銘徵沒理會他,端著粥,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曹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秦恆,“秦醫生,您是故意的吧?”

秦恆勾唇,“要不怎麼說你比你弟情商高呢。”

曹方乾笑兩聲,秦醫生這是侮辱他了,他弟根本就沒什麼情商。

“您為了霍總和付小姐真是操碎了心。”

秦恆不以為意,“我這是在給他臺階下,你以為阿徵真看不出來,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放不下臉面。”

昨晚估計和付胭鬧不愉快了,明明那麼關心她,卻站在病房門口不進去。

……

醫生剛給付胭做完檢查,安撫她,“出血的情況已經沒有了,明天就能出院。”

“謝謝。”

霍銘徵推開病房門,就聽見付胭用法語向醫生道謝。

她的音色好聽,不論說哪種語言,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酥感。

付胭餘光也看到他了,不動聲色收回視線,被子下的手卻緊了一下。

醫生出去後把門給關上了。

“法語跟誰學的?”霍銘徵走過去將砂鍋粥放下,似是隨意問了一句。

他知道傅寒霖之前在蘇黎世住過好幾天,朝夕相處,是傅寒霖教她的嗎?

他又淡淡道:“教你的人能力不行。”

付胭的法語全都是盧娜教的,她聽出來霍銘徵在吐槽她的發音,“霍總精通多國語言,是學霸。”

“教你綽綽有餘。”

付胭一愣,垂下眼簾,“我又不長期在這裡生活,沒必要學。”

她現在只是暫時不方便乘坐交通工具,否則霍銘徵該將她送回國了吧。

蘇黎世這個地方,她住了將近一個月時間,其實已經有點適應了,不愧是連續多年被聯合國人居署評為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之一。

的確是個很舒服的地方,前幾天她都想過將來就在這裡定居。

霍銘徵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輕輕從碗裡颳起一點粥遞到她嘴邊,“我收費很貴,你也學不起。”

付胭被他一噎,面無表情地從他手裡接過勺子,“霍總這麼金貴,我怎麼敢勞駕您?”

霍銘徵諱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她低垂的眉眼,轉身去了窗邊,將窗簾拉得更開。

窗簾拉開的瞬間,他清冷的聲線淡淡地說了一句。

付胭聽到了——

免費教你。

她的手一頓,悶不吭聲地吃粥,胸腔覺得一股隱隱的窒悶感。

思緒斷了一下,勺子沒拿好,手背蹭到了粥。

她剛想要抽紙,霍銘徵骨節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抽了一張紙,在她手背上擦了擦。

付胭一眼就看到他的手指背上已經脫痂的痕跡,連續四個凸起的骨節和手指,當時的情況應該是握拳,砸在什麼東西上。

按照時間來算,已經有一小段時間了。

她心臟怦跳,“這是打季臨的時候留下的?”

霍銘徵順著她的視線往下,她一開口就是季臨,全天下她就只關心季臨!

他沉著臉,不答反問,“誰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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