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有戰略部署,下層有民意鋪墊,計劃是一環扣一環,循序漸進,不可謂不順。

指揮艦上李政奇的辦公室內,李政奇坐在辦公桌後面,房間裡既沒有秘書也沒有參謀,王久宏和張北寬馬上就到,大事就要開小會,三人已經很久沒單獨商議什麼了。

艦隊繞行迴歸不久,三位不約而同想要趁熱打鐵,推動艦隊分兵前進,雖說出發點不甚相同,但最終目標是一樣的,至於中間的手段只能是各顯神通,並無優劣。都同意將艦隊一分為二,李政奇的主要目的是分散風險,華夏文明炎黃子孫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特別是剛剛過去的隕石群,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張北寬是看不慣現在艦隊的運營模式,覺得如此行事不能長久,到達雙地星系的希望渺茫。李政奇不覺得張北寬的看法不對,張北寬也不覺得團結在一起更好,大家只是各有側重,恰好能在中間形成共識,如此才有進一步協商的機會。

既然在分兵這件事上大家心有靈犀,就不需要再過多的討論,正題是怎麼分?這麼大一個家業,誰拿多少才是重點。李政奇依然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王久宏坐在中間的沙發上,張北寬站在窗邊看著外面,三人誰也沒說話,都在各自想心事。最近這些日子,各有各的動作,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到了攤牌的時候。

張北寬轉過身來,首先打破了沉默:

“兩位,既然都來了,就沒必要藏著掖著,咱們不如直接點,不耽誤時間,就說怎麼分吧?”

“你老這麼火急火燎的幹嘛?什麼事不得一步一步來,就這麼著急分家。”王久宏不滿的說道。

“我不著急,你們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不管怎麼分的也得通知我一下吧,我都接手。”

“我和老王之前確實商討過,但不是針對你,要是我倆都沒法統一意見,這事就很難推進下去,老王剛才有句話說得沒錯,什麼事都得一步一步來。今天把你們兩個一起叫來,自然是有了前期的基礎,可以進行下一步了。”李政奇出言打斷他倆的對話,免得正事沒說先吵起來。

“那行,咱就說說下一步吧。”張北寬只關心結果。

“下一步兵分兩路,兩個艦隊保持五日之內的間隔,即可以分散風險,出了問題也好互幫互助。共同向中途補水點航行,一切順利的話下次就在那兒匯合。”王久宏也不想繞圈子。

“這個我沒意見,合理。或許我直接就能帶領艦隊到雙地星系,不需要中途補水。”張北寬回答的也很乾脆,“還是說說艦隊怎麼分吧。”

“理論上呢,最合適的當然是一分為二,平均分配,”李政奇給出了分配方案,“但是會有兩個問題,一是我們不放心你帶走那麼多艦隊和人,老王想跟你一起走,我沒同意,你們兩個尿不到一個壺裡,除了互相制約沒什麼好處,我想你也不會願意帶著他;二是人畢竟不是物體,不能像艦隊一樣隨便分配,既然是分家,也得看看他們想去哪個家。”

“我就說你們想的太多,都這時候了,還這麼優柔寡斷,我們怎麼分他們怎麼走,還以為這是去旅遊呢,能選來選去。”

“這是理念上的不同,我們不爭論。你既然有支持者,自然也有反對者,強迫他們搞到一起不是什麼好事,分家這種事,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那你們的意思是隻能少不能多,要是沒人跟我走,我一個人光桿司令,打游擊去嗎?”

“你不要激動,我說了我們不是針對你,只是以大局為重,合理分配。起碼保證不會少於三成,這個你可以放心。”

“這還差不多,還有什麼其他條件,一起說了吧。”

“條件倒是有一個,思鄉會的人你得帶走。”李政奇和王久宏為解決這件事早早做了安排。

“我就說呢,你們搞這個思鄉會做什麼,原來是準備甩包袱。”

“隨你怎麼理解,我們是覺得放在你那裡更合適。滿打滿算不過一萬多人,不算太多。”

“可以,沒問題,開始我就說了,你們怎麼安排我都接手。”

大方向一定,小細節可以慢慢來。張北寬其實沒有太多要求,三成不嫌少,五成也不嫌多,怎麼都是一份家業,只要帶到雙地星系就是勝利。三人的小會結束之後,他立刻聯絡石丞,告訴石丞分家的方案已定,準備後續行動。

指揮部對外宣告了這項戰略,艦隊為了分散風險,增加存活機率,準備另外分出一支艦隊,兩隻艦隊將在空間上保持距離,共同向中途補水點航行。上次的危險剛過不久,大家還心有餘悸,自然覺得這是一項十分合理的決定,基本都是支援的態度。

安保部的部長石丞和護衛隊三營營長蔡毅是張北寬的重要支持者,張北寬還拉攏來五營營長皮鈞泰,這構成了他的核心班底。指揮部的對外說明是,總督察張北寬將組織一支新的艦隊,進而羅列了一下大概情況,有意願跟隨前往的可以優先報名,人數不足指揮部會根據艦隊需要進行強制調撥。不用多說,思鄉會那一萬多人肯定會划進去,李政奇派人組織思鄉會的目的就在於此。

一套流程下來,報名的人確實不多,總共只有十幾萬人,比最低目標還差十幾萬人,指揮部只好開始硬性攤派,少什麼補什麼。護衛隊裡其他的護衛艦沒人想去,可是張北寬那邊只有兩艘護衛艦,其他的能少,護衛艦不能少,至少還要再增加一艘。沒人想去,李政奇只好準備找人來談話,好歹安排一個過去。這時,十營營長鬍禁看沒人去,主動表示過去。胡禁之前是軍部參謀的作戰參謀,還是有點大局觀念,只是年紀略微有點大了,不愛動彈,其實去哪兒都行。

指揮艦的副艦長吳憂去了張北寬的指揮艦當艦長。安保部的副部長司禮接了石丞部長的職位。許懷仁沒想到沈忠秀自願想去,他自己正好不想去,還在想著怎麼能不去,這下倒是省事。沈忠秀去了自然帶著他的班底,劉天富就不用挪窩了。陳秋晴所在的279號農業艦被分給了張北寬,許懷仁以家屬的名義把陳秋晴從279號調到了285號農業艦上,還幹同樣的活。

這一番折騰正好給了許懷仁一個表白的機會,李曉禾說的沒錯,男女關係看不清的時候就捅一捅,到底是一層紙還是一堵牆,一試便知。艦隊這個大家一分家,正好成全了許懷仁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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