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鬼難纏
江迎雪睡得很熟，迷迷糊糊還做夢呢，被秦越叫醒，半天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怎麼被秦越拽下車的。
秦越在小客站跟人家打聽了縣裡頭的工商管理局在哪兒，帶著江迎雪又乘了一路車，走了半天才到。
江迎雪一看手錶，這中午人家都下班了。
他們倆就蹲在路邊，啃金霞給他們烙的大餅。
江迎雪穿戴時髦體面，兩人長得又都不錯，蹲在門口吃餅非常引人注意。
保安亭露了個頭：“哎，同志，你們倆來幹啥的？咋在外頭蹲著吶？”
秦越走過去道：“大哥，我們村想辦個廠，過來辦個許可證，這個點大家不都下班了嗎，我們在外頭溜達溜達，等到下午再辦事。”
“哎喲，你是哪村的人啊？”
“我們村兒離這縣城遠著呢，您不一定聽說過。石嶺村。”
保安果然露出一副沒聽說的樣子。
不過既然搭上話，保安又覺得這青年不錯，就多提點了幾句：“現在上頭都在鼓勵發展集體經濟，咱們縣裡也想抓典型，你們鎮上要是同意了，在這兒不難辦。不過有句話說得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你們膽子大，就直接去領導辦公室，要是弄得好，說不定還會得到重視呢。”
秦越一聽，嘿，他今兒還真帶來個膽大的。
膽子大的卻道：“這事兒直接麻煩領導是不是不太好？”
秦越笑道：“咱們鄉下來的，能懂什麼，走錯了人家也不會說啥。”
“那就這麼幹！謝謝你了啊大哥。”江迎雪向保安道謝。
保安咧嘴笑了笑，看著眼前的兩人：“你倆是一對兒吧？”
江迎雪在秦越面前雖然把他撩撥地不要不要的，但被人問起，害羞地低下了頭。
秦越衝保安大哥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
“男才女貌的，挺般配的。”
保安大哥雖然也能看出來，兩人穿著打扮就不是一個家庭水平，但他們萍水相逢，誇兩句吉利話就是了。
秦越跟江迎雪在附近溜達了兩圈，等管理局上班，他們就進了辦公廳。
這縣裡不比鎮上，大廳底下有人看到他們，就問他們是來幹什麼的，要按程式走。
江迎雪直言要找領導，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還真把人給唬住了。
就跟那保安說的一樣，大領導辦事，一點也不為難人，反倒是說他們村這個想法很先進，鼓勵他們好好辦。
在這兒登記好，就算是拿到許可，可以去找國土資源局了，下一步就可以開展建採石場的事情。
江迎雪這辦事效率，秦越佩服極了。
“回去的車得等到四點，咱們倆去百貨公司看看吧？”
江迎雪好不容易來到個能稱得上是城市的地方，可不捨得就這麼回去了。
秦越把許可證揣好，點頭：“行。”
兩人出門，在保安亭問了路，就一塊兒去百貨公司了。
這是秦越第一遭逛三層的大百貨公司，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他一時不由去想，江迎雪以前在燕城的生活是什麼樣。
有秦越這個勞力在，江迎雪買起東西毫不手軟，不一會兒就蒐羅了一大筐。
“我說你一進門買這個編織筐幹什麼。”秦越緊了緊背上的東西，跟在江迎雪身後。
任勞任怨，但忍不住調侃。
江迎雪剛出門，想上個廁所，想著一會兒還要兩小時的車程，秦越就也跟著去了。
誰知道公共廁所門口站著個小孩，正在哇哇大哭。
江迎雪忍不住看了一眼，對秦越道：“這小孩是不是走丟了，咱把他送到商場裡頭找個售貨員看著吧，在這兒別讓壞人給領走了。”
秦越過去問道：“小子，你家人呢？沒人看著你嗎？”
“嗚嗚嗚......”
小孩只會哭，這哭聲震得秦越頭暈，他一腦門官司：“你別哭了。”
江迎雪更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秦大哥，你在這兒先看著他吧，我急著上廁所，先進去了。”
“你去吧。”
秦越剛站起來，小孩就撲到江迎雪腿邊：“姐姐，我媽媽也上廁所了，她好久都沒出來。”
他這一說，江迎雪和秦越就都放心了。
一邊道：“他媽心也真夠大的，這麼點個孩子，就撒手了。”
秦越道：“這也不小了，還能領去女廁所啊，裡頭都是女同志。你趕緊去吧。”
小孩卻抓著江迎雪不鬆手：“姐姐，我媽媽已經進去了快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
這就有點奇怪了，你就是進去吃頓飯，也不能有一個小時啊。
“你媽叫什麼，我進去幫你叫一叫。”江迎雪看孩子可憐，便道。
“我媽叫翠蘭。”小孩對答如流。
“行，你別哭了孩子。”
這孩子老哭，越哭江迎雪越急著上廁所。
她往廁所裡頭跑去，正準備拐到女廁所那邊，卻止了步子。
她在外頭叫了兩聲：“翠蘭，翠蘭你在嗎？你兒子在外頭等你等急了！”
“翠蘭？”
江迎雪聲音落了一會兒，裡頭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妹子，我腿麻了，有點低血糖，你能不能進來幫幫我。”
江迎雪聞言，應道：“行，你等等，我買了糖豆，出去給你拿。”
秦越看著江迎雪進了廁所又出來，有些奇怪，他剛要問出口，見江迎雪的臉色不對，跟他使著眼色。
秦越盯著江迎雪。
江迎雪大聲道：“給我找一塊糖，裡面那個大姐低血糖了。”
秦越長這麼大都沒聽說啥叫低血糖，但是立馬在筐裡翻找著。
“有點不對勁，你跟在我身後進去一趟。”
江迎雪嘴唇未動，在牙縫裡小聲說著。
秦越很震驚。
你讓我去女廁所？
這不得讓人家當流氓抓起來？！
江迎雪堅定地朝他點了點頭。
秦越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微微頷首。
江迎雪看了那小孩一眼：“你媽低血糖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啊。”
小孩不說話了。
江迎雪拿著糖塊進了廁所，看到公廁後頭坐著個男人，一直在往他們這兒瞧。
見江迎雪走了，秦越也要跟上，卻被小孩拉住。
小孩要哭，秦越兇道：“閉嘴，你在這兒好好站著，誰領也不許走，老子去上個廁所，不然滋你臉上。”
小孩眼淚一下子就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