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趕著當上門女婿
“提親？”
江洪昌聽了，眼睛都直了。
杜娟手裡菜刀都忘記放下，直接拎著出了廚房：“提親？你跟迎雪......”
她追問了女兒好幾次，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處物件。
見杜娟拿著刀出來，賀紅林嚥了口唾沫：“老師，我、是、是這樣的，我知道迎雪今年在要下鄉的名單上，但她怎麼能下鄉呢。如果她跟我結了婚，就可以留在這兒了。”
賀紅林一臉忐忑，他說完，江洪昌跟杜娟兩人面面相覷。
“小賀啊......”
“老師您放心，我來提親的基礎一定是真心喜歡迎雪！因為我是個窮小子，什麼都沒有，一直也不敢跟迎雪表明我的心意，更不敢擅自覺得現在的我就能給迎雪錦衣玉食的生活，本想要拼兩年掙出個前程再跟迎雪說這事的。但現在這情況，我實在是等不了了！老師，我一定會對迎雪好的，我發誓，我這輩子絕不負她！”
“這、這事，”這事太突然，江洪昌慌亂看向杜娟，讓她說兩句。
杜娟接道：“這事還是得迎雪拿主意。”
“那是肯定的。”賀紅林手指頭磨著褲縫，心裡有些忐忑。
昨天江迎雪跟他抱怨過，說江洪昌太過古板，不想走後門把她留在城裡，他才生了這樣的心思。
要真能趁此機會跟江迎雪結婚，那他復仇的計劃就又加快一程了。
他在江洪昌手底下任勞任怨兩年，卻一點好處沒撈到，江洪昌讓他從大頭兵幹起，人家乾的活他也要幹，人家不用去執行的任務他也要去，這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要是他成了江家的女婿，江洪昌難道還會不提攜他嗎？
“我不同意！”
江迎雪推開門，看著賀紅林，眼裡收斂過後的仇恨情緒還是散發了出來。
上輩子就是今天，賀紅林在她家裡聲情並茂地訴說對自己的愛意，不僅讓她感動不已，還讓江洪昌和杜娟都看到了他的“真心”。
一開始賀紅林很想和她結婚，要不是她年紀小，想在家多待兩年，說不定真的會答應。但後來隨著賀紅林的官越升越大，他卻慢慢不再提結婚的事了。
江迎雪拿著答案考試，才發現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賀紅林現在緊張得很，也沒有看出江迎雪的不妥，還以為是江迎雪在發脾氣。
“迎雪，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你，但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知道我的，我無父無母，我們結婚之後，我會把師父和師母當成親生爹孃來看待。”
賀紅林站起來，露出一個深情的眼神，這話說的江洪昌和杜娟都心動了。
是呀，賀紅林一個孤兒，跟江迎雪結了婚就相當於是上門女婿，他們也不用擔心閨女去別人家受氣。
朗朗少年面紅齒白，誰知卻心如蛇蠍。
賀紅林還要說什麼，江迎雪卻繞過他，到了江洪昌和杜娟面前：“爸，媽，我剛才已經把報名表交上去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什麼？你交了？”
杜娟一聽，也管不了賀紅林在邊上：“那你這孩子！你！你......”
杜娟手裡還拿著刀，江洪昌看她激動，趕緊去把刀奪了過來。
他轉身看向江迎雪：“你真交了？迎雪，你可別故意嚇我們。”
“我當然是真交了，爸，你也太看不起你閨女的思想覺悟了吧。”
不是江洪昌看不起，實在是江迎雪昨天晚上還哭著喊著不下鄉，今天突然這麼大轉變，江洪昌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你真的想通了？”
“嗯，我想通了，爸，別人能去，我也能去。”
江迎雪的眼神堅定，江洪昌看到這樣的女兒，心裡非常欣慰：“好樣的，我就知道，我的女兒是有勇氣的！迎雪，你長大了。”
江洪昌說著，拍了拍江迎雪的肩膀。
“你們父女倆在發什麼瘋？鄉下那是什麼地方，是她有勇氣就能克服的嗎？”
杜娟看著這父女倆，心想這一天簡直是見了鬼了，一個一個不讓她省心。
報名表交到知青辦，這事是真改不了了。
杜娟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長這麼大沒離開過媽媽，你讓我怎麼放心，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媽跟你一塊去吧！”
杜娟握著江迎雪的手，攥得緊緊的。
“胡鬧你！”江洪昌聽杜娟越說越沒邊了，家裡還有個外人在，這不是讓人家看笑話麼。
“師母，我陪迎雪去！”
電光火石之間，賀紅林已經做好了決定。
與其在這兒苦熬著，不如把江家這個大小姐攥在手心裡頭，他相信，江迎雪肯定吃不了幾天苦，有杜娟這個耳旁風在，江洪昌上天下海也得把江迎雪給弄回來。
但是走這一遭，江迎雪往後肯定會對他死心塌地。
“你？”
杜娟聽到賀紅林的話，擦了眼淚看向他。
“對，我可以陪迎雪去。迎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受苦的。”
他看向江迎雪，虛偽的深情面孔讓江迎雪作嘔。
但江迎雪嚥下噁心，開口道：“你要是想上山下鄉聯絡工農，就得像我一樣，是自己的覺悟好，不是陪我去的。”
“我知道，我自己也想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讓自己進步！”
江迎雪和賀紅林對視，看著賀紅林一副正直的樣子，心中不由譏笑。
她還在想怎麼能把賀紅林一塊兒拖到鄉下，沒想到他自己就開口了。
江迎雪要下鄉，就不可能把這個定時炸彈放在父母身邊。
她不再說話，屋裡的人就當她是預設了。
“好好好，小賀，你是個好的。”杜娟緊緊抓著賀紅林的手，把他拉到沙發上，苦口婆心交代了很多。
江迎雪不想再看賀紅林，直接回到了屋裡。
直到賀紅林走後，她才出來，對江洪昌道：“爸，雖然我提交了報名表，但是我還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去黃省，那邊有個虎山大隊，我想去那裡插隊。”
“虎山大隊？”江洪昌聽都沒聽說過，“為什麼去那兒？我託人給你安排個富裕一點的地方吧。”
“爸，我在報紙上看到的，我就想去嘛！你幫我去查一查，把我安排過去唄。”
“好好好，我去幫你問一問。”這點小事，江洪昌自然沒什麼不滿足江迎雪的。
“爸，你真好。”
江迎雪甜甜地誇了一句江洪昌，老父親嚴肅的臉立馬浮現了笑。
“就你爸好，合著我成那個壞人了。”見閨女跟爹親，杜娟在一邊吃滋味了。
“媽你是最好的，我媽最疼我，我也最愛媽媽了。”江迎雪看著如今光彩照人的杜娟，不敢去想八年後她的憔悴。
杜娟聽到這話，也憋不住笑了：“你就會哄你媽。”
黃省的虎山大隊有好幾個，江洪昌跟江迎雪確定了一番，這事便落定了。
杜娟在家裡一邊掉眼淚一邊給江迎雪收拾行李，吃的穿的用的收拾了三大包，生怕江迎雪需要的時候沒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