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錦瑟皇庭，謝涼沉默了很久，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姜遲會喜歡言沉了！”
顧行昀偏頭看了他一眼，瞭然地笑了笑，“物以類聚吧。”
停頓了一下，不急不緩地道：“言沉雖然看上去清冽雋雅的矜貴少年，可從剛才那情形來看，平常只是沒有人挑到她的底線罷了，她今天對待薛雪，有那麼一瞬間我都認為她是真的要掐死薛雪。”
是個好相與的，卻不是個好得罪的。
至於姜遲，帝京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好相與，自然也不好得罪。
“薛雪那是咎由自取。”謝涼涼聲道。
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方法。
而且她明知道一瀲不喜歡女人。
提起薛雪，謝涼又看了顧行昀一眼，“行景一個人走了，不會是躲在那裡哭吧？”
“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顧行昀笑了笑。
謝涼輕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聞言，顧行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在這個五十步笑百步，你喜歡姜遲可不也是……”
“還能不能愉快地做兄弟了？”謝涼沒好氣地打斷顧行昀的話。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和行景能一樣麼？我喜歡的姜遲他只是個男孩子，人品方面還是沒問題的，看看顧行景喜歡了個什麼玩意兒？”
顧行昀：“……”
瞅著謝涼，半晌無言以對。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哪兒來的自豪勁兒。
這要是換個方向，人顧行景好歹喜歡個女孩子呢！
謝涼自然是不知道顧行昀是怎麼想的，他伸了個懶腰，“誒，行昀，你說一瀲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這句話一出口，他的眉眼間就染了曖昧的意思。
顧行昀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要是這麼好奇，一直守在那裡多好啊！”
“我怕一瀲出來揍我。”謝涼如實道。
依著一瀲對言沉的在意和心疼，肯定是不會對言沉動手的，到他可就不一定了。
顧行昀輕挑了一下眉，“那也得有力氣揍你才行。”
謝涼臉色一頓，瞬間看向了顧行昀，“我懷疑你在開車，並且我有證據。”
華笙和姜銘兩個人沒有離開。
“小沉子，那個、那個薛雪不會真出什麼事兒吧？”華笙看向了靠在姜遲肩上的言沉，還是問了一句。
她不是擔心薛雪，而是擔心小沉子受牽連。
言沉抬頭看了眼華笙，“沒事，我有分寸。”
聞言，華笙這才放下心，“那就好。”
“你先回去吧，這裡我和姜遲在就行。”
華笙看了眼言沉身邊的姜遲，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點。”言沉囑咐了一句。
“我送她回去。”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姜銘看向了言沉和姜遲，緩緩道。
言沉漂亮的眉微挑了一下。
姜銘這是在向她這個當閨蜜的人面前挑明自己對華笙的心思麼？
華笙和姜銘離開之後，姜遲懶洋洋地將下巴虛枕在言沉的肩上，“華笙竟然要成為我的嫂子。”語氣倒不是驚訝，而是略顯惆悵。
聞言，言沉沒忍住也輕笑了一聲，笑意驅散了眉眼間的幾分涼意，“依著華笙的性子，到時候說不定逮著你就讓你喊嫂子。”
姜遲輕嘖了一聲，抬眸看了一眼仍是緊閉且聽不到半點動靜的房門，“那沈一瀲呢？”
姜曄可也是比姜銘要小上那麼幾分鐘。
大概是情緒放鬆了下來，沒有之前那麼緊繃著，言沉手指輕襯著下巴，慵慵懶懶的語氣，“一瀲是上面那個。”
“你連這個都知道？”姜遲看著言沉，妖魅的鳳眸中眸色都變了變。
言沉：“……猜的。”
“那小時哥哥不妨現在猜猜回家了我會用那種姿勢。”姜遲明顯不相信，鳳眸半掀，意味不明地看著言沉。
“咳咳咳咳！”言沉被姜遲絲毫不知矜持為何物的話給嗆到了，然後以手掩唇不大自然地輕咳了兩聲，“我之前給一瀲影片，大概無意中被接通了，然後就……聽見了。”
後面三個字說地相當含糊，幾乎就是氣音帶過的。
姜遲的臉微微一黑，眼睛有些危險地眯縫了一下，“聽見了？”
“影片被擋住了，我什麼都沒看到。”言沉連忙道，求生欲也是非常強了。
說完之後又連忙在姜遲的腦門上親了親。
姜遲挺傲嬌地‘嗯哼’了一聲，微偏過頭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言沉輕嘆了一口氣，不過想著畢竟是自己娶回來的檸檬精，便湊著腦袋在姜遲的嘴角補上了一個親親。
離開的時候，姜遲攬著她加深了這個吻，貼著言沉的薄唇含糊不清地道：“言沉，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才開始了這個有點兒類似於懲罰性質的比較磋磨言沉的吻。
夜半。
房間裡面並沒有開燈，不過大大的落地窗前的窗簾並沒有拉上，房間外面不算明亮的燈光傾入，房間倒也不算幽暗。
沈一瀲隨意地穿了件白色浴袍，就這樣安靜地站在落地窗前，修長白皙的指間還夾著一根燃著的香菸。
看著外面闌珊的燈火，沈一瀲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倒是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複雜。
他沒有煙癮，不過此刻香菸的刺激會讓他稍微清醒一些。
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套房內室的小浴室方向。
小浴室裡面是亮著燈的，至少從磨砂的玻璃門是可以透出燈光的，裡面還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也沒多久，姜曄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眼便看見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沈一瀲，目光落在了他手裡的煙上，似是挑了一下眉梢，“怎麼？事後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