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今天大家都比較閒還是其他，幾乎在謝涼的訊息發出去的瞬間沈一瀲等人差不多是一一回復了，還都是有空的那種。
華笙還給他回了一個愛的抱抱的表情包。
看上去非常憐愛的那種，就像是抱著小奶狗薅毛的那種。
單是看著這個表情包，謝涼都能想到對面華笙那幸災樂禍的小表情。
姜遲這件事情估計大家都知道了吧！
輕嘆了一口氣，謝涼覺得自己有些憂傷。
倒是沈一瀲，非常沒有誠意地安慰了一句。
-帝京喜歡姜遲的人那麼多，反正你不是唯一一個，我二弟還沒出息地哭了呢！
停頓了一下，沈一瀲給他出主意。
-要不，你們組個團，去揍姜遲一頓，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地址。
謝涼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姜遲可是你家小沉子的老公。
-錯了，是他嫁給了小沉子，按照輩分，他還要喊我一聲……公公？
時時刻刻想著要當言沉老父親的沈一瀲。
-……公公？古代皇宮裡的那種算麼？
-你要是想我可以成全你！
沈一瀲很快回了訊息。
謝涼輕嘖了一聲。
-敬謝不敏，我爺爺還想抱曾孫子呢！
沈一瀲懶洋洋地靠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摩挲著下巴，有些惋惜地道：“父親是當過了，還沒當過爺爺呢！”
不過他雖然挺想當爺爺，但是老實說還是不希望小沉子生孩子，太危險了。
痛感本就比其他人更為敏感，還不受麻醉之類的藥劑，這種情況下生產要冒很大的風險，更何況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
他不想小沉子有任何意外。
這個想法可能有些自私，但他就希望小沉子好好的，一輩子平平安安，無憂無擾。
放下手機，沈一瀲看了眼癱在他手邊沙發上滿臉生無可戀的沈二渺，將一旁的書砸了過去，“差不多得了，喜歡姜遲的人那麼多，你自己都認識一大圈的人，擱這兒憂鬱個什麼勁兒！”
沈二渺換了個癱著的姿勢，依舊十分哀怨，“那我難道還和他們湊一起比比誰更憂傷鬱悶麼？”
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女孩子，忽然發現和自己一樣是個男人，這要是和姜遲面對面，他大概真的能打一架。
“你們可以商量著怎樣將姜遲毒打一頓。”沈一瀲繼續慫恿著人去將那隻拱了他家白菜的豬打一頓。
“你是認真的麼？”沈二渺看向他。
沈一瀲點頭，“我還可以幫你約人湊數。”
沈二渺坐直了身子，看著沈一瀲，“你是不是對姜遲有什麼意見啊？”語氣中，還挺有幾分護著對方的意思。
沈一瀲嘖了聲。
沈二渺剛想說話，玄關處傳來了開門聲。
然後，他就看見穿著米色長款風衣外套的姜曄走了進來。
沈二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沈一瀲。
姜曄沒想到家裡有人，也微愣了一下，不過臉上倒也不見尷尬，只微微點頭頷首，十分自然地打招呼，“你好。”
沈二渺：“……你好。”
非常尋常的打招呼，只是，他看著姜曄的目光逐漸曖昧且越來越曖昧。
老實說，看見面前這人的時候他的想法就已經歪了，畢竟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鞋櫃處有不屬於大哥的鞋，再者，對方都能直接按密碼進來了。
他都還不能呢！
看著沈二渺的目光，姜曄微頓了一下，沒說話。
沈一瀲看著姜曄，淡聲解釋道：“這是我弟弟，沈二渺。”
沈二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著轉兒，就差明晃晃地寫上“你們之間就姦情”這幾個字了。
“吃飯了麼？”沈一瀲的目光落在姜曄身上。
“沒有。”沈二渺十分自覺。
但他回答完之後，發現自家大哥壓根兒就不是問他，便蔫了氣兒，自顧自地刷著手機，餘光還時不時地偷瞄一眼兩人。
“和同事約好了在外面吃。”停頓了一下，姜曄又補充了一句，“我來拿點東西，晚上要去國外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這幾天應該不回來。”
沈一瀲點點頭。
姜曄回了房間收拾行李。
沈二渺在看見姜曄回了房間之後，幾乎是瞬間蹦到了沈一瀲的面前，狹促而又八卦地看著他，“大哥，是不是大嫂啊？”
沈一瀲掀眸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沈二渺眼中明顯寫著不相信，這倆人怎麼看之間的關係都不簡單。
旋即一副為哥哥著想的模樣看著沈一瀲，語重心長地道：“大哥，你也單身這麼多年了，該找個物件了，畢竟都二十八馬上都三十的人了。”
“你還挺能操心啊！”沈一瀲看著沈二渺，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記得前不久爺爺說過給你介紹的那姑娘……”
“哥哥哥哥哥，我不過問你的事兒了還不成。”沈二渺連忙道。
他還沒從姜遲是男人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呢。
沈一瀲沒再說話，只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差點兒忘了，小叔說他落了一塊手錶在你這裡，讓我幫他帶回去。”想起這件事，沈二渺看向了沈一瀲。
“我去拿。”沈一瀲起身上了樓。
小叔知道他和小沉子關係親近，在知道小沉子是寧繪的孩子之後，過來問過他一些和小沉子相關的事情。
他甚至覺得小叔可能想將小沉子認作女兒，字裡行間都是那個意思。
想到這裡，沈一瀲輕嘖了一聲。
小叔要是真認小沉子當乾女兒，那輩分可就亂了啊！
沈一瀲去到樓上取了手錶，在經過姜曄房間的時候看見他的房門沒關，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微挑了一下眉梢，沈一瀲輕叩了兩下門，沒人回應便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便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
沈一瀲準備離開，但剛停下來的鈴聲再次響起。
許是擔心對方有什麼急事，沈一瀲走到浴室門口提醒了一句，“你電話……”
剛說出三個字，浴室門就被開啟了，裡面氤氳的水汽騰騰地往外散。
姜曄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衣帶都是鬆鬆垮垮地繫著，衣服敞開，露出了精瘦有力的胸膛，甚至頭髮上還淌著水滴，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兒慵懶的性感。
看見沈一瀲，姜曄意外地微愣了一下。
沈一瀲不大自然地偏開了眸，“我看你手機一直響沒人接，就進來看看。”
姜曄挑了一下眉梢，大概是剛從浴室出來，說話的聲兒都懶洋洋的，“我還以為前男友是想和我發生點什麼呢！”
沈一瀲：“……”
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姜曄他都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看見姜曄拿起手機，沈一瀲準備離開，不過在看見林落這個名字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林落。
姜曄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挺漂亮一女孩子，當初追了姜曄挺久的。
姜曄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光風霽月，成績在他們那個系也是名列前茅，以前……喜歡他的女孩子還挺多的。
“嗯。行。到時候機場碰面。”姜曄淡淡地回了幾句話。
沈一瀲微垂下眼眸，漂亮的桃花眼中添了幾抹幽幽的複雜，不過並沒有說話，只裝作漠不關心地離開。
“沈一瀲。”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嗯？”抬頭看向對方，桃花眼中依舊是一片淡淡然。
姜曄抿了一下唇，“是林落，你應該認識的。”
“嗯，你大學同學，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子。”
“就這些？”姜曄看著他，目光沉沉。
隨即微沉的目光染了兩分薄怒，“她喜歡我，她追我的時間比我們認識的時間還要久，我們分手的這些年她更是從來沒有放棄過，如果轉到了帝北醫院，我們成了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現在更是和我一起參加研討會，未來幾天形影不離，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麼？”
他承認，剛才是故意讓沈一瀲看見手機上林落的名字，可對方對此不聞不問還是讓他有些難受。
沈一瀲看著他，沒說話。
擔心麼？
他又有什麼立場擔心呢！
姜曄定定地看著沈一瀲，眼底的薄怒一寸一寸地涼下去，心頭也有些微微泛著涼意。
回國多久，他就死纏爛打地纏了沈一瀲多久，做著他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費盡心思地想要挽回這段感情……
可，如果一直只是他一個人在努力，他也是會很累的。
沉默了許久，姜曄率先收回了目光，語氣是聽不出情緒地薄淡，“我要收拾東西了，這段時間打擾了。”
沈一瀲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姜曄大概是準備離開了，他動了動唇，似是想說些什麼，可到底什麼都沒說，只輕聲囑咐了句“路上小心”便下了樓。
在轉身離開的時候，俊美的面容有些晦澀難明。
這明明是他所希望的結果，和姜曄劃清界限，不耽誤他，正好當年的事情也可以很好地瞞著，可為什麼真的到了這一步心裡還是堵得慌？
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打火機，漂亮的眼中浮現了一抹幽幽的悲哀。
微闔了一下眸子，輕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姜曄終究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以他的性子，如果知道那件事情，估計得愧疚一輩子。
聽見腳步聲，坐在地上和肉骨頭對視的沈二渺抬頭看了過去，瞬間瞪大了眼睛，“大哥，你臉色怎麼忽然這麼難看？”
“沒事，這是小叔的手錶。”沈一瀲將一塊銀色的手錶遞給了沈二渺。
沈二渺坐到了沙發上，神色也認真了些，話語帶著幾分擔憂，“真沒事兒吧？”說話的時候，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樓上。
“我和姜曄沒什麼，你也別出去亂說。”沈一瀲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見沈一瀲這樣認真的表情，沈二渺揮了揮手，“好吧好吧，我不會亂說的。”
沈二渺沒逗留多久，不過他離開沒多久，姜曄也就推著行李箱下來了。
他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平常也很注重東西整理，所以收拾的話並不需要很多時間。
“我走了。”看著沙發上的沈一瀲，姜曄說了句。
“肉骨頭呢？你要一起帶走麼？”沈一瀲問，聲音清淡。
姜曄握著行李箱的手僵了僵，“我現在不方便，到時候讓小么兒帶回去吧。”
“那好，我到時候交給姜遲。”
姜曄沒再說話，推著行李箱直接離開。
沈一瀲沒有抬頭看對方離開，當然，姜曄也沒有回頭。
只有行李箱輪子在地上摩擦的聲兒越來越遠，直到不可聞……
是夜。
錦瑟皇庭。
華笙是最早到的。
謝涼和顧行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一個人一如既往地霸佔了一長排沙發，非常沒有形象地癱著玩手機，時不時地還說句髒話。
顧行昀輕嘖了一聲，“華笙，女孩子應該淑女一點，就算是淑女和你不搭邊，你至少應該注意一下形象，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謝涼對此司空見慣，“她要是哪天在我們面前坐地端端正正，那我們可能要為她招魂了。”
不知道是隊友太坑還是敵方太過優秀，華笙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關了手機看向了兩人，“還擔心我嫁不出去，現在男女比例可是嚴重失衡，你們該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老光棍。”
顧行昀往邊上走了兩步離謝涼遠了些，溫和一笑，“我可是很早就有女朋友了。”
謝涼：“……”
面無表情地看著華笙，“怎麼也不會成為棍兒吧？”
他條件沒那麼差吧！
華笙端起面前的果汁輕抿了一口，非常幸災樂禍，“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姜遲的事就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從此以後不再相信愛情，打算一個人孤獨終老。”
“你小說看多了吧？”
顧行昀也有些好奇，他坐在沙發上看向了謝涼，“謝涼，忽然發現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子原來是男人，是什麼感覺？”
“說好的兄弟呢，有沒有點兒同情心了？”謝涼沒好氣地看著兩人。
華笙在她和謝涼麵前伸手劃了一下，“此刻我是一個看戲的。”
顧行昀也劃拉了一下，“此刻我也是個看戲的。”
謝涼掀眸看了兩人一眼，“你們給我記著，以後事兒掄你們身上的時候我要敲鑼打鼓放鞭炮。”
華笙素來是個最沒骨氣的，聽謝涼這樣說，瞬間坐到了他身邊，“來來來，請對我排解你心裡的苦悶煩憂吧！”
“不是看戲的了？”謝涼眸眼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此刻我是個聆聽者。”畢竟謝涼這小夥子還挺聰明的，心眼兒也多，這萬一要以後算計她呢？防不勝防！
顧行昀搖了搖頭，“華笙，你這樣不行啊，怎麼能這麼沒立場呢！”
華笙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她就沒有立場這玩意兒。
“對了，怎麼沒看見行景？”華笙問了句。
顧行昀臉色頓了頓，晃著酒杯淡聲道：“他接薛雪去了。”
聞言，華笙微蹙了一下眉，“薛雪也來？”
那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嗯，我們也是剛知道，薛雪打電話給行景說是大家也好久沒聚了正好她也有空就一起過來。”
顧行昀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顧行景和薛雪並肩走了進來。
華笙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
在看見薛雪的時候，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
她挺久沒見薛雪了，怎麼說呢，對方變化挺大的。
從衣著打扮，到氣質，都改變了，雖然不至於是濃妝豔抹，但也不再是之前的那種乾淨簡單。
不過還挺漂亮的。
薛雪摘下了墨鏡，依舊是如以前一般笑地甜甜的，“怎麼？不認識我了麼？”
“有點兒。”華笙默默地道。
顧行昀和謝涼都只是挺敷衍地打了聲招呼。
貫來簡單單純到有些微兒蠢的顧行景對薛雪十分親近熱絡，他拉著薛雪在一旁坐下，開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
“我跟你們說，小雪好厲害，她第一次演戲就是女二號，和安諳寧初琰等人搭戲，還演的特別棒，就連導演都誇了她演技很好，未來可期。”
“她還簽了公司，接了很多通告，公司對她也是非常看重，很多資源都優先給她。”
……
薛雪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笑著淡聲道：“我只是運氣比較好而已。”
華笙向來很給面子，“呵呵呵呵”地笑了笑。
就……非常明顯的假。
薛雪：“……”
顧行景看向了華笙。
“我替薛雪高興。”華笙道。
大概是在娛樂圈中混得好算不錯，畢竟她現在的成績對新人來說是非常不錯了，演技她有，資源她有，心中便也隱約有了底氣，便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和華笙計較這些。
目光在包廂裡面梭巡了一圈，她笑吟吟地問：“一瀲沒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