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昨天沒回家麼?”言盛哲正在玄關處換鞋,冷不丁地聽到言舒雪的話。

大概是心虛的緣故,言盛哲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鞋都掉在了地上,他轉頭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言舒雪,解釋道:“之前公司的事比較多,昨天忙著應酬,太晚了就在公司休息了。”

“哦!是麼?”言舒雪看著言盛哲,意味不明地反問,然後輕輕一笑,狀似撒嬌玩笑地小聲抱怨著,“這段時間你一直忙工作上的事情,都好久沒和我還有媽媽一起出去了,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在外面給我找了個小媽呢!”

言盛哲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帶了幾分探究目光地看向了言舒雪,見她神色如常,稍微鬆了一口氣,輕斥了一聲,“怎麼說話呢,沒遮沒攔的,這要是被你媽聽到了,就算是沒有也少不了一通鬧。”

將手中的公文包放下,在言舒雪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挺關心地問:“聽說你最近經常去希家?”

“莫凝經常邀我過去玩。”言舒雪半點沒提那些照片的事情,而是裝作不知道,如往常一般看不出半點端倪。

言盛哲這下放心了,他看著言舒雪,幾分調侃幾分曖昧地問:“那有沒有見到希洛白啊?”

他是知道,舒雪一直喜歡希家大公子希洛白,不過這位希洛白雖然接手了希家家業,卻似乎並不怎麼出現在人前。

對於舒雪喜歡希洛白,他樂見其成,如果希家和言家能聯姻,最好不過。

“爸!”言舒雪看著言盛哲,似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言盛哲笑了笑,“好好好,我不提。”然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希家到底不是小門小戶,你上門的話也別空著手,錢不夠的再給我說。”

“謝謝爸。”言舒雪收了銀行卡,笑著道。

言盛哲拍了拍言舒雪的肩膀,“父女之間有什麼好道謝的,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一會兒。”

言舒雪點點頭。

“爸。”在言盛哲剛走上樓梯的時候,言舒雪忽然喊住了他。

言盛哲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言舒雪,“怎麼了?”

言舒雪沉默了一下,“爸,你知道言沉母親沐水心的身份來歷麼?”

“怎麼了?”言盛哲不太明白言舒雪為什麼忽然問起這件事情,微蹙了一下眉。

“聽說你當初救下沐水心的時候她失去了記憶,就忽然有些好奇。”言舒雪淡淡地笑了笑。

聽言舒雪提起這件事情,言盛哲眼中多少有那麼幾分感慨,幾乎是下意識地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身影。

沐水心當年是真的好看,性子也好,溫柔優雅,他那個時候也是真的喜歡她,在來帝京之前,他和沐水心兩個人雖然生活簡單,但是也挺快樂。

甚至他來帝京闖蕩也是為了給自己和沐水心創造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只是,他孤身一人在帝京,想要立足實在是太難,幾番碰壁之後,他認識了謝夢晗,也知道了她身後是整個謝家,藉著她的身份自己得到了不少機會,這些事情有了一就會想著二甚至是三,漸漸地他希望能透過謝夢晗得到更多的機會。

後來,知道謝夢晗對自己也有好感之後,他就開始追求謝夢晗,反正他和沐水心只是舉辦了婚禮並沒有遷入戶口,嚴格的來說兩個人並不是真正的夫妻,而且,謝家能帶給他的遠不是沐水心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女所能比擬的。

他當時以為,自己能夠兩頭兼顧的,畢竟沐水心距離帝京千里之遙,而謝家總不至於去那般細查他的底細,就算是查,村鎮上的人他也都花錢封口了。

只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發現端倪的人是沐水心,那個心細如髮的女子。

在沐水心的質問下,他沒有隱瞞,盡數托盤而出,甚至連他們之間並不存在法律效應的婚姻也說地清清楚楚。

沐水心沒有哭沒有鬧,也沒有要他的一分錢,直接帶著尚且不滿一歲的言沉直接離開。

冷傲而又絕然,從此在他的生活裡銷聲匿跡。

在那之後,再次見到沐水心的時候她直接帶著言沉出現在言家門口攔住了他和謝夢晗的去路。

一條命換了言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他都沒有想到,沐水心真的能做得這麼絕,甚至連言沉都能夠丟下不管不顧,直接從樓上一躍而下。

言盛哲恍神了好久,待回過神的時候,眼中寫滿了感慨。

其實,真要說喜歡,大概他最喜歡的人就是沐水心。

只是,到底抵不過金錢地位的誘惑。

“爸,你怎麼了?”言舒雪問。

言盛哲搖了搖頭,看向了言舒雪,眉眼間透著幾分疲憊,“沒事兒,我回房了。”甚至連言舒雪為什麼會忽然問起這個事情都沒有深思。

言盛哲上樓後不久,言舒雪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幫我盯著點那個女人,我要她的全部資料,包括什麼時候和我爸勾搭在一起的,現在住在小區的幾棟幾單元幾零幾,以及我爸在她身上所花的錢。”

掛了電話之後,言舒雪微垂下眼眸,眸底劃過了一抹狠辣。

她就不信了,自己解決不了那個女人。

沒多久,謝夢晗和謝越兩個人一起回來了。

“媽,表姐。”言舒雪看見兩人,淡聲道。

只是,喊後面那一聲表姐的時候,言舒雪的神情可就有那麼幾分說不出來的玩味了。

謝越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言沉是女孩子吧!

“舒雪。”謝越冷淡地打了個招呼。

她和這位表妹關係一直不大熱絡。

然後看向了謝夢晗,“姑姑,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回去了。”

姑姑早上親手熬了湯給奶奶送過去,她是送姑姑回來的。

“不留下吃午飯麼?”謝夢晗看著謝越。

謝越禮貌地淡淡一笑,“不了,我和朋友還有約。”這句話謝越並不是藉口託詞,剛才唐蔚藍給她打電話,說這兩天安怡有些不大對勁,經常出入酒吧等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還喝得醉醺醺地回來,讓她過去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謝越這樣說,謝夢晗也不再勉強,“那小越下次有空要常過來玩兒,姑姑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姑姑。”

謝越說完正準備離開,言舒雪忽然叫住了她,“表姐,可以耽擱你一些時間麼?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謝越狐疑地看向言舒雪。

她和言舒雪能有什麼事情?

言舒雪溫柔小意地笑了笑,“是和言沉相關的。”

聽到言沉這兩個字,謝越清麗的面容微頓了一下,輕抿著薄唇,“言沉已經結婚了。”

言沉已經結婚了,自己不該再對他有任何念想了。

而且,言沉和姜遲……

她在網上也看見過那些訊息,他們兩個人之間感情很好,沒給任何人留下可鑽的空子。

她的再喜歡,也只是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而一廂情願,往往都是有始無終。

謝越沒再看言舒雪,直接轉身離開。

剛走到玄關處,言舒雪的聲音傳了來,“那如果言沉是女孩子呢,你也不在乎麼?”

聞言,別說是謝越了,就連謝夢晗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言舒雪,“舒雪,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言沉根本就不是男人,她是女孩子。”言舒雪一字一句地道,目光卻是一直看著謝越。

謝越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一乾二淨。

“言沉是……女人?”她沒有轉頭,聲音很輕很輕,有幾分不可置信。

“是,言沉是女孩子。”言舒雪道。

謝越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喜歡了這麼久的心上人竟然和自己一樣是女孩子,肯定接受不了,最好對言沉……因愛生恨。

謝越身形微微踉蹌了一下。

那個清雋出塵,容顏如玉的少年,是女孩子。

所以,她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和她一樣是個女孩子?

言舒雪又道:“如果她沒有隱瞞自己的性別,你也不會一片真心錯付,都是她騙了我們所有人。”

“她沒有騙我。”謝越闔了闔眼眸,然後又睜開,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又情緒不明地重複了一遍,“她沒有騙我。”

只是沒有告訴她實情而已,可是,誰又規定了言沉必須要對她一個並沒有多少干係的人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呢!

然後看向了言舒雪,“至於你們為什麼也不知道,應該反思自己,作為妹妹,曾經同住一個屋簷下,竟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聞言,言舒雪冷哼了一聲,“她將自己是女孩子的事實隱藏地這樣好,定然是覺得男孩子的身份有利於她爭奪言家家產,不然的話何至於女扮男裝這麼多年!”

謝越蒼白的臉色也冷了下去,“言沉性子清冷淡漠,何至於惦著言家家產,也就只有你,以己心揣度他人。”

“你……”言舒雪被氣得半晌無言,然後冷笑一聲,“你倒是深情一片,即使對方結婚了,即使對方和你一樣是女孩子,還是要為她說話,只是不知道言沉在不在乎?”

停頓了一下,言舒雪又繼續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再堅持一下,畢竟言沉喜歡的姜遲也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說不定還有機會,畢竟姜遲那病懨懨的身體,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到時候你和言沉還可以湊一對兒百合花開。”

謝越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如覆了一層冰霜一般,看著言舒雪到時候眸色甚至有幾分厭惡,“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謝越不擅罵人,盯著言舒雪憋了半天之後,只憋出了一句,“你一定沒有姜遲活得久。”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言舒雪臉都氣綠了,沒有姜遲活得久,謝越這是在咒她短命麼?

謝夢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畢竟謝越是她的侄女,現在竟然幫著外人這樣說她的女兒,尤其那個人還是言沉。

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事,她走到沙發邊坐下,微凝著眉梢看向了言舒雪,“舒雪,言沉這是怎麼回事?”

言舒雪將自己是如何得知言沉是女孩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謝夢晗半眯著眼睛冷哼一聲,“果然是小看了沐水心,沒想到她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以為將言沉女扮男裝就能接手言家家業麼?”

和言舒雪不愧是母女,想問題都是這麼自以為是。

言舒雪卻沉默了,眉眼之間有那麼幾分慎重地看著謝夢晗,“媽。”

“怎麼了?”謝夢晗問。

“沐水心她……她是寧家人,也就是那個當年發生意外下落不明的寧繪。”言舒雪微沉著眸眼。

“什麼?”謝夢晗瞬間站了起來失聲尖叫,“沐水心竟然是寧繪?怎麼可能吧?她怎麼會是寧家人?”

“安怡親口聽見她姐姐安諳所說,而且後來言沉自己也承認了。”言舒雪緩緩道。

謝夢晗愕然地站在原地,許久才接受這個訊息。

寧繪,寧家那個千嬌百寵的小公主,沐水心竟然會是她?

謝夢晗沒說話,而是坐在沙發上,眸色幾經轉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言舒雪有些擔憂地看向謝夢晗,“言沉是寧家的外孫女,如果寧家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也會知道我們這些年對言沉不管不顧,寧家人都護短,萬一針對我們怎麼辦?”

她當年沒少欺負言沉,就是……沒討到好處罷了。

謝夢晗沉默著,許久,才緩緩道:“沒事。”

然後又道:“就算寧家知道了沐水心就是寧繪又如何?他們自己的女兒、妹妹破壞別人的婚姻,甚至還剩下了私生子,我一個原配在沐水心死後能將她的孩子留在家裡就不錯了,還能有好臉色給言沉麼?至於沐水心,當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又不是我給推下去的,寧家難不成還能將這件事情怪罪到我身上麼?”

言舒雪蹙了一下眉。

謝夢晗看向她,“你別想那麼多,這件事情晚點兒我和你爸商量一下,到時候再看。”

“告訴爸爸?”因為意外,言舒雪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然後不贊同地開口,“那爸爸肯定會對言沉很好,藉此來拉攏寧家。”

畢竟那可是有著帝京金銀窩之稱的寧家。

謝夢晗冷哼了一聲,“言沉和你爸之間的關係,這麼多年,你覺得還有任何可以迴旋的餘地麼?”就算是盛哲有人彌補,言沉又怎麼可能接受。

言舒雪想了想,覺得也是如此。

上次在她的生日宴上,言沉甚至還對爸爸動手了。

“子翊呢?”想起那個總是被自己忽略的小兒子,謝夢晗問了句。

子翊和他們不親近,一般待在醫院的時候比較多,就算是在家裡也基本上就待在自己的房間,連吃飯都是讓傭人給送上去。

“他還能在哪裡,不在自己房間就去找言沉了唄!”

謝夢晗皺了皺眉頭,有些許不悅,“子翊到底是你弟弟,你這個當姐姐的就不能多加照顧他一些麼?”

言舒雪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謝夢晗輕嘆了一口氣,“他身體不好,經常住在醫院,你們姐弟倆小時候不經常待一起關係也不親近。”

“他和言沉關係倒是好得很,比跟你和爸爸還要親近。”言舒雪涼涼地道。

謝夢晗臉色微頓了一下,然後似是想起什麼,有些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我倒是不反對子翊和言沉來往親近。”

言舒雪帶著幾分不解地看向謝夢晗。

“這麼多年,子翊一直缺了顆適合做心臟移植手術的心臟源。”謝夢晗垂下眼眸,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言舒雪愣了一下,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謝夢晗這句話的意思,她眼眸一瞠,“媽,你的意思是言沉她、她……就算是和子翊在親近也不可能將心臟捐給子翊的,再說了,活生生的人醫院也不可能給做這種移植手術。”

“若是出了點什麼意外,不就可以了,到時候她和子翊關係那麼好,捐給他倒也沒人會說什麼。”謝夢晗微揚了一下薄唇,說出的話語卻是一派狠辣。

上次母親說過幫她可惜桫欏鎮那次讓言沉給逃過了,下次言沉可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此時,姜家。

姜矜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穿了一件長款寬鬆毛衣,倒是一點兒都不顯懷,甚至根本看不出懷孕。

季商薇給她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姜矜的時候將她手裡的手機給抽了出來,“懷孕了少玩點手機,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姜矜挺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在家裡謝君瀾管著我,怎麼來這裡你還要管著我。”

“不管著你些難道由著你的性子來麼?”季商薇將姜矜的手機關了放在一旁,似是想起什麼,又看向了姜矜,“謝家那種情況,你和君瀾的孩子若是出生了肯定也沒人幫你們照看,要不送到姜家來讓我幫你們照顧吧?”

姜矜‘咔嚓’一聲咬了口蘋果,“沒事兒,謝君瀾說他親自照顧。”

“他不上班麼?”季商薇問。

姜矜輕哼了一聲,有些嫌棄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他可寶貝肚子裡這個球了,還沒出生就開始著手將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他那個小侄子謝涼,自己打算在家裡做全職爸爸。”

語氣中不乏醋意。

哼,正好,她到時候她負責賺錢養家,謝君瀾負責宜室宜家,最好謝君瀾被肚子裡這顆球給折騰地沒時間來管她勾不勾搭聲音好聽的小哥哥。

聞言,季商薇倒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

倒是姜矜,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她看向了季商薇,“媽,姜銘這段時間和你聯絡過麼?”

季商薇搖了搖頭,也是挺無奈地輕蹙了一下眉,“沒有,電話也聯絡不上,公司也不管,他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我之前倒是打過去一個電話,是一個女孩子接的,聽上去挺可愛的,不知道是不是姜銘喜歡的女孩子。”話語說到最後,姜矜的話語和語氣都有那麼兩分說不出來的曖昧。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是家中長姐還是自己已經結婚了,看著弟弟們還是單身,就老是想給他們湊對,尤其是姜銘,畢竟他們姜家就剩下這一棵傳宗接代的獨苗苗了。

“為了個女孩子連公司都不管了?”季商薇皺了皺眉。

“誒,媽,這關人家女孩子什麼事兒?且不說是不是她,就算真的是,不也是你兒子姜銘的事兒麼,怎麼能賴到女孩子的身上。”姜矜三下二除五地啃完了一個蘋果,揚手一扔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季商薇對此也沒說什麼,只緩緩道:“我明天去看看他。”

“行吧!”姜矜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她現在閒人一個,沒事兒就串串門。

然後摩挲著光滑如玉的下顎。

唔,小么兒和小時哥哥結婚這麼久,她這個當姐姐還沒有去看過兩人呢,等一下可以去一趟清水華庭,小時哥哥做飯那麼好吃,可以去蹭個午飯。

然後晚上可以去看看姜曄,順便問問他對沈一瀲的攻略進度,說不定還可以給他出出主意。

季商薇知道姜矜的性子,也沒留下,只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一些。

姜矜邊往外邊走邊背對著季商薇揮了揮手。

姜矜離開後沒多久,季商薇就接到了一個資訊。

:有姜雅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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