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枕在言沉身上，狹長的鳳眸幽幽然地看著天花板，眸眼深處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空濛愴然，聽不出情緒只很輕很輕地開口，“言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活不長久怎麼辦？”
聲音輕飄飄的，聽上去就像是從天邊飄來的一般，半點兒都不真實。
這種事情，他不想瞞著小時哥哥。
言沉清冽柔和的面容微微一滯，就連被握著的手都僵了僵，然後反握住姜遲的手，聲音也很輕，不過沉而認真，“不會的，我們一定會長長久久的。”
輕緩的聲音似乎帶著安撫人心的能力。
“長長久久麼？”姜遲鳳目中泛起了細碎的漣漪，眸中情緒看不分明。
可以麼？
言沉單手微撐了一下地靠坐在身後的沙發上，姜遲依舊是氤氳著漂亮的鳳眸改枕在了她的雙腿上，言沉輕輕地揉了揉姜遲的頭髮，溫溫柔柔地道：“嗯，如果是你的身體情況的話，我們下次去做個檢查，我也是醫學專業的，然後我們好好治，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姜遲沒說話，只是沉默著不語。
看著這樣帶著些許頹然的姜遲，言沉眸色深邃了幾分，一勾唇，眉梢挑地很高，“不然的話，你如果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我就立馬嫁給別人，帶著他每天去你面前秀恩愛。”
聞言，黯然地垂著眼眸的姜小松鼠幾乎是瞬間就從地毯上蹦了起來，狹長的鳳眸半眯著，危險而又魅然，“做夢！”
薄唇一啟，話語中的戾氣與怒意絲毫不加掩飾。
他沒好氣地瞪著言沉，“你休想！還嫁給別人，還秀恩愛？”
末了，沒忍住，一張精緻絕魅幾乎就懟到了言沉面前，“不可能。”
然後又輕哼了一聲，“你做夢！”
再然後，檸檬精就開啟了碎碎唸的模式，“你只能是我的，其他人休想，不然我分分鐘弄死他……”後面那一句話威脅的話，有幾分兇殘的意味。
言沉沒說話，只是微勾著薄唇微挑著眉梢看著姜遲。
“看什麼看？”姜遲沒好氣地冷哼，傲嬌中帶著兩分故作的兇狠。
言沉微傾著身子靠近了姜遲，削薄的唇印在了他的眼眸上，就這樣貼著，緩緩道：“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長命百歲，守著我一輩子，不然我以後就不是你的了！”
姜遲輕擁著言沉，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笑了笑，輕嬈莞爾地笑道：“小時哥哥，你這也太欺負人了！”
鳳眸之中，涓涓暖流。
“就欺負你，你還答應了給我剔一輩子魚刺。”言沉親暱地蹭了蹭姜遲的脖子，清冽的嗓音帶著兩分悠悠的得意。
之前低落不快的心情盡數殆盡，姜遲擁緊了言沉，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裡，“好，我還要給你剔一輩子魚刺！”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會有辦法的，之前醫生說他只能活不過二十歲，自己不也活了這麼多年麼？
他過幾天去拜訪景家那位老爺子，他就不信了，還治不好自己！
姜遲和言沉並肩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沉默著。
似是想到了什麼，姜遲一歪頭靠在了言沉肩上，“小時哥哥是在哪裡唸書？”幽幽的話語帶著幾分好奇。
小時哥哥幾乎沒去過學校，他都差點兒忘記了，小時哥哥還是個……學生！
更沒問過她在那所學校唸書。
心中輕嘖了一聲，他把還沒畢業的小時哥哥娶回來了，不，是他嫁給了還是學生的小時哥哥！
“九域。”言沉沒有隱瞞。
姜遲微挑了一下眉梢，不過神色倒不是很意外，畢竟之前就有過猜測。
不過……
“小時哥哥很厲害呢！”姜遲誇讚，真心實意。
九域是國家名下直接的學校，也是全國唯一的一所對全部學員資料保密的學校，從這裡面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各行各業的頂尖兒人才。
而且，隸屬中央管轄範圍。
他所知道的，也就一個希洛白。
其實，當年如果寧初琰沒有放棄學業，或許他也可以進入九域。
言沉微勾了一下削薄好看的唇，莞莞爾爾地看著姜遲，“其實我還有更厲害的。”
“嗯？”姜遲低魅著聲兒擲出了一個字。
“我是時一。”言沉看著姜遲。
“我知道啊！”姜遲懶洋洋地擲出了四個字，“你是我的小時哥哥。”
言沉：“……”
她還沒說話，那邊懶洋洋靠在言沉肩上的姜遲似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細長幽魅的鳳眸瞬間瞠圓了幾分，“時一？”
言沉單邊眉梢微挑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九域的Eleven？”姜遲有那麼兩分難以置信地盯著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