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欏鎮冬日裡多風雪,因此冬時總有成片沉積的雪。

姜遲和言沉尚未趕到酒店,半路上就起了風雪,一點兒沒有前兆,鵝毛大雪說飄就飄。

紛紛揚揚的,因著地上的落白以及絢爛多彩的霓虹燈,好不瑰麗。

兩人離酒店並不遠,便也沒有打車,而是快步走著去了酒店。

“你身上掉落了好多雪!”言沉一邊替姜遲撣掉身上的雪花,一邊笑著道。

姜遲輕輕一笑,將言沉頭上的一片雪花拈了去。

兩人正準備往裡走的時候,一道頎長如水墨畫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寧初瑾清疏如素筆丹青的精緻面容也浮現了一抹意外,明顯是沒想到在桫欏鎮能碰到言沉,不過目光落在了她身側的姜遲身上,神色還是不經意地頓了頓,但須臾也就恢復如常,嗓音清潤淡然,“言沉,好巧啊!”

言沉和姜遲也停了下來。

言沉看著寧初瑾,“好巧。”

心中,多少有點兒感慨。

這是從她知道母親的身份以來,第一次見到寧家人。

寧初瑾,算起來,還是她表兄呢!

倒是姜遲,沒說話,只是眸色安靜地站在言沉身側,鳳目之中隱約有那麼一抹說不出來的意味不明。

但願寧初瑾別對小時哥哥有什麼心思,不然……

那還真是有點兒賊慘!

看著寧初瑾不疾不徐地走近,姜遲一隻手隨意一抬,懶洋洋地搭在了言沉的肩上,自己整個人差不多就靠在她身上,妖妖嬈嬈地勾唇笑了笑,“寧家大公子怎麼有這個閒情逸致來了桫欏鎮?”

寧初瑾盯著姜遲落在言沉肩頭的手,神色依舊清潤著,看不出半點表情變化,只淡聲道:“有些事情需要前來處理一下。”

最開始來AY市是因為那幅類似姑姑風格的畫,後來是因為嬸嬸讓他查一下安諳的身世資料,他便來了桫欏鎮,只是沒想到會碰到言沉和姜遲。

言沉和姜遲也沒有多問。

“那祝你一切順利!”言沉開口,聲音清冽如泉,淡淡然然的。

言沉和寧初瑾都是偏清冷淡漠的性子,雖然一個知道對方是她表兄,另一個知道自己有那麼點兒喜歡,但也沒有他鄉遇故知要一起喝杯咖啡或是茶的意思。

至於姜遲……

抱歉,他和寧初瑾不熟。

曾經還為著寧初瑾知道小時哥哥是女孩子而他竟然都被矇在鼓裡而喝過醋。

言沉和姜遲往裡面走去,寧初瑾大概是有事,冒著風雪外出。

但怎麼說呢,世間之事,有時候真的是巧字成書。

言沉和姜遲在酒店吃過飯,準備回房的時候再次碰到了寧初瑾。

不過奶茶精說要去酒店旁邊的奶茶店再要一杯奶茶,並且省的姜遲再去吹風著雪,便讓姜遲在酒店大廳等著她,所以寧初瑾回來的時候又看見了靠在邊上懶洋洋玩著手機的姜遲。

寧初瑾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未曾看見言沉的身影,便也什麼都沒說直接走向電梯。

“寧初瑾。”低著頭玩手機的姜遲忽然開口,喚住了他。

眼角餘光見對方停了下來,姜遲才緩慢地抬頭看向了寧初瑾。

“有事?”寧初瑾看著他,眸眼之中神色淡地幾乎沒有情緒。

姜遲十分氣定神閒地收了手機揣口袋放好,就這樣看著寧初瑾,然後意味不明地彎了彎弧形漂亮的唇。

“你喜歡言沉?”他道。

嗓音似問,又似肯定。

老實說,他和寧初瑾並無多大交集,除了寧初琰之外也就是以前在生意上和這位寧家大公子打過交道,人是聰明人,性子嘛,和小時哥哥有些相似,都挺淡漠的。

寧初瑾抬頭與姜遲對視,毫不避諱地承認,“嗯。”

他確實挺喜歡言沉,喜歡和她說話,喜歡看著她笑。

姜遲勾了勾嘴角,魅然精緻的面容上浮現的還是那種高深莫測且意味不明的笑,“寧大公子,有些人可以喜歡,但有些人呢,你還是趁早絕了那個心思為好,言沉,她不是你能喜歡得起的人!”

寧初瑾似有若無地輕‘哦’了一聲,清潤如畫的眉眼依舊,語氣也是淡淡然的,“喜歡不起喜歡得起,總得試試才知道。”

他沒想過做什麼事情將言沉從姜遲身邊搶過來,但是她們兩人都是女孩子,到底能走多遠還得兩說,畢竟這個社會,對同性相戀的認可度還是不高啊!

再者,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他倒也不想就那麼輕易地放棄。

似乎初琰說過言沉是住在清水華庭來著,他似乎,也有一套房在那兒。

“呵!”姜遲輕輕一笑,狹長魅然的鳳眸卻是染著微微的涼意,“奉勸寧大公子一句,別肖想自己不該想的。”

小時哥哥既然沒打算和寧家相認,他便也不可能大喇喇地指出寧初瑾和小時哥哥是表兄妹的關係,不然的話,寧家只怕得一輩子纏著他的小時哥哥。

寧初瑾微蹙了一下眉,正欲說些什麼,言沉拎著兩杯奶茶走了進來。

看著言沉手裡的兩杯奶茶,姜遲挑了挑眉梢,“小時哥哥,你怕不是忘了自己今天已經喝過兩杯了吧?”

言沉的目光落在了寧初瑾的身上,微微一笑,然後又看向了姜遲,“我喝一杯,另一杯給你暖手。”

“等差不多涼了你就又可以喝了是吧?”姜遲似笑非笑地看著言沉,將話給接了過去。

言沉:“……”

本來是打著這個算盤的奶茶精瞬間沒了言語。

沉默了一下,很小聲很小聲地道:“不能浪費。”

寧初瑾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言沉,沒忍住微勾了勾薄唇,“晚上喝那麼多奶茶確實不好。”

原來言沉喜歡喝奶茶啊!

許是言沉修養使然,許是對寧初瑾印象本就不錯,言沉看向了寧初瑾,禮貌而又客氣,“多謝提醒。”

口袋裡面手機震動了幾下,寧初瑾對著兩人道:“那我便不打擾了,再見。”說完越過言沉和姜遲直接離開。

言沉看著寧初瑾離去的背影,清冽如泉的丹鳳眼略微深了些許。

寧初瑾怎麼會突然來桫欏鎮?

姜遲輕嘖了一聲,倒也沒有半點生氣,只是笑著調侃,“小時哥哥,當著我的面盯著別的男子這麼看真的好麼?”

言沉叼著吸管吸了一口奶茶,心知肚明小松鼠只是調侃,便也輕笑著嘖了好幾聲。

“你剛才和寧初瑾在聊什麼呢?”老遠她就看見寧初瑾和姜遲站一起說著什麼話。

姜遲捏了捏牽在手裡的手,淡淡道:“生意上的事情,隨意聊聊。”

他總不能告訴小時哥哥,你的表兄可能對你有男女之情方面的心思吧!

至於寧初瑾,大概也還是不要知道小時哥哥是他表妹比較好,畢竟這樣慢慢放下這段感情,總比知道自己曾經喜歡上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表妹要好。

再者,對小時哥哥來說,除非她能接受的感情,否則都是負擔。

他也不想因為寧初瑾的事情,而讓小時哥哥勉強自己去讓寧家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還有生意?”言沉挺好奇的。

她一直以為姜遲和她一樣是無業遊民。

“不然以後怎麼養家餬口?”姜遲意味不明地反問。

雖然奶茶精也想養著他,可他也想養一養奶茶精。

言沉問了一句便也作罷,並不是太好奇,畢竟錢嘛,夠用就行。

翌日。

微白的冬陽高懸天空,散發著微微的暖。

言沉和姜遲兩人先是去桫欏林折了桫欏枝,然後才坐車去了墓園。

姜遲看著墓碑上優雅從容的女子,眸底多少添了幾分悵然與複雜。

這就是小時哥哥的母親?

單是看著照片,都能感覺到她骨子裡的那種優雅淡然。

言沉將桫欏樹枝放在墓碑前,就這樣蹲在墓碑前靜靜地看著,眸色懷念而又悵惘。

然後輕輕一笑,絮絮叨叨:“母親,你帶了你女婿前來看你,他是不是很好看,是帝京第一美人兒哦!”

姜遲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言沉身後。

“你以前總放心不下我,現在總該放心了吧,我很好,姜遲也很好。”

“還有一件事情,我找到你的家人了,但原諒我,就不和他們相認了吧,無論是寧家還是我,就現在這樣挺好的。”言沉的聲音輕飄飄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其實這樣也好,你永遠是他們心目中的小公主,往後有我一個人念著你就好了。”

……

言沉將幾件她覺得重要的事情碎碎念地說了一遍,然後就是蹲在墓碑前沉默著,久久地沉默著。

母親這一生,終究是太苦了!

如果,不曾有那次意外的話,她和沈痕定然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姜遲的目光一直落在言沉的身上,見狀也蹲在了她的身邊,安慰地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語調很輕很輕地開口,“母親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要連她的份一起快樂著,她才會安心。”

至於他,會給她這份安心。

會好好護著他的小時哥哥。

“嗯。”言沉盯著墓碑上照片裡的女子,輕輕地擲出了一個字。

言沉知道姜遲畏寒,怕他在大雪裡待久了會生病感冒,沒多久便和姜遲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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