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唇形好看的薄唇勾了勾,清魅的鳳眸一片柔和,帶著兩分幽幽淺笑,“我也覺得。”

“都不知道謙虛一下麼?”言沉輕笑。

姜遲狹長漂亮的鳳眸眼尾上挑幾分,似笑非笑地道:“我若是謙虛豈不是在否認小時哥哥的眼光,畢竟我是小時哥哥看上的人。”

言沉莞爾。

她沒說話,只側著身子看著姜遲,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姜遲的長髮,白皙頎長的手指繞了一圈又一圈。

似乎帝京世家那些權貴子弟有不少喜歡姜遲的人,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是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找姜遲單挑。

這樣想著,言沉看向姜遲輕嘖了一聲。

“怎麼?”姜遲看著言沉。

“我在想你可真是個禍水。”言沉翹了翹嘴角,語氣和目光卻是極寵。

姜遲手一帶,將言沉整個人連帶著被子一起攬入了懷中,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放心,是禍水我也只禍害你一個人。”

聲音很輕,笑意清淺,也深情繾綣。

就……禍害小時哥哥一個人,禍害一輩子!

言沉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姜遲眼尾的兩點淚痣,“好。”

似是想起了什麼,言沉神色瞬間慎重了幾分,叮囑道:“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不能喝酒。”

幾乎是沾酒就醉的酒量,太可怕了。

要萬一她不在身邊呢,被人領走了都沒處哭去。

“好。”小松鼠非常乖巧地答應。

“很少有人會沾酒就醉,你有過酒精過敏的情況麼?”言沉挺隨意地問了一句。

她知道這兩者沒有必然的情況,只是今天沈爺爺提過姜遲小時候有對酒精過敏的情況,而從她認識姜遲以來,並沒有發現他對酒精過敏,所以她想了解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聞言,姜遲輕嘖了一聲,“小時哥哥,虧你還是學醫,酒量差和酒精過敏是一回事麼?”

他只是酒量……確實不好而已。

言沉沒說話,清冽如泉的丹鳳眼不經意地深邃了幾分,如染了墨跡一般。

沈爺爺說那個時候姜四小姐對酒精過敏是在她六歲的時候,六歲的年紀,差不過已經開始記事了,就算是記事比較晚對酒精過敏這種事情家人肯定也會再三叮囑,不至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可是姜遲的話語意思很明顯,他只是酒量差,而不是酒精過敏。

姜遲沒必要騙她,沈爺爺也不可能說謊。

唯一能解釋的也就是……沈爺爺口中的姜四小姐和現在的小松鼠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想法一出,言沉的眼眸狠狠地震了一下,似是難以置信地瞠圓了幾分。

言沉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手環住了姜遲的腰,往他懷中湊了湊,“姜遲,你冷麼?”

她抱著姜遲,輕輕地問了一句。

“怎麼了?”姜遲有些不明所以。

言沉將頭埋在他的頸邊,聲音微沉帶著些許沙啞,“沒事。”

就是想抱抱你。

就是……特別心疼你。

心疼到她都不敢去想姜遲和姜刑夫婦關係為什麼那麼差;心疼到不敢去想他一個男孩子穿了十多年的女裝;心疼到她都不敢去想姜遲為什麼會成為姜家四小姐。

這一夜,兩人皆是無眠。

第二天早上都賴了個床,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吃過早餐之後,兩人便去了薄家。

薄老夫人正在院子裡非常有閒情雅緻地學著插花,遠遠地便看見了踩踏著陽光並肩而來的兩人,薄老夫人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將手中幾枝深紫色的鳶尾都放在了桌子上。

等著兩人走近。

“大姑。”姜遲待薄老夫人明顯比姜老太太都熱絡那麼一些。

“老夫人。”言沉禮貌而又客氣。

薄老夫人,也就是姜溈,她看著兩人,眼裡帶著探究,“小遲,小言,你們怎麼會一起來?”

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流轉著,緩緩地出現了幾分猜測的意味。

“可別說你們是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就約著一起,”姜溈輕哼著道,然後挺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眼中似是篤定的神色,“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不是一直想給我介紹物件麼?”姜遲懶洋洋地挑著眉梢看了言沉一眼,伸手與她十指相扣著,“喏,正主兒來了,以後再給我介紹物件可就有人要吃醋了。”

聞言,姜溈本來曖昧的目光瞬間轉為了狐疑,她看看姜遲,又看看言沉,最後還是問的言沉,“小沉啊,你不會是夥同小遲來騙我這個老太太吧?”

姜遲不以為意地輕呵了一聲,“找人假扮男朋友,大姑,是你太無聊還是我太無聊?”

言沉沒說話,澄澈無瀾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姜遲身上,眉梢似有若無地挑了挑。

“也是。”姜溈點點頭,然後又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他們一眼,“我看你們也不像是裝的。”

畢竟小遲和小言兩人看上去沒有半點兒拘謹,而且小遲的性子,要不是真的喜歡,也不會帶來給她看。

姜溈看著兩人,眼裡皆是笑意。

果然般配啊,越看越般配。

然後挺自豪地道:“那你們可得好好謝謝我這個媒人,如果不是我,你們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雖然她一開始是打算把小言介紹給薄情,但誰讓薄情那丫頭不婚主義呢!

前段時間無論她和薄情丫頭的父母做了她多久的思想工作,就是不鬆口,最氣人的還是,他們在一旁苦口婆心,她還能夠絲毫不受影響地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差點沒把她父親給氣死。

大概是懶得聽他們嘮叨,過了初一,昨兒個又上班去了,他們薄家就算這幾年不太好,可是缺這麼點錢麼?

“謝謝姑姑。”姜遲很少這樣真心實意地道謝,就連眉梢都帶著淺笑的那種。

“謝謝老夫人。”言沉也道。

聞言,姜溈蹙了一下眉,挺嚴肅地看向了言沉,“老夫人啊!”壓著聲音連語調都拖長了幾分。

姜遲捏了捏握著言沉的手。

言沉自然是明白姜溈的意思,微頓了一下,“謝謝姑姑。”

“誒!”姜溈滿意地笑了笑,“我之前就看著你覺得投緣,讓你喊我姑姑,看吧,現在總算是喊了聲姑姑。”

言沉:“……”

是了,那次她來薄家給薄色上課輔導的時候,薄老夫人就讓她喊姑姑。

“別擱歪頭站著了,快進去吧。”薄老夫人對著兩人道。

薄老夫人在前面走,言沉和姜遲落後幾步跟著。

言沉半挑著眉梢看向了姜遲,將聲音壓低在兩個人能聽到的範圍,“姜小松鼠,我可是記得你當初要我假扮你男朋友來著。”

似乎,時間還挺早。

姜遲說了為了應付薄老夫人給他準備的相親讓她不要對外否認他們之間的男女朋友關係。

姜遲不以為意地勾了勾薄唇,鳳眸之中流光浮現,就連眼尾兩點淚痣都魅然了幾分,“小時哥哥,那說明我那個時候就看上你了。”

“你倆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薄老太太停了下來,看著他們笑著問了句。

“怎麼?我們小情侶之間的悄悄話姑姑也感興趣?”姜遲一開口,就是那種狎暱玩味的嗓音。

薄老夫人輕哼了一聲,“就你們小情侶之間的悄悄話,都是你姑姑我玩膩了的。”

進了屋子之後,張媽上了一趟樓,很快,一對中年夫婦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男人看見姜遲,淡淡一笑,“小遲來了啊!”

女人是齊肩的短髮,看上去挺知性幹練,甚至還有幾分豪爽,“小遲真的是越來越漂亮了。”

然後將目光落在了言沉身上,她就問地比較直接了,“這是小遲的男朋友麼?”

薄老夫人在一旁笑眯眯地點著頭道:“對啊對啊!”然後對著女人問:“小沁啊,小沉是不是很好看啊?”

“小沉?”華沁重複著這聲稱呼,看了一眼言沉,然後帶著幾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薄老夫人。

薄老夫人一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都忘了介紹。他是言沉,也就是我經常提起的小沉,小色的家教老師。”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當時還是華笙那丫頭給介紹過來的。”

薄老夫人有個習慣,她喊身邊親近的人喜歡一個小字再加對方名字中的一個字。

比如:小色、小沁、小遲、小言……

聽到言沉這個名字,華沁也想了起來,“你就會小色的輔導老師啊,我經常聽她提起你。”

言沉也猜到了華沁的身份,禮貌客氣地淡笑。

“我和她爸常年在忙於工作,對她的學習疏於督促,以前也請過不少家教,沒幾天就被氣跑了,這段時間真是多虧了你,小色進步很大。”華沁語氣舒緩地緩緩道。

“薄夫人客氣了。”言沉清冽著嗓音回答。

這時,薄色穿著拖鞋從樓上蹬蹬蹬地跑了下來,看見言沉一開口話語裡面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言老師,你來了。”

但當目光觸及她身側的姜遲,薄色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你你你你你……你怎麼也來了?”

“小色,怎麼說話呢!”姜溈看著薄色,輕斥了一聲。

薄色撇撇嘴,她以後要是不改名,她就不姓薄。

薄色雖然年紀小,不過也不傻,她看看言沉,又看看姜遲,再想了想今天還是正月初的日子,瞬間就對兩人的關係有了個定位。

內心瞬間握了棵大草,她才出國交流學習那麼一段時間,姜遲竟然將她的言老師給勾搭走了?!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當然,她覺得自己的言老師才是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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