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的父親?!”姜遲輕輕地重複著這五個字,蒼白的唇頗為嘲諷地勾起一抹弧,“言盛哲去姜家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告訴你,言沉根本就不認他這個父親!”

“言沉認不認言盛哲這件事情與我們姜家沒有半點關係,”季商薇淡聲說道,然後看向了姜遲,目光和聲音都微微一沉,“有關係的是言盛哲在姜家說了些什麼。”

姜遲對此並不在意,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季商薇,而是抬頭看向了吊瓶中還剩三分之一的藥液。

心中輕嘖了一聲,如果他現在拔掉的話,被那位愛哭的三哥給知道了應該是不會讓自己出院吧?!

“姜遲!”見自己被無視了,季商薇沉著聲音喊了一聲,語氣裡說不出來是無奈多些還是薄怒更甚,只是看著姜遲,“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言盛哲說了什麼嗎?”

姜遲漫不經心地挑著眉,甚至輕輕地吹了吹指甲,才不疾不徐地道:“言沉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得到姜家的勢力來爭奪言家的家產、他大逆不道,動手毆打父親妹妹,還將謝夢晗給打到住院、言沉並不是真心喜歡我而是利用我、再或者言沉喜歡男人而且和沈一瀲關係曖昧不清不楚!”

慢悠悠地說完這幾點之後,姜遲才看向了季商薇,“我猜得可對?”

“你既然知道言沉心思歹毒,與你在一起目的不純,為什麼還要容忍他糾纏於你?”季商薇以質問的語氣開口。

他們為人父母也並不迂腐,可以不在意門當戶對,但是對方至少要家世清白,為人坦蕩,不能有那麼多的小心思。

姜遲勾著薄唇一聲輕笑,嗓音很低很輕,頗有兩分說不出來的玩玩味味,“言沉如果要言家的話,不用姜家的勢力我照樣可以幫他、他動手打言盛哲謝夢晗的時候我不僅在場還在幫他,至於糾纏於我……”

說到這裡,姜遲看向了季商薇,挑著眉梢緩緩道:“按理說現在這種情況,是我想要糾纏他!”

“姜遲!”季商薇優雅的面容有些沉,就連聲音裡面都泛著冷意,與方才的溫和端莊有些不一樣。

她瞪著姜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姜遲,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就連聲音都是那種冷淡中還帶著些許薄怒。

聞言,姜遲面容輪廓似乎都在一瞬間薄涼了幾分,眸底不經意染了墨色,有些深有些沉,就連一聲輕笑裡面都是帶著掩飾不住的嘲意,“原來姜夫人也知道啊!”

“你……”季商薇一噎,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瞠著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姜遲。

姜遲抬眸看向了季商薇,略顯蒼白的薄唇一啟,貫來魅然的嗓音此刻是冷淡到沒有半點情緒,“這麼多年了,我都差點以為姜四小姐就是女生了呢!”

“姜遲!”這下季商薇是真的怒了,她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姜遲,“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沒想怎樣,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誰,他是男是女,是好是壞,你最好不要過問,容不得你過問,你也更沒那個資格!”說這句話的時候,姜遲最初的聲調都是漫不經心,到了後面就是那種沒有溫度的寡涼。

季商薇沒說話,只是緊抿著唇看著姜遲,面色繃緊了幾分,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姜夫人覺得我有辱姜家門風,不妨將我再趕出去一次,”姜遲抬眸看向了季商薇,似笑非笑地道:“反正姜夫人對此也是輕車熟路了!”

季商薇的臉色以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來,就這樣神色複雜地看著姜遲,唇動了好幾下都說不出一句話。

姜遲拔掉了輸液管,掀開被子直接下了床,在經過季商薇身邊的時候,魅魅然的嗓音再次似笑非笑地傳了來,“不然的話,大不了你們就當我是個女生吧,反正本來姜家也是隻有一位姜四小姐不是麼?”

微嘲地說完這句,姜遲就直接離開了房間。

寧初琰沒喝粥,而是坐在沙發上看著房門,見姜遲走了出來微蹙著眉走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淡聲問,“怎麼了?”

姜遲神色寡涼,眸眼中卻有著一抹微戾,聲音聽上去與以往沒什麼不一樣,“沒事。”

希袖折倒是一點不客氣地坐在那裡喝粥,吸溜吸溜地將碗裡的粥喝完,含糊不清地問,“你剛才不是還在輸液,這麼快就好了?”

似是想起什麼,又道:“而且姜伯母還……”

“喝你的粥。”寧初琰直接打斷了希袖折的話。

希袖折用紙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他看著寧初琰,“寧初琰,我發現你今天對我非常不友好,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

“你太蠢了!”寧初琰毫不客氣。

希袖折:“……”

這時,季商薇也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臉色較之剛才的蒼白已經緩和了許多,不過在看見姜遲的時候臉色還是僵了一下,淡聲道:“姜遲,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下次再來看你!”

然後對著寧初琰和希袖折點頭淡淡一笑,“我先走了,姜遲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說完便也離開了。

“姜伯母再見!!”希袖折倒是非常尊敬地道。

寧初琰沒說話,只是看著季商薇離去的背影眸底稍微深了些許。

看向希袖折的時候,寧初琰微擰了一下眉頭,貫來溫和的嗓音有些沒好氣,“也沒見過你對其他長輩這麼尊敬?!”

“這不是習慣了麼?!”希袖折輕嘆了一口氣。

見寧初琰看了過來,他目光幽幽地看向了不知何時走到陽臺上的姜遲,有些憂傷地道:“當年我不是看上姜遲了麼,那個時候我就想著討好未來丈母孃,每次看見姜伯母都是禮貌客氣外加尊敬,可是誰知道姜遲和我一樣是帶把的!!”

“哎!”希袖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當年是真的一眼就看上了姜遲。

寧初琰:“……”

看著餐桌上的碗筷,寧初琰對希袖折淡聲道:“你自己吃的,你收拾一下,”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房間裡面的碗筷。”

“就會使喚我!”希袖折咕咕噥噥地道。

“是不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姜遲站在陽臺上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隨之便是寧初琰的聲音。

姜遲低低地笑了笑,妖魅的嗓音有些淡,還有著一抹說不出來的自嘲,“我和她之間,什麼時候愉快過?!”

有些事情寧初琰知道安慰沒用,便沒說話,只是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姜遲的肩膀,溫潤如玉的面容也染了幾許嘲諷。

認識姜遲這麼多年,在他的印象中,姜遲和姜伯母兩人似乎……就沒有過都是歡暢愉快的時候,也不知道帝京那個說姜遲是姜家寶貝疙瘩這個傳言是怎麼出來的!

兩天後。

桫欏鎮!

桫欏鎮連著下了四五天的雪,終於在今天早上放晴。

冬天的日光雖然是那種柔和的偏白色,但是也還是溫暖和煦的。

言沉坐在最高的臺階上曬太陽,她的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蒼白,只是那天不僅被積雪掩埋了那麼久後來在黑暗中獨自一人待了那麼久,也算是折騰得夠嗆,清冽精緻的面容看上去還是不怎麼有精神,神色懨懨的。

在她的身後,是自顧自在玩著一團毛線的小魚乾……的兄弟。

名字是和太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叫做宦官!!!

對於這個名字,言沉表示是有些無語的。

不過花拾取名字,一直比她還廢,畢竟當年太監這個名字就是他給取的。

她都特別好奇以後花拾的孩子他會給取個什麼名字,廠公、都督、九千歲?!

她之前好奇到就差沒問花拾了。

宦官追著那團毛線跳到了她下面幾階的臺階,言沉伸手扯了扯毛線,她有點叫不出宦官這個名字,對著它“喵”了一聲。

宦官自己玩地歡脫,根本不搭理她。

“喵、喵!”言沉又叫了兩聲。

聲音傳來了低低輕輕的笑聲,嗓音清潤,柔和如水!

花拾大概是真的非常喜歡漢服,不過他今天穿了一襲雪色衣衫,是那種比較寬鬆的長袍,衣袖衣襬處用銀色的絲線繡著精緻繁複的竹紋,長髮半束,用玉簪挽起,剩餘的墨髮披散在身後,將那種豔治的面容都襯得清冷了些許。

他拿著一件雪色披風,踏著白雪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走到言沉身邊,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敲了一下,緩緩道:“天冷,不要坐在雪地上,當心著涼了!”

言沉撣了撣衣服,站了起來。

花拾為言沉披上披風,順手替她將披風繫好,見言沉握著纏住宦官那團毛線的一頭,他淡緋色的薄唇微微上揚,有些好笑地調侃,“你是在遛貓麼?”

“它好像挺喜歡玩這個,都快玩一個小時了,過兩天回去我也給小魚乾買一團試試。”言沉輕輕地扯了扯手中的毛線,淡聲道。

讓它自己鬧騰去!

“對了,帝京那邊傳來了訊息?”想起這件事,花拾偏頭看向了言沉,緩緩道:“周井被廢了,官職也被罷免了,而且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推波助瀾,周井曾經做過的一些齷齪不堪的事情都被曝光了,不僅受賄貪汙,而且還有比較特殊的癖好。”

這句話說到最後,花拾溫柔的嗓音都有些涼寒。

周井喜歡那些長得好看的少年,這些年他因為是警察局局長這個身份,利用職權侵犯了不少人,阿沉長得這麼好看,他不可能不生出那些齷齪的心思!

“被廢了?”言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花拾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沒看言沉,而是低頭看著一團毛線中的宦官,“以後都不能人道了!”

言沉有些意外,“我當時砸的那一下應該不至於導致不能人道。”

她對於和花拾談論這個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是如果讓她去和姜四小姐或是華笙談這種事情,她可能還會覺得對方是女孩子而不太好意思。

花拾看向了言沉,略微思忖了一下,緩緩道:“應該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淡若琉璃的鳳眸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而且他甚至都覺得是那位縱橫帝京的姜小祖宗。

畢竟這種暗中不動聲色陰著來的作風是那位姜四小姐的風格。

言沉也是想到了姜遲,她點點頭,微勾著薄唇,“應該是她。”

心狠手辣她是沒在姜遲那裡領略到,但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是姜遲本人沒錯了,這次的事情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姜遲不可能輕易放過周井。

“不過周井沒有供出幕後之人,他將一切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花拾看著言沉,緩緩道。

言沉清冽精緻的面容倒是沒有太多意外之色,“陸秀婉不傻,選擇在玉嶂山動手雖然是最快速有效的方式,但是也不是零風險,她自然是有把握查不到她身上才會這樣做。”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花拾問。

阿沉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但是也從來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人。

言沉抬眸看著遠處山林與天空交界的一線,清冷狹長的丹鳳眼意味深長地眯了眯,有些說不出來的危險,緩緩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無論有沒有成功,也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花拾站在言沉身邊,垂眸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削薄的唇微微勾了勾。

他最喜歡阿沉這點,為人良善,但不會過分善良!!

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看向了言沉,沉默猶豫了一下,“阿沉,你和姜遲,是不是要……稍微保持一些距離?”

他總覺得姜遲對言沉有些不一般!

“嗯?”言沉抬眸對上花拾的目光,“怎麼了?”

其實她還蠻喜歡和姜遲在一起的感覺,雖然那位小祖宗說話挺欠的,但和姜遲在一起她覺得很輕鬆。

“你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在姜遲眼中到底是男生,她也許會對你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花拾道。

“不會的!”言沉回答地相當篤定。

花拾有些意外地挑眉,等著言沉的下文。

“我對姜遲出櫃了,明確告訴她我喜歡男人!”言沉揚了揚嘴角,緩緩道。

姜遲知道她不喜歡女生,總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吧!!

她們以後還可以好好地當鄰居來往了。

花拾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偏頭神色莞爾地看著言沉,調侃道:“所以身為女孩子的你是強行‘出櫃’麼?”

言沉還沒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美少年!

“沈一瀲麼?”花拾看著這個備註,大概也猜到了是誰。

言沉點點頭,卻猶豫著沒敢接電話。

“怎麼了?”花拾問。

“肯定要挨訓。”言沉默默地盯著手機。

“你要是再不接,會被訓地更慘你信不信?!”一旁的花拾緩緩道。

言沉:“……”

按了接聽鍵。

瞬間,裡面就傳來了對方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呵,看來您還挺忙,我是不是打擾您了!?”

聽到一連兩個加重了語氣的‘您’字,言沉清冽淡然的眉眼稍微頓了一下,一瀲肯定是生氣了!!

不過還是認真地回答,“不打擾!”

那邊的沈一瀲“呵”地一聲冷笑,冷冷的嗓音帶著怒火,語氣挺衝的,“不打擾?小沉子,你最近挺能耐了,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能一直瞞著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今天回國聽到訊息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訴我?!”

那天送小沉子離開之後他便也出國去談一個專案,還是今天回到帝京才知道這個訊息。

言沉難得有些氣勢不足,“我不能耐!”

沈一瀲不知道是氣還是笑,“你不能耐?你一個人打一群人,廢了周井,被雪給埋了那麼久還一個人待在黑夜裡,你多能耐了多牛逼啊,犀牛都沒你這麼牛!”

“言小沉我告訴你,你……”沈一瀲氣勢十足的話還沒說完,言沉難得打起了裝可憐的牌,她壓低嗓音緩緩道:“那天我一個人在黑暗中待了很久!”

沈一瀲:“……”

伸手揉了揉眉頭,那些警告的狠話瞬間就說不出來了。

每次他生氣小沉子都來這套,偏偏他還就吃這套!

沈一瀲嘆了一口氣,依舊是沒好氣地道:“花美人是不是在你邊上,你把手機給他。”

言沉有些意外沈一瀲會要和花拾通電話,沉默猶豫之間,“給我吧!”花拾已經從她手中拿走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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