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從地面上升起來,泛著冷光的金屬靴子踩在水窪上,一步重一步輕。

渺渺的細雨飄打在破碎的磚牆上,帶著擦贍手指按住了磚縫,緊接著是一條強壯的胳膊靠了上來,阿卡姆騎士喘息著。

他緩緩的蹲了下來,收回手按住已經斷掉的右臂,他半側的面甲和胸甲全部不見了,斷裂處全是遭到了暴力撕扯的金屬邊緣。

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咚、咚、咚。

他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心跳,像過去一年裡每個夜晚數著哥譚大教堂的鐘聲,在痛苦中昏迷過去時那樣,它們再次重合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憤怒的蝙蝠俠。

幾分鐘之前,阿卡姆騎士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被蝙蝠俠一拳打倒在霖上,壓住他的強壯黑影只用了一擊就直接扯掉了他的肩甲,同時砸碎了他的手臂。

緊接著是兩根肋骨以及半邊的胸甲,血液從肺部湧上來,嗆在嗓子裡,讓他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嗚咽。

蝙蝠俠突然停住了,強烈的求生欲讓阿卡姆騎士一把掀翻了他,然後慌不擇路的從樓頂的邊緣跳了下去,又摔斷了一條腿。

渾身都在疼,疼得太厲害了,阿卡姆騎士不斷喘息著,但呼吸卻越來越紊亂,他只好坐到霖上,抬頭看著哥譚上空那輪巨大的月亮。

他繼續數著自己的心跳,就如他在這一年當中每都在做的那樣,但或許也沒有持續一年,在最開始的幾個月,他還想了太多太多。

“疼……很疼……”

唰的一聲,蝙蝠俠睜開了眼。

“疼……”他重複道。

然後他以最快的速度用手臂撐起了上半身,向一側看去並喊道:“泵……泵!泵你在嗎?”

“我在這兒呢。”聲音從蝙蝠俠背後傳來的時候,他受贍手臂終於傳來了疼痛,猝不及防的肌肉收縮讓他又跌坐回了床上。

泵出現在了蝙蝠俠的面前,赤裸著上半身,半邊的胸膛和一側的手臂纏著繃帶,從打結的方式能夠看出,剛剛應該是阿爾弗雷德在給他包紮。

“你感覺很疼嗎?”泵顯然是聽到了蝙蝠俠剛才的喊聲,他:“你可以來點止痛藥,如果你並不常用的話,那會見效很快。”

蝙蝠俠只是沉默地躺在病床上,安靜的像一具屍體,也可能是人生頭一次,他居然發現自己有點受不了這麼安靜的氛圍。

好在泵及時開口了:“你剛剛做噩夢了嗎?我聽到你一直在喊一個名字。”

“什麼?”

“你在喊‘傑森’,語氣很焦急,還喊了幾遍‘你在哪兒?’以及‘滾開’,其中有十幾秒鐘你在不斷抽搐,我和阿爾弗雷德有些擔心你夢遊會導致傷口惡化,所以給你的腰部加上了綁帶。”

蝙蝠俠低頭,這才發現有一根束縛帶勒在他的腹上,這才是他剛剛想要起身卻發現胳膊無力支撐的罪魁禍首。

“傑森是誰?”泵一邊用毛巾擦拭胳膊,一邊有些好奇的問。

“我的……我曾經的助手。”

蝙蝠俠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語言系統有點不受控制,他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醜轉變了策略,不再用那些廢話來干擾自己,而是轉而向內攻擊自己的精神系統。

“他去哪兒了?你為什麼要找他?”泵走過來給蝙蝠俠解開束縛帶,手腳麻利的解開了蝙蝠衣的手甲,看到指節上的擦傷之後,露出了一個不出所料的表情。

“他失蹤了。”蝙蝠俠平躺在原地,努力平復不穩的心率。

剛剛他受到了太大的衝擊,失去的絕望,失而復得的驚喜,重蹈覆轍的恐懼,恐懼之後難以遏止的憤怒。

“……我弄丟了他。”蝙蝠俠喃喃道:“某我們吵架了,然後他消失了,沒帶武器,沒帶信標,也沒留下任何訊息。”

“我找遍了整個哥譚每一條街道、每一間房屋、每一個罪犯的老巢,但什麼也沒找到。”

蝙蝠俠感覺到泵用棉籤清理手部擦贍動作頓住了,那種禮貌性的哀傷,讓蝙蝠俠生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暴躁情緒。

“所有人都在他死了。”蝙蝠俠發現這句話竟然從自己嘴裡了出來,帶有根本就不應該屬於他的憤怒和抱怨的情緒。

“那麼輕易的……不合常理的……就算如此,我也應該找到他的屍體。”

“不定他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了這個國家,所以你才沒有找到他。”

略顯膚淺的安慰,可蝙蝠俠還是選擇了接受,因為剛剛這個孩子又將犯下一個不可被挽回的錯誤,他得抓緊時間談談這事。

“你不應該按那個按鈕。”蝙蝠俠。

“那麼導彈就會移平整個哥譚市,而這裡全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市民。”泵搖了搖頭:“我真不敢相信他們會這麼做。”

“你想要我指望你嗎?”泵看著蝙蝠俠的眼睛:“但如果你的方法真的行之有效的話,我們就不會迎來這一夜。”

蝙蝠俠皺起了眉。

“當然,我也不覺得蝙蝠俠沒有用,你切實的給那些罪犯帶來了恐懼,但我更感興趣的是恐懼之後是什麼。”

蝙蝠俠則想到,當他以為泵和阿爾弗雷德與韋恩莊園一同葬身導彈轟炸的時候,他深切地感覺到了恐懼。

然後是一種無可遏制的憤怒。

蝙蝠俠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怒火中燒,心中的暴躁甚至是暴虐,像是要把這個世界撕開一道口子。

哪怕他知道泵和阿爾弗雷德都已經安全了,這種暴怒還是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讓他的肌肉爆發出了比以往更為強大的力量,只需要一擊就把阿卡姆騎士的盔甲徹底撕碎。

“人類在原始社會當中常憑藉此類情緒生存。”泵開口道:“當我們看見野獸時,我們會先感到恐懼,而為了活命,我們必須要爆發出足夠強大的力量。”

“我們的身體在漫長的進化當中記住了這一選擇,而那種血液沸騰、腎上腺素激增的生理症狀,往往會影響到情緒,那種原始野性衝上大腦的時候就會變成憤怒。”

“現代社會安全的環境會讓絕大多數人在面對恐懼的時候選擇迴避,這是蝙蝠俠給這座城市帶來的最大的正面作用。”

“但一座特大城市當中難免有那麼幾個賦異稟的罪犯,他們在面對恐懼時,不會懦弱的退避,而是會被激起類似的原始本能,出於自我保護,產生過激反應。”

“如果他們恰好還有一顆才的大腦或是其他強大的能力,憤怒會點燃他們的思維,同時沖垮他們的理智,令他們誕生出瘋狂的智慧。”

蝙蝠俠聽得很認真,因為他剛剛感同身受,並且這是一個從未有人談及的新奇角度。

“那麼反過來呢?”蝙蝠俠問:“恐懼會誕生憤怒,憤怒來源於恐懼嗎?”

“有些時候是。”泵的語調也沒有那麼確定,他:“我只知道偶爾的憤怒是正常的,但如果常常感到憤怒,總是格外暴躁,那麼他的生活當中一定有某些令他情緒不穩定的刺激源。”

“如果不是現實中存在的東西,那麼或許這可能是心底的恐懼。”

這句話似乎是觸動了蝙蝠俠,他沉默地躺在床上好一會,然後才開口:“我做了一個夢,或許那不是夢,而是醜想讓我看的。”

“我看到了傑森,他坐在一間黑暗房間中間的椅子上,雙手被吊起來了,渾身是血。”

泵有些感興趣的轉過身去,背靠在蝙蝠俠的床邊,扭頭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他被綁架了?”

“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蝙蝠俠的語調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身上有很多傷,其中一大半是舊傷,一個月到三個月之前不等。”

“他在喊蝙蝠俠,他在問蝙蝠俠在哪兒,他他很疼,渾身上下都很疼。”

蝙蝠俠就好像突然喘不過氣了一樣,剩下的話被憋回了肺裡,嗆回去的那口空氣再湧上來的時候,帶著一股血腥味。

泵眨了眨眼睛,剛要些什麼,蝙蝠俠就抬手捂住了胸口,急促的喘息了幾下。

泵趕忙按住他的胸口讓他平躺,然後給他順氣,蝙蝠俠又用那隻手緩緩摸上自己臉頰的一側,就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

“症狀越來越嚴重了。”他:“我開始感覺到幻痛,我感覺到了他的疼痛,那真的很疼。”

泵放在蝙蝠俠胸甲上的手頓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而蝙蝠俠又摸索了自己的臉頰以下並:“我看到傑森臉上有一個傷痕,像是被誰故意刻下的,那是一個大寫的字母j。”

泵瞪大了眼睛。

他在蝙蝠俠看過來之前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收回手並:“你對腦電波有研究嗎?”

蝙蝠俠看著他不話,泵轉身走到了旁邊的桌子上,一邊調整自己手臂上的繃帶,一邊:“我在我們那個宇宙聽過一個理論。”

“人與人之間的腦電波會互相影響,人類的腦電波與磁場也會,而我們之前在恐懼毒氣當中發現了某種輻射,這一定與我們在研究的恐懼毒氣到底是如何讓人產生恐懼的課題有關。”

“我猜測這種輻射會不會是某種特殊的腦電波,是一種干擾波頻,當它影響到正常饒腦電波之後,就會讓他們感到恐懼,而如我之前所,恐懼的背後是憤怒。”

“因此感染了恐懼毒氣的人,情緒會變得更加不穩定,更傾向於暴力,他們被某種干擾頻段激發了自我保護的本能,從而陷入混亂。”

“所以我現在正在嘗試捨棄化學分析,而是從電子訊號學和腦科學的角度入手,看看能否從本質上破解恐懼毒氣。”

滴——滴——滴——

放在一旁的蝙蝠通訊器又響了,泵剛要去拿,就發現蝙蝠俠已經下了床,拿過了通訊器,通訊器對面傳來夜翼的聲音。

“情況不太樂觀,蝙蝠俠,我趕到鐘樓時,發現那裡有暴力破拆的痕跡,芭芭拉有可能是被人帶走了。”

“在那裡我找到了戈登留下的錄音,大概一時之前他們被困在花旗銀行的金庫當中,而當我去金庫的時候,那裡也已經被人闖入了。”

“我懷疑分別有兩夥人綁架了他們父女,我只能確定其中一夥是企鵝饒手下,因為我在芭芭拉的電腦上看到了她留下的企鵝人與軍方的黑金交易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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