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夢醒
“要是沒有問出來這些，我親自去警察局自首。以故意誹謗他人的罪名。”
有這人帶頭，曾經被顧珍寶、顧家欺壓不敢抬頭的人紛紛站出來譴責顧家。
匿名網友說得信誓旦旦，引起眾人的好奇心。
而擁有好奇心又行動力強的，此時已經站在顧珍寶上過的學校門口。
得到的答案遠比網友形容的更為觸目驚心。
顧家激起了民憤。
紛紛要求徹查顧家所有人。
遠在外地的顧父也被帶走調查。
顧家一個不剩，全被帶走。
桑檸看著網路上的實時時間，緩緩勾唇。
隨後，她把顧家害死桑家以及各個小企業的證據交給了警方。
顧家兄弟在顧珍寶面前邀功，對每個‘欺負’過顧珍寶的人輪番上陣，好像擔心自己做少了就從顧珍寶心底失寵一樣。
原本存在僥倖的顧家見到警察拿出那些證據，心如死灰。
背後的人連掙扎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桑檸以為這件事過去了，沒想到監獄那邊給她打電話，說顧父想見她。
第一次，她拒絕。
沒有見的必要。
不管她爹怎樣的不厚道，但到底是她爹，對親媽也很好。
顧父算什麼？
真要算的話，只能是仇人。
第二次、第三次、五六七八次，監獄長報出自己的名字和喬瑜的關係，央求她去一趟監獄。
“我去。”桑檸去了一趟監獄。
顧家重案家族。
還沒判刑，但已經提前享受監獄服務。
跟著獄警進入小小的屋子，隔著玻璃看向裡面的人。
滿頭白髮，皺紋橫生，監獄服套在他身上，鬆鬆垮垮，宛若一個八九十的老頭。
他結婚早，而立之年兒子已經十歲，加上娶妻子後不斷高產，很快一屋子的兒子。
在兒子是寶的年代，他們夫妻生的全是兒子，那時很得周圍鄰居羨慕，但他們夫妻還是想要個女兒。
大概是沒什麼想要什麼。可惜一直努力，不曾有過收穫。
直到妻子失蹤前都沒有。
顧父看著那張跟妻子年輕時候五分像的臉，老淚縱橫，嘴裡一直呢喃著什麼。
桑檸坐下，拿起電話。
對方胡亂抹了一把臉，拿起電話的瞬間，開口就是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她的女兒。你能原諒我嗎？”
桑檸衝他笑，他有什麼臉求原諒？
難道不是她的女兒就不值得道歉嗎？
難道不是她的女兒就活該家破人亡嗎？
顧父看出她的意思，老臉尷尬，故作鎮定的問：“她什麼時候去世的？”
“在你女兒知三當三搶走我未婚夫的時候。”
“……”顧父自覺忽略這個問題，又問：“她還記得我嗎？”
“你是想讓她記得，再得知自己是被自己的親兒子為了別人的女兒殺死她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顧父張嘴，想替幾個兒子狡辯，他們不知道。
但想到自己是最沒有辦法說這些的人，訕訕的住嘴，痴痴地看著桑檸。
桑檸被他的目光噁心得要死，放下電話站起身來，不顧他的央求，離開。
出了這間，另一個獄警來告知她，有人要見她。
桑檸想說不見，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還是去了。
有獄警在，她不方便說什麼，但看戲還是可以的。
要見她的人是顧騁。
他風流倜儻的頭髮被剪成寸頭，面色慘白，雙目無神，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看到桑檸，無神的雙眼嗖的亮起，“桑檸。”
桑檸能從他的嘴型看出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淡定坐下，欣賞夠他的狼狽，才拿起電話。
問的第一句是：“他們也這樣狼狽嗎？”
顧騁：“……”
想到入獄後經歷的種種，他身子一抖一抖的，顯然後擊反應很大。
桑檸瞧著，紅唇微微勾勒起來，毫不掩藏自己的惡意，“如此，甚好。未來很好，你們可要堅持住啊。”
聽著桑檸類似詛咒的話，顧騁汗毛直豎。他看著桑檸，她身上的惡意很濃。
“對不起。”顧騁道歉；“你能原諒我們嗎？”
桑檸聞言，氣笑了。
一個個的想求她原諒，哪裡來的大臉？
她微微歪頭，故作天真的問：“我殺你全家再跟你道聲歉，你會原諒我嗎？”
顧騁氣血上湧，桑檸卻笑得肆意：“你看，你自己都做不到，為何要求我原諒你呢？”
“我原諒你了，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他們受過的苦難算什麼？顧騁，你們顧家當真是厚臉皮啊。”
瞥見守著顧騁的獄警出去了，桑檸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恨意和惡意，“顧騁，回去告訴顧老七，他心心念唸的孩子根本不存在。他的自以為是不過是黃粱一夢。現在，夢該醒了。”
在來的路上，喬瑜告訴她，她用孩子套住顧七，拿走他藏在保險櫃裡的證據。
他被抓時還在叮囑她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怠慢了他的孩子。
大概是後繼有人，他被抓的時候完全不慌。
現在，夢該醒了。
顧騁知道顧七一直跟一個女的有親密往來，卻不知道這個人是喬瑜。
顧騁被帶回到監獄裡，顧七眼巴巴的湊上來。
顧騁得知他跟桑檸的人有來往，一時間又氣又怒。
怪不得進來時他一點不怕，還笑呵呵的說自己留了種子。
這傻子，被人騙了還不知道。
他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告訴他真相，顧七一直煩著他。
他頓時惱火，將真相告知他，“你的女人根本沒有懷孕，她騙你的。從來到你身邊就是騙你的。”
看著顧七光色消失，他瞬間閉嘴。
心底又升起難過來。
曾經，他並不覺得的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什麼錯的。
他們搞不贏那是他們弱。他強是他的事。
但這段時間在監獄，看到電視上實時播出的畫面，得知顧家人都被抓，那些受害者喜極而泣的畫面以及被被罵得狗血淋頭，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但知道錯了又怎樣呢，一切的孽早已種下。
桑檸走出監獄。
荀唯站在監獄門外，撐著一把傘，目光柔和的看著她。
桑檸眸色很淡，朝他走近，越過他，往前走。
手腕被抓住，荀唯訕聲道：“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