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命
從荀家出來，桑檸重重的撥出一口濁氣，引起荀唯的注意。
他連忙問：“你怎麼了？”
桑檸歪頭看他，笑道：“你家的人好熱情。”
熱情到都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生孩子了。
荀唯沒有發現她受委屈，這才放心下來。
他隨意地問都怎麼個熱情法，桑檸便說了。
後者聽罷，輕拍手邊的檔案袋，“你要是方便，我們現在直接趕去民政局。”
桑檸以為他來真的，嚇一跳。
但很快反應過來，今天週六，人家工作人員不上班。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荀唯道：“民政局是我好友，我打電話喊他加班。”
他本就長得嚴肅的型別，這樣說的時候會讓人以為他在說真的。
要不是恰巧看到他眼底的狡黠，桑檸也差點被騙了。
她哼了一聲：“我還沒有享受戀愛的時光，你更沒有求婚，就想輕易地把我綁在你家戶口，做夢吧。”
荀唯趁著紅燈，雙手捧著她的手，“我年紀大了，只做有你的夢。”
不切實際的夢，他不屑做。
荀唯的住址跟她租住的是同款小區。
一個是租的，一個是全款買的區別。
將車子開到樓下，荀唯領著她去小區超市。
這些事他可以直接吩咐吳叔準備，但他喜歡跟她過煙火生活。
超市內，荀唯推著購物車，桑檸在前面挑挑選選，時而桑檸會問荀唯需要什麼，後者神色溫柔地回覆她。兩人都很享受這樣溫馨的一幕，誰也沒有去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陸堯年進超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男的高大，女的嬌小，溫馨的像一對新婚得到小夫妻。
若是別人，陸堯年可能會跟隨大眾來一句：狗糧！
然而這個人是他找了很久的桑檸。
在他心底，桑檸是大家小姐，一直高高在上且惡毒。何時像這樣，褪去了惡毒本色，身上染了人間煙火，羞中帶嬌。
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胸腔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不等他思索，口中已經叫了桑檸的名字，“桑檸。”
回過神來時，愣了愣，卻還是朝著停下來的兩人走了過去。
陸堯年直接略過桑檸身側的荀唯，看向她，沉著臉問：“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會來找我？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低著頭整理自己情緒的桑檸聞言，緩緩抬起頭來，唇瓣也控制不住地露出嘲諷的神色：“找我？”
陸堯年點頭，“找你。”
陸堯年看了周圍，已經有人駐足觀望，不好說話的地方，他道：“找個地方聊聊。”
桑檸也不想做猴子被人圍觀，拉著荀唯快速結賬，出了超市。
陸堯年忘了自己來超市的目的，跟著離開。
桑檸不想見到陸堯年，怕自己壓不住心底的恨意，對他動手。
她不過是個沒有光環的女配，打了他，被送進監獄，不合算。
陸堯年見她不搭理自己，很生氣追上去就要去抓她的手，“桑檸。我說了我們談談。”
還沒有碰到桑檸，荀唯拍開他的手。
荀唯的手勁兒很大，只聽啪的一聲響，陸堯年的手背被他這巴掌拍紅了。
難得獨處的溫馨氛圍被破壞，荀唯很生氣。
冷著臉，氣勢逼人：“她不是你可以碰的。”
桑檸可以無視自己，他們有著青梅竹馬的關係。
可荀唯是哪根蔥？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陸堯年氣狠了，“滾！你不配跟我說話。”
荀唯：“……”
這個智障的霸總範兒犯了。
陸堯年並不知道荀唯心底的想法，轉頭看向桑檸的目光中除了憤怒還有不易察覺的委屈，“你就任由他打我？”
要不是清楚地知道陸堯年不喜歡自己，桑檸都要自戀地以為他在吃醋了。
“你會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被別的男人欺負嗎？”桑檸目光平靜地看著陸堯年，反問他這個問題。
荀唯聽到桑檸當眾承認的身份，當即挺了挺胸，站姿越發的筆直，剛蓄滿怒氣的眸都染上了愉悅。
陸堯年反覆消化了桑檸那段話的意思，一時間好像無法接受，傻愣愣地看著她。
見他這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桑檸嗤了一聲，“別用這副我背叛了你的表情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情根深種呢。”
荀唯攬住桑檸的腰身，霸道地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陸堯年的視線定格在桑檸腰間的手臂，臉色難看到極致。
“你、你跟他在一起了？”話裡帶著顫音，好像不能接受這件事，甚至惡語相向，“他籍籍無名，能給你什麼幸福。”
桑檸有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噁心到，“陸堯年，你現在用什麼身份來質問我這些？”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隔著桑家，隔著三條人命？”
陸堯年的臉聽到三條人命時，迅速變得慘白。
他似乎想要解釋，可是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桑檸是真的不能理解陸堯年這又是演的哪一齣，但她已經無意跟他糾纏下去。
“我們走吧，我餓了。”
荀唯改牽她的手，低聲詢問她：“想吃什麼？”
提到吃的，桑檸鬱悶難受的心情好了很多，很認真地點菜：“乾鍋蝦？還要加辣的那種。”
荀唯剛要點頭，忽地想到了什麼，忙聲拒絕，“不行。這兩天不能點辣的。別的都可以。”
乾鍋蝦是桑檸現在最想吃的，聽到不能吃，鬱悶的雙手叉腰：“我就想幹鍋蝦，你做不做？”
荀唯柔聲解釋：“你親戚就這幾天了，吃辣的會不舒服。過後我請你吃個夠。好不好？”
桑檸萬萬沒想到被拒絕的原因是親戚要來，氣鼓鼓的臉微微滯，緊接著爆紅，慌得要跑。
荀唯一把拉住她，無奈地說：“回家的方向是這邊。”
荀唯擔心她還在生氣，邊走邊哄：“等你姨媽走了我再做給你吃，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桑檸本就尷尬中，聽到他又提起這件事，惱羞成怒地瞪他：“你能別再說話不？”
沒注意到周邊的路人都看過來了嗎？
荀唯抿唇，看著她，眼神詢問：滿意了嗎？
桑檸給他一雙白眼，率先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轉回來要接他手中的購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