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墮落了？”楊天抖了抖眉毛，道。
“去你的！你才墮落呢！”李月穎嘟著小嘴，道，“我……我就是很不服氣嘛，覺得為什麼我要按家裡說的做。剛巧，那段時間，家裡知道我拿到學位之後，對我的要求更嚴格了，還給我定了更多的計劃和安排。然後……我就不高興了，甚至生氣了。最後……一怒之下，我回國了，很自作主張地去找了個學校參加高考，然後……報了警校。”
“等等……”楊天道，“你這跨度有點大啊……你回國我能理解，但報警校又是為什麼？”
“這個嘛……可能是受到了一些人和事物的影響吧，就覺得當警察，就會變得很獨立、很堅強，然後也可以透過抓壞人來證明自己。呃……電影裡不也都是那麼演的嗎？”李月穎想了想，道。
楊天的腦袋上頓時冒起三道黑線。
電影？
居然就為了這樣的想法，專門重新參加高考讀了警校？
牛逼牛逼。不是太懂你們城裡人的思維……
李月穎看到楊天那無力吐槽的表情，也覺得有點尷尬，抿了抿嘴，道：“當時……畢竟還很叛逆嘛，然後就一意孤行。家裡越反對，我反而越覺得自己做得對，也越堅定。最後……還真就讀上了警校，一直讀完，然後……稀裡糊塗地被分配到了這邊，當上了警察。由於家裡的關係，還直接被安排成了小隊長。”
“原來你這個小隊長是這麼來的啊？我就說以你這業務水平，怎麼當得上小隊長呢。”楊天繼續吐槽道。
李月穎有些不甘心地嘟了嘟嘴，但也無法反駁，只能低聲道：“我也沒辦法啊，我……我還不想當呢，是局長硬要安排的。就是因為當了這個小隊長，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裡說我花瓶，說我靠外表靠關係上位什麼的……
家裡的人也都總是說我，說我不該當警察，說我肯定做不出成績的。他們越是這麼說，我也越是難受，越是不服氣，越想做出點成績來……”
這下，楊天沒再繼續吐槽了。他看了看李月穎，道：“所以，你才一直想方設法想辦大案子，想憑自己本事抓到壞人，來向所有人證明自己？”
李月穎點了點頭，道：“是的……可是，後來，你不是幫我抓了壞人嗎？功勞最後還算在我頭上了，大家都以為是我自己抓到的，有不少人都對我刮目相看呢。”
楊天笑了，道：“感覺如何？”
李月穎想了想，道：“一開始……是挺開心的啊。宋局長還親自表揚了我呢……可後來，我突然覺得……覺得空空的，沒什麼意思。我想……可能是因為那案子終究不是我自己辦的，就算別人不知道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才會這樣。於是我就更想辦大案子了……
今天，局裡的人被劫匪的火力堵在外面、孫隊長問誰要進去談判的時候……我當時就覺得，這或許是很難得的證明自己的機會。所以……就忍不住站出來了。
現在想想，我真是想出風頭想瘋了呢，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連性命都得搭上。”
楊天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沒錯。如果今天不是我湊巧在，你可以說必死無疑，無論劫匪是跑掉還是沒跑掉。”
聞言，李月穎的小臉上充滿了苦澀，道：“對……對不起啦。我……我也不知道為這樣的。可……可我真得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辦大案子，怎麼樣才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讓所有人改觀？你……你能教教我嗎？你那麼厲害，肯定知道怎麼做的吧？”
李月穎抿著嘴巴，一雙美眸楚楚可憐地、乞求地看著楊天，讓人不忍拒絕。
這時的楊天沒有再笑了。
他的表情變得平靜而認真起來。
因為他知道，李月穎會對他說這番話，代表著信任，也代表著她真得需要一個人為她指個方向。
所以他看著李月穎的眼睛，說道：“你既然知道當初你的做法是叛逆，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你家人說的話，可能也不全錯？”
李月穎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
楊天道：“你可能真得不適合做警察。”
李月穎微微一僵，忽然感覺有些受傷，也有點小小的不服氣，道：“為什麼啊？我……我才當上警察沒多久呢，還有發展空間的啊……我也在努力學習啊。”
“不是因為你做得不好，而是因為，你的出發動機都是錯的，”楊天看著李月穎的眼睛，道，“你也說了，你當上警察，只是因為叛逆時候一個粗淺的想法而已。而你當上警察之後，你滿腦子想的，也是如何辦大案子，抓大壞人，證明自己，讓家裡人改變看法。”
李月穎愣了愣，咬著嘴唇道：“這……這有什麼不對嗎？警察……不就是應該辦案子、抓壞人嗎？”
“這當然是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楊天道，“就像當醫生一樣，你可以想升職、想有名，但當醫生的根本，是治病救人。同樣，當警察的根本，不是想方設法地辦大案、抓犯人，而是懲惡揚善，保一方平安。”
李月穎聽完，微微一懵，有些無言以對。
楊天繼續道：“你會覺得空虛，就是因為，你只想透過這些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證明自己而已。但你仔細想一想，你真得想當警察嗎？”
李月穎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她本以為這個問題不需要什麼思考——不想當警察，自己怎麼會走到今天。
可當她深思了一下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真得找不出足夠的理由來。
於是她怔怔地說道：“難道……難道我真得不該當警察？那我該幹什麼？”
楊天聳了聳肩，道：“這個……只有你自己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可以想想，你真得不喜歡商業嗎？”
李月穎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好像……好像也不是啊……”
“那這樣吧。你乾脆辭了警察，然後……來做我的人，”楊天微笑道。
李月穎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小臉一紅，往後縮了縮，滿臉警惕地看著楊天，道：“你……你什麼意思啊！你說這麼多，不會就是為了讓我……讓我做你的情人吧？不可能的！我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楊天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你想哪去了，我是讓你來替我做事。比如……替我賺錢。”
他想了想，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李月穎面前，“這裡面有五百萬，你可以拿去，隨便做什麼投資都可以。”
“五百萬？哇……你……還挺有錢的？”李月穎有些吃驚地道。
“跟你李大小姐肯定比不了，”楊天笑道，“這些，估計也就是你的零花錢水平吧？”
“哪有……我很節儉的好不好，也不怎麼找家裡要錢的，”李月穎嘟了嘟嘴，看了看那銀行卡，道：“賺錢？倒不是不可以……不過，賺錢也挺無聊的啊，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喲？李月穎小朋友這麼有信心？”楊天嘴角一翹，道。
“那當然，”李月穎揚了揚雪白的下巴，略帶一絲驕傲和自通道，“別的不說，投資賺錢這方面，我還是有信心的。說吧，你想讓我賺多少？”
楊天想了想，道：“那……就讓數字加個二吧。”
李月穎一聽，輕笑道：“加二？不就七百萬嗎？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肯定能辦到。”
楊天笑了，道：“不不不，這個二……要加在前面。”
“加在前面？二……加在前面……等等！”李月穎忽然瞪大了眼睛，“兩千五百萬？天哪，你怎麼不去搶？”
“搶？搶哪有這個來錢快？”楊天笑眯眯道，“怎麼樣？這下有挑戰性了吧？”
李月穎有點懵。
愣了好幾秒，她抿了抿嘴，道：“雖然很過分……但……也不是不能嘗試。而且……的確很有挑戰性啊。”
她又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抬起了頭，一臉認真道：“行，我就接受了！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