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婷被楊天帶到他的小辦公室裡的時候，她明顯已經慌了神。
臉色蒼白，雙眸飄忽，兩手緊攥，頭冒冷汗。
這些表現也足以說明，她不是一個老謀深算、善於說謊的人。
所以，楊天並不打算採取最簡單的處理方式——把她直接移交警方。
他走出門，左右看了看，沒人，然後回到辦公室，鎖上了門。
一男一女，在辦公室裡鎖上門，或許會容易讓人想歪。
但楊天和劉婷都不會想歪——因為劉婷在女性魅力方面實在怎麼說都很“安全”。
楊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一次性杯子倒了杯茶，遞給劉婷，道：“劉婷，如果我的記憶沒有缺漏的話，我記得，我來銷售部的這段日子裡，應該並沒有做過什麼得罪你的事情吧？”
劉婷接過杯子，聽到這話，微微一僵。
沉默了數秒，卻還是搖了搖頭。
就算她想要故意捏造楊天惹怒過她的事實，一時之間也做不到。
因為楊天之前本來就跟她解除不多，就說過幾句話而已，而且上次在KTV裡，還救了她一次。這哪裡能算得罪她？
“很好。既然我沒有得罪過你，你也肯定沒有理由，來做這種事情吧？”楊天手一翻，手裡變戲法似得變出了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塑膠袋，然後將其放在桌上。
這下劉婷可以確信，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暴露了。
她的腦袋上已經佈滿了冷汗，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一下，但面對著楊天那淡定的目光，卻又說不出口了。而且她也知道，否認了也沒用。
“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嗎？”楊天微笑著看著她道。
劉婷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她是真不知道。
先前趙俊良也沒有告訴過她這是什麼東西，只告訴她要怎麼做。
不善說謊的人，心思很容易寫在臉上。
楊天很快便看出，劉婷說的應該是實話。
所以他笑了笑，道：“所以就肯定是有人指使你來的了，沒錯吧？”
劉婷頓時一怔，隨後急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沒人指使我！我……我是自己來的！”
楊天攤了攤手，苦笑道：“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麼？別忘了，你剛剛才說了，我沒得罪過你，而且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呃……”劉婷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是腦袋上冒的冷汗越來越多。
“想不到怎麼解釋，就先別解釋了，我等會會給你解釋的機會，警察應該還有一會兒才會來，還有點時間，”楊天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繼續道，“你不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這東西，叫海洛因。”
劉婷一聽到這個名詞，剛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幾秒之後，她一下子僵住了，眼睛一瞪。
“海……海洛因……那……那不是……毒……？”
“沒錯，就是毒品，”楊天看著她的眼睛道，“而且是高純度的毒品。這一小袋，估計七八十克吧？那你知不知道，海洛因攜帶超過五十克，就是可以最高判死刑的？”
“死……死刑？”劉婷大驚失色。
她本以為趙俊良只是想要懲戒一下楊天出一口氣。
沒想到趙俊良居然弄來的是可以判死刑的毒品！
天哪，怎麼會是這樣？
“嗯，也就是說，你差點把我送上了斷頭臺，”楊天眯著眼道，“不過，看你不知情的樣子，我不怪你。但你總得讓我知道，這個想弄死我的人是誰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連劉婷都覺得楊天的話實在是太合情合理了。
這完全就是趙俊良做的太過分了好嗎。
劉婷甚至都要直接將實情說出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想到——如果說出實情，趙俊良被抓，那這毒品的罪名豈不是會被弄到趙俊良的頭上？那趙俊良，會不會被判死刑？
一想到這，她突然就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了。
感情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東西。
哪怕對方犯了大錯，哪怕對方欺騙了她，她卻還是不想看著他接受痛苦的懲罰。
所以她咬著牙道：“楊主管……別問了，我……我不會說的。你要抓……就抓我吧。”
嗯，劉婷的確是不會說。
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畢竟在銷售部，和自己有仇到這種地步，又能讓劉婷有這般表現的，恐怕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楊天聳了聳肩，道：“是趙俊良，沒錯吧？”
劉婷身子一僵，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他都已經離開公司了，怎麼會……”
楊天無奈地歪了歪頭，道：“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但你想想，趙俊良讓你把這東西放我抽屜裡，然後呢？你覺得他會什麼都不做？我估計，現在警察已經在路上了。你若是還替他扛著，那承受牢獄之災的，恐怕就是你了！”
劉婷沉默了，面如死灰。
她的眼中還閃爍著糾結。
過了半分鐘，她依舊沒有說話。
很顯然，哪怕是這樣，她依舊還猶豫著不想將趙俊良交代出來。
楊天忽然覺得有些感慨，這麼痴情的姑娘，為啥就瞎了眼看上了一個品性卑劣的小人呢？
若是看著這麼一個人替著真正的罪魁禍首去遭災，或許能省去一些麻煩，但肯定不是楊天的作風。
所以他想了想，道：“看在你這麼痴情想保他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但你得清楚，這是最後的轉機。”
他拿起那個白色塑膠袋，對著劉婷道：“毒品這東西，定罪是要根據份量的。海洛因持有不到十克的話，是不會判刑的，最多隻是拘役，然後強制戒毒。如果你願意交代實情，我就讓這裡面的東西變成十克以內，這樣，趙俊良也不會太慘。”
劉婷愣愣地看著楊天，“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信你可以用手機查一下，不過得快點。”楊天道，“我只是看在你這麼痴情的份上，放他一碼而已。但你要是再不選，等警察來了，這條路，也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