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訊通話的另一頭，破舊的出租屋裡，牆邊的地上擺著一堆吃完後的外賣袋子和垃圾，空氣中滿是雜亂的食物味道以及濃重的黴味，隱隱還混雜著一些狐臭和腳
臭。
靠窗的大書桌上有些擁擠地擺著兩臺電腦，一臺是老式桌上型電腦，一臺是筆記本。
兩臺電腦前各坐著一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叼著煙，頭髮像豬窩。
女的拿著手機，正嗤笑著：“怎麼了？影片都開了，不敢照臉？現在還不承認自己是下頭男？嘴硬啊，來啊，接著嘴硬啊！”
沒錯，這兩人正是“葉觴”和“花殤”。
兩人本就是男女朋友，現在也是坐在一起開黑。
在花殤嗤笑嘲諷的同時，葉觴也冷笑了一聲，撇了撇嘴道：“他肯定不敢的。”
然而下一秒，視訊通話裡邊傳來聲音：“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隨後，畫面一變，從朝著天花板的角度，緩緩偏轉，來到平視的角度。
一道纖細美好的身影，一張水靈白嫩、嬌豔可愛的面龐，出現在了畫面中。
花殤的笑容瞬間凝固。
作為一個網路噴子加槓精，花殤當然是很沒素質，很會耍賴的。
如果此刻畫面中出現的是一個長相和她一樣普通的女子，她哪怕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了錯誤，也會立馬噴對方醜逼，以求對對方造成精神打擊。
畢竟網際網路嘛，對錯有什麼重要呢，誰能對螢幕另一頭的人造成更大更惡毒的傷害誰才牛逼——這是她信奉的法則。
然而此刻……
看著畫面，看著畫面中這個小姑娘，她竟是想睜著眼睛說瞎話罵對方醜逼，竟是都有些說不出口。
畢竟再嘴硬、再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是有限度的。
而畫面中這個女孩，還真就是隻有在各種精妝加高P的寫真圖上才能看到的那種美。
而且她還真就是個水靈可愛的萌蘿的樣子，甚至你都沒法罵她裝嫩，因為她真的很嫩！
花殤瞬間石化了，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根本不是要怎麼去噴這個人了，而是……假的，這絕對是假的！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怎麼了？”一旁的葉觴見女朋友忽然停滯了嘲笑，有些疑惑，好奇地轉頭來看了一眼手機螢幕。然後他也呆住了，“這……這是那個摳腳大漢？”
葉觴瞪大了眼珠子，盯著手機螢幕，呼吸忽然都有些急促，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這也太好看了。
比他在某些不可描述的APP上看到的那些精心PS過上的女菩薩還要好看。
而且這是個真的水靈靈、白嫩嫩的小姑娘啊！
這嫩得彷彿一捏都能出水。
跟這畫面裡的小姑娘一比，身旁的女朋友花殤簡直就跟垃圾桶裡的食物殘渣沒什麼區別，讓人根本提不起哪怕一丁點的胃口了。“這……這是假的吧！”葉觴想了想，覺得還是太扯淡了，分析了一下，道，“這絕對是那種錄影。我聽說過有人用某些軟體，可以跟別人視訊通話，然後自己這邊
放的卻是提前準備好的錄影的。這傢伙肯定就是這麼搞的，我們現在看到的肯定是他在網上找來的美女錄影，絕對是這樣的！”
花殤一聽到這話，倒也一下子覺得很有道理，頓時鬆了口氣。
於是她冷笑一聲，對著螢幕喊道：“作弊是吧，整錄影是吧？你當我們是傻子嗎？隨便從網上搞一段美女錄影放上來，就能騙過我們？”然而，畫面裡那個水靈如花的小姑娘，此刻卻是冷笑了一聲，抬起一隻手，比了箇中止，然後故意用放慢的、比較明顯的口型，一字一字地說道：“葉觴，花殤，
姑奶奶我就是你們剛剛排到那個號的主人。錄影？錄影能像我現在這樣，指著你們的名字罵煞筆嗎？煞筆！”
杜小可其實很少罵人。因為她知道楊天不喜歡。
可現在，對待這兩個傷害了姜婉兒的網路噴子，她確實是不想剋制了，該罵就要罵。
而她這話一出……
花殤和葉觴又瞬間石化了。
雖然現在AI技術越來越發達了，但顯然還沒發達到可以實時讓錄影做出自己想要的口型。
所以……毫無疑問，這不是錄影，影片對面真是個美少女。“媽耶，不會吧……隨便打一把野排，居然真能排到這種美女？真的假的？”葉觴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嘴上瞬間都不罵罵咧咧了——沒辦法，看到這種漂亮得一塌
糊塗的姑娘，他心中甚至都有種想當舔狗跪求聯絡方式的衝動了，哪還好意思嘴臭？而花殤一聽到男朋友這話，瞬間毛了，瞪了葉觴一眼，“你他媽看上她了是吧！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真就相信影片上的畫面啊？你難道不知道美顏技術有多牛
逼嗎，指不定影片對面是個幾百斤的大肥婆呢！”葉觴聽到這話，心中其實不太認同——現在實時美顏技術確實厲害，有些主播開美顏和不開完全像是兩個人。但是，就算是這樣，美顏也還是有極限的啊。怎麼也不可能把一頭豬美顏成美少女吧？就像花殤她自己，每次都是美顏拉滿了，但看上去也就只能說還過的去，而且一看畫面上的扭曲和不自然就知道肯定是開了美顏的。而此刻視訊通話的畫面卻不是如此，非常自然，一看就知道應該沒有太嚴重的後期處理，所以……毫無疑問，此刻的通話另一頭，就算不是個仙女，也
絕對是個漂亮妹子。這是可以肯定的。然而，葉觴當然也不敢跟女朋友硬槓，只好順從說道：“哎呀，老婆你說啥呢，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小騷貨？這一看就是濃妝豔抹加美顏拉滿的，我又不是傻子
。”
花殤一聽這話，倒是舒服多了，而且葉觴口中的“小騷貨”三個字，倒也給了她借題發揮的靈感。
她頓了一下，仔細看了看畫面，發現畫面裡這個女孩的後方是一個頗為寬闊的屋子，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花殤冷哼一聲，便罵道：“你這小賤人傲氣什麼啊？看你這騷包的樣子，這媚男的聲音，肯定是把身子骨賣出去幾百次才會有的吧。看你這住的不錯啊，是不是被哪個大肚子富豪包養著啊？哦對了，你還跟你朋友在一起是吧，看來你們兩個都是沒臉沒皮的小賤種，都是小小年紀就被富人買去當玩具了？嘖嘖嘖，虧你還得意的起來，真是不要臉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