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同僚們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一個女學員笑著調侃道：“話不要說這麼直白嘛……雖然事實就是這樣，但一場比試，人家竭盡全力總是沒錯的嘛。”
“錯是沒錯，只是有點蠢。今天的文鬥是比精神力測試的總和的，他們怎麼都不可能贏我們的，還不如留著餘力明天武鬥上拼一拼呢。”男學員嘲弄說道，“像那傢伙那樣，為了一場不可能贏的比試弄得自己如此狼狽，指不定明天都恢復不過來，這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身邊的其他千雪嶺學員們聽到這話，也都笑了，都挺贊同這個說法。
神術師的聽覺本身就比較敏銳。
千雪嶺學員們的聲音也沒壓太低。
所以寒霧城那邊的學員們都比較清楚地聽到了這些嘲弄的話語和笑聲，身子都微微一顫，眼神都變得有些冷了下來。
那位已經有些透支的歐克斯，聽到這話，更是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千雪嶺那邊一眼，卻也做不了什麼，反而是眼神中露出一絲無奈。
他們寒霧城又何嘗不知道今天之戰幾乎沒有機會？
可問題是，這場神研會的勝利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三場戰鬥每一場都無比關鍵。哪怕勝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們也得全力一搏，僅此而已。
“啪啪——”灰袍老師察覺到了他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盡力了，別想太多，歸隊吧。”
“是！”歐克斯站回了隊伍裡。
第二個寒霧城的隊員立馬出列，朝著迴音之廳裡走去。
測試流程和歐克斯差不多。
只是他似乎比歐克斯還要拼命。
在測試到後面的時候，他的身體都弓了起來，似乎是真的將自己精神力壓榨到極限了。
而在這樣的壓榨之下，他足足點亮了二十五顆光珠。
待他從迴音之廳裡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都變成了和歐克斯差不多的脹紅色，並且腳步都有些飄忽，身形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摔倒。
其他隊伍的眾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訝異，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看這樣子，整個寒霧城的隊員們都是要拼盡全力了？
可問題是，你們寒霧城是唯一一個沒有神侍者的隊伍啊？
而誰都知道，神侍者的精神力，相對於九階神術師都是質
變。
因此，要說在場隊伍中最不可能贏下第一場比試的，大概就是寒霧城了。
這種情況下，寒霧城還這麼拼，真的……值得嗎？
……
不管值得不值得，寒霧城顯然是打算把拼命貫徹到底了。
接下來的六名學員，每一個都在瘋狂地壓榨自己的精神力。
而且，由於最開始的兩個都是比較弱的，是八階，而剩下的六名都是九階。所以接下來六人的測試成績也都高了許多。
“三十六顆。”
“三十八顆。”
“三十七顆。”
“四十顆。”
“三十九顆。”
“四十二顆。”
“寒霧城八人全部測試結束，總成績為二百八十顆，”負責登記的教士平靜地宣佈道，看向寒霧城隊伍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欣賞去欽佩——其他人或許是第一次在迴音之廳做測試，對寒霧城學員們所取得的成績沒有什麼概念，但他作為教會的人是知道深淺的。他知道，這些寒霧城的學員們每個人都可以說是把自己的精神力壓榨到極限了，每個人幾乎都達到了當前實力所能達到的頂點。這需要極強的意志力，絕非誰都能做到的。
不過與此同時，洞外則更多的是嗤之以鼻的笑聲。
尤其是千雪嶺的那些學員們，心裡都已經預設自己學院是冠軍了，多多少少都有點傲氣與得意。
此刻看著寒霧城那邊的學員們一個一個全都臉色脹紅、搖搖欲墜的，頓時都忍不住嗤笑起來。
“瞧瞧那些傢伙，一個二個跟紅皮乳豬似的，笑死人了。”
“這麼努力有什麼用呢？能贏得過我們千雪嶺嗎？完全是白費功夫。”
“努力有什麼用，神研會靠的是實力。而且我看啊，那些傢伙看著那麼拼命的樣子，實際上也未必真的提升了多少測試結果吧？光珠足足有一百顆啊，他們連一個能點亮五十顆的都沒有，怎麼想都有些拉胯吧？哈哈哈哈！”一個棕色頭髮、尖下巴的青年笑嘻嘻地說道。
千雪嶺的陣營中響起一片鬨笑聲。
而凜冬城這邊，沒那麼過分，但大部分人也是類似的想法——寒霧城在做的事情實在是毫無意義。
只有很少數的人不這麼想。
比如赫奇。
比如
楊天。
比如佩爾。
赫奇是因為已經來過一次神研會了，所以對什麼實力該點亮多少顆珠子，是有概念的。
在看到寒霧城眾人的測試結果之後，他微微挑了挑眉，但也沒有說話，只是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輕視寒霧城。
而楊天則是對著佩爾小聲說道：“這寒霧城的人不簡單啊。”
佩爾少見嚴肅地點了點頭，有些欣賞地往寒霧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們只是缺乏頂尖的天才而已。光論刻苦程度和精神力的磨練，生存在惡劣條件下的他們，比凜冬城和千雪嶺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們要強多了。如果赫奇、羅德這兩個天才沒有出世，而你也沒來的話，那這屆神研會估計寒霧城會毫無懸念地獲勝。”
“嗯，確實，”楊天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而亞特站得比較近，恰好聽到了佩爾的最後一句話，於是冷笑起來，“佩爾長老可真是會說笑啊。雖然您很寶貝楊天，大家都知道，但您把楊天和赫奇、洛德這兩位絕世天才相提並論，是否也太抬舉他了點。他配嗎？”
佩爾聽到這話，轉過身來，戲謔地看了亞特一眼，“我怎麼想，你管得著嗎？而且，要說相提並論，確實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因為楊天才是最強的。”
“噗……”亞特聽到這話，都笑出了聲，“哈哈，最強？就他？哈哈哈哈……對對對，您說的都對。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啊，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艾伯特等其他幾個凜冬城學院也忍不住笑了。
赫奇也有些忍俊不禁。
在大家看來，佩爾這當然都是玩笑話，沒人會當真。
佩爾也懶得解釋什麼，反正等神研會結束，他們都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才。
……
本來測試的順序就是完全自由的。
但寒霧城已經都測完了。
那自然該輪到凜冬城和千雪嶺的人了。
千雪嶺那邊，帶隊老師覺得勝券在握，心情十分輕鬆，擺了擺手，道：“你們就從弱到強，按照排名一個一個去吧。反正咱們贏定了。”
而排名最後的，剛好就是那個棕發尖下巴青年。他是八階。
他笑了笑，道：“好，我先去。我覺得我肯定比寒霧城那兩個八階還強點。而且我可不會變成紅皮乳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