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驚呼聲爆發開來的這一刻，楊天的心裡其實是很操蛋的。
不至於吧？沒這麼誇張吧？
我才用了兩成的精神力。
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這下怕是要被教會盯上了啊！
“咔——”
一聲脆響忽然傳來，將楊天從操蛋的思緒中扯出來。
他低頭一看。
只見面前這根雕刻著精緻花紋、刻畫了無數咒印紋路的測試石柱上，竟是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紋。
下一秒，這道裂紋開始延伸，從上端，一路延伸到了下端。
草，裂開了！
楊天頓時一僵，連忙收回了手，一臉的無辜。
我不是。
我沒有。
我什麼都沒做。
是它自己裂開的嗷！
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譁！”隨著他的鬆手，精神力不再灌注，那攪動整個迴音之廳的力量也消失了。漫天的浪花失去了力量，重新落回了湖裡，那一顆顆光珠也隨之落回了水面上，但那金燦燦的顏色都沒法瞬間褪去，只是漸漸地收斂起光芒。
一切平靜下來。
楊天不敢在原地多待。
趁著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那石柱上的小裂縫，他趕緊轉身開溜，保持著走的姿態，腳步卻快得不行，頃刻間就走出了迴音之廳。
而這一刻，眾人都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還真沒誰會去注意那石柱。
哪怕是負責記錄的那位教士，站的位置離那石柱不到五米遠，但此刻也根本沒注意石柱，而是和其他人一樣，目光牢牢地盯在楊天的身上，像是在看一頭怪物。良久，才顫抖著聲音確定了結果：“凜冬城，最後一人，一……一百顆。凜冬城總成績……三百三十四顆，位列……第一。”
如果說之前看到那驚人的景象，眾人還處於震驚之中，抱有那麼一絲絲“這一切都是假象”或是“迴音之廳自己出問題了”的幻想的話。
那此刻這位教士的最終宣佈，就像是定音的那一錘，讓眾人徹底認清了此刻的現實。
整個小廣場上一片譁然。
先前對著楊天冷嘲熱諷、譏笑個不停的那些傢伙們，一時間除了大呼
小叫，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千雪嶺眾人集體沉默，洛德的臉色一下子黑得像是潑了墨水一樣。
寒霧城相對來說對楊天沒那麼多惡意，此刻表露出的更多的震驚乃至敬畏。
至於凜冬城這邊……眾人的表現則更加豐富了。
亞特的臉也黑了。
赫奇沒那麼明顯，但臉色也有些難看。
佩爾一臉理所當然，克萊兒驚訝得睜大了美眸。
至於那幾個排名比較靠後的學員，此刻都瞠目結舌，用一種驚歎的目光看著楊天——他們和楊天並不熟，但也沒什麼仇怨，所以此刻更能用一種單純驚訝的態度來面對楊天。有點類似寒霧城眾人的狀態。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克萊兒實在是好奇，忍不住問道。
這也正是眾人都想問的問題。
楊天不是個九階神術師嗎？
可他剛剛的表現，比身為中級神侍者的洛德都要強了不知多少倍。這是不是太離譜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充滿期待與好奇地看著楊天，想等他給出一個答案。
可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心裡苦啊。
他本來想著隨便測一測，留點手，不需要成績很好，只要有個五十二分，能讓凜冬城勝利就行了。
至於比不比洛德、赫奇高？那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出兩成力就直接弄出了這麼個結果。
這他該怎麼解釋啊？
楊天撓了撓頭，只能強行掰扯道：“可能我這人比較天賦異稟吧，剛好精神力比普通人要強那麼一點點。”
眾人聽到這話，都微微一僵，有種被狠狠地侮辱了智商的感覺。
精神力……比普通人……強一點點？
開什麼玩笑！
一個九階神術師，你就算精神力是普通人的兩倍，也不可能比一個初級神侍者高好吧！
更何況你剛剛的表現，豈止是比肩初級神侍者？你特麼的都已經趕上高階神侍者了啊！
“這種鬼話誰信啊！”亞特忍不住開口道，“你老實交代，到底用了什麼歪門邪道？”
有點糊弄不過去啊——楊天有些腦殼疼了。
該怎麼狡辯才能把這事敷衍過去呢？
楊天陷入了沉思。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艾伯特忽然想起了什麼，出來幫他說話了。
“誒，真別說，楊天可能不是在瞎說，他可能真的是天生精神力特別強，”艾伯特道，“前幾天我看到克萊兒輸給他，有些不服氣，就私下找到他，和他比試。結果我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提出跟我比靈氣雕刻。我當時還以為是他太過傲氣，我肯定能輕鬆取勝。可沒想到最後我被他吊打了，他的精神控制能力真的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太狠了！”
艾伯特本身就是凜冬城學院所有學員中能排前三的存在，並且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成員，在學院裡地位頗高。
而且他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性情耿直、不喜歡彎彎繞繞。
此刻他出來這麼一說，可信度還真就不低，眾人都是一怔。
哪怕是亞特，由於非常瞭解艾伯特的脾性，都很難覺得艾伯特在說謊，微微皺眉，道：“你……認真的？你之前說的敗給他，居然是……在靈氣雕刻上敗給他了？”
“不是敗給他，是被他吊打了，”艾伯特苦笑了一下。一般人被吊打了或許還會不好意思，但身為武痴的艾伯特倒是很能大方地承認自己的失敗，“我當時就感覺，十個我都沒法跟他玩。他的精神力實在太恐怖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有些啞巴了。
艾伯特在九階這個階段停留已經挺長時間了，在九階神術師裡算是比較頂尖的存在了。
可即使如此，他在精神力上還是被楊天吊打了。
這麼看來……
難道楊天真的是在精神力方面天賦異稟的奇葩天才？
這樣一想，好像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畢竟楊天一入學就被檢測出血契等級超過十二階啊。
這樣的存在，有些特殊的天賦，好像也沒那麼奇怪。
“原來是這樣嗎……”眾人漸漸釋然了些。
佩爾在一旁看著眾人的反應，有些好笑——你們要是真知道楊天現在是什麼實力，估計會更加震驚吧。
不過她也不拆穿，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不管如何，這一場是我們贏下了。大家難道不該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