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忍一時風平浪靜
前門大街，首都最繁華的商業大街之一。
大柵欄附近的一座茶樓中，江流和晉省衛視影視中心姚主任對面而坐。
公司賬戶即將入賬400多萬元，江流出門在外的底氣越加足，做事說話越加不卑不亢，渾身上下散發出自信。
年輕但無比自信的江流給姚主任的印象不錯，彼此也就談笑自如。
“劇本故事有看頭，5萬一集，總製作成本380萬元也不多。
唯獨集數太多了，《三國演義》不過84集，76集的《武林外傳》不敢想象，觀眾未必有耐心.”
看完江流潦草的劇本，姚主任提出了第一個擔心。
江流很理解對方的擔心，當下電視訊號基站太少，很多家庭電視機只能搜一個央視臺，再有幾個當地或臨省的頻道。
76集的《武林外傳》假如不被晉省人民接受，姚主任至少得付一定責任。
再不濟也要被群眾寫信罵上一頓。
友商提出問題，江流作為主要製片方只能想法子解決。
他抿了口茶，把問題在腦子裡轉了一遍，道：“分兩次製作，先製作20集看看效果、收視，效果好繼續拍，效果差就暫時停下來緩緩.”
姚主任想了想，頷首道：“雖然沒有先例，但也算個辦法.”
見對方這麼說，江流心裡有了數，晉省衛視、姚主任與他合作的願望很強烈，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
江流旁敲側擊問了問，然後恍然大悟。
晉省是革命老區，早在八幾年國家就給晉省衛視發放了電視劇【製作許可證】，用以製作主旋律、紀實性題材電視劇。
但時代在變，影視劇市場化、資本化是未來的大趨勢。
晉省衛視製作主旋律影視的宗旨不變，卻也想轉虧為盈。
至於為何找上江流，一是晉省衛視剛想改變，江流便找上了門，屬於瞌睡了江流就送來了枕頭。
另一個原因姚主任沒有明說。
但明裡暗裡都在暗示《藏龍臥虎》顯得江流夠不要臉，意欲轉型的晉省衛視需要人下一劑猛藥。
江流腦子活絡，手段多，也不要臉，是最好的下藥人。
與江流合作還有另一個好處——容易甩鍋。
江流看起來就不怕背鍋，被罵。
“早知道不刨根問底了.”
江流心裡腹誹道。
他如今在圈子裡也有了些小名氣，不過是臭名，但離臭大街還早。
罵他臉皮厚，是無恥之徒的圈內外人不少。
其中有多少人是雙標狗，是寬以待己，嚴以待人誰知道呢。
“姚主任，那我們的合作就先口頭定下來？”
與糾結一些口頭虛名比起來，江流顯然更加看重實惠的現實好處。
姚主任沒被江流的小心機算計到，他不緊不慢的笑呵呵的問：“【製作許可證】作價多少？”
江流一聲尬笑：“既然雙方聯合拍劇，就沒有必要算【許可證】的價錢了吧.”
“一碼歸一碼，但晉省衛視可以給個友情價，76集40萬怎麼樣？5000元多一集算是業內良心價.”
“30萬，且晉省衛視前期投資不低於90萬.”
正常還價後，江流語速極快的增加了一個條款：“《武林外傳》二輪播放權全權由壹心影視公司負責，晉省衛視只有分紅權.”
姚主任喝了一整杯茶，再三考慮後緩緩開口道：“按你說的擬合同吧，我後天回太原.”
江流欣然點頭起身：“合作愉快.”
“合約簽好後，儘快拿出拍攝章程，招募製作團隊，敲定演員。
晉省離首都太遠有些鞭長莫及，但劇組缺幕後人員晉省衛視可以撥人過來.”
江流客氣道：“需要的話一定會的.”
他才不會要單位裡的老爺兵。
有了錢，有了專案，他當然是為自己招兵買馬。
握手分別後，江流在茶樓中先草創了一份合同，約束彼此的條約只有十多條，但把雙方投資額等重大條款寫清楚了。
“累死累活，擔負那麼多罵名賺了400多萬，錢還沒到手就要拿出220萬，身家直接縮水近一半，孃的，果然是掙錢如擔山，花錢如流水！”
不久，江流長吁短嘆的出了茶樓。
臨近晚飯檔口，左右無事的江流索性走街串巷，好好體驗了一番2000年的首都風土人情。
桂花糕、驢打滾、爆肚、炒灌腸等街頭小吃每樣一點點，依然吃的江流不得不挺直了胸膛。
吃飽喝足走累了，江流被一家電影院牆面上貼上的《臥虎藏龍》海報吸引了目光。
江流思忖了片刻，到底背手走進了電影院。
《臥虎藏龍》也算華語電影中的經典之作，他既然有機遇，有時間，應該再欣賞一遍。
何況他也確實該買上一張票。
不是《臥虎藏龍》，他怎麼才能短時間內賺到第一桶金。
於情於理，他也應該花上十幾塊錢買一張票支援一下李安，為《臥虎藏龍》做一份貢獻。
大廳中，等待購票的觀眾人數一般般，江流走向售票處的同時，從兜裡掏出兩張10元紙幣。
“給我一張《藏龍臥虎》.”
應該是念叨《藏龍臥虎》太多有了慣性，江流在售票處竟然嘴瓢了。
好在他反應快，而且《藏龍臥虎》已經下線，江流不由慶幸道：“說錯了，我買《臥虎藏龍》.”
售票員微笑而又客氣道：“不好意思，票已經出來了.”
“啊？”
江流起初不理解，看到票根《藏龍臥虎》電影名腦袋停滯了那麼一會兒。
隨後便醒悟了。
《藏龍臥虎》是下畫了。
最牛皮的是，這家電影院好像沒有《藏龍臥虎》的複製，沒有放映資格。
但是氣大財粗的院線偏偏就這麼幹了。
大有即使製作方知道，又能耐我何的意思。
“難怪院線這麼快和我切割票房。
我個傻子還當是院線、博納看好我，想二次合作呢。
原來人家是認為《藏龍臥虎》還有油水，還沒榨乾淨，並且不想再帶製作方玩了.”
“都罵我無恥，這才是真正的無恥！”
江流心裡極不痛快的重新買了《臥虎藏龍》的票。
黑暗的放映廳中，他的雙目倒射出的不僅有銀幕上的刀光劍影，還有熊熊火焰。
他掙錢的慾望愈加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