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白玉盤
從黑衣人出現，到她出劍，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黑衣人的身法很快，劍法也不錯，她本可以一劍就要了雜貨郎的命！
但她好似在最後出劍的時候，又有一絲不忍，於是劍就慢了。
那個雜貨郎一溜地進了怡紅院。
他渾然未覺剛才是在生死關前走了一遭，甚至完全沒有感受到背後的劍鋒。
劍沒有追進去。
黑衣人就停在怡紅院門口。
王歡已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負責跟蹤他？”
“是！你是誰？”
黑衣人冷笑道：“你跟蹤的人險些被我殺了，難道伱還不知道我是誰？”
楊錚驚道：“你怎會有總捕頭金令？”
黑衣人道：“你忘了，你招惹過一個女人的.”
王歡笑道：“我的仇人？我只和這兩方結過仇，別的人我還沒招惹到！”
黑衣女子道：“我就是知道，你管不著！”
黑衣女子伸出一隻纖巧玲瓏，潔柔如玉的手，捏在那人下巴上。
她從懷中拿出一塊六扇門的令牌，這塊令牌居然是六扇門總捕頭的金令！
每一扇門，他都要親自去敲開。
黑衣女子道：“胡力年紀太大，已回去養老了。
我替他暫時保管金令！金令之前，六扇門開！你該不會不知道這塊令牌象徵著什麼！”
這個聲音故意壓得很低，經過偽裝，一時竟聽不出來這人的年紀大小。
其他的女人，他實在想不出他招惹過誰。
那個女賊當時的確是將“古龍令”當作護心鏡來用。
黑衣女子道：“哦？你敢不遵金令？”
黑衣人冷冷道：“你以為會是誰？”
王歡皺眉道：“你是狄青麟的人？”
王歡深知，根據古龍大師的教誨，一旦在江湖上惹上一個女人，必定會非常非常麻煩。
黑衣女子皺起眉頭，喃喃道：“這人絕不是青龍會的人.天下何時又出了個這麼厲害的組織？”
王歡以為這是狄青麟或者青龍會派來的殺手，結果沒想到是個“老仇人”。
這條巷子裡住的全是每天要出城，到山上採藥砍柴的百姓。
他既不讓別人碰這個包裹，也不讓手下的捕快去敲門。
黑衣女子在那裡自顧自地思索起來。
楊錚不語。
黑衣女子一見到楊錚，尤其是他背後的那個包裹，立即便掠過去，一眾縣衙捕快想要攔，卻連黑衣女的衣角都沒抓住！
“你就是楊錚？”
“居然是你？！”
那次他悄悄對郭大路說：這家糕點糖放得太少，一點都不甜。
偏偏被蔣大娘聽見了。
但今夜卻相當不平凡。
王歡忽然想起來了。
王歡雙腿如風，身法極快，朝著東街掠去！
黑衣人道：“我也不是.”
他必須過去幫忙！
王歡連忙道：“這個恩怨，改日我們再清算。
今夜我還有重要的事，恐怕要失陪了！”
所以王歡立即在想，他到底在什麼時刻，什麼地點，曾經招惹過一個女人。
······
······
東街，從內往外數，最後一條小巷。
王歡道：“你說他不是青龍會的人？你如何知道的？”
王歡一見她的身法，已知道這位女子必定是大有來頭，但他也沉得住氣，一言不發，只是趕路。
黑衣人卻咬牙切齒：“那一次，我被‘青魔手’打了一掌，受了重傷，多虧胸口的護心鐵令才保住性命！你卻趁人之危，將我的鐵令搶走了！”
他手下的捕快說：“楊頭兒，這些年，我們在你的手下還是辦過不少像樣的案子。
這麼簡單的事，你為何非要親自來做？”
王歡挑眉道：“哦？那麼你是青龍會的人了？”
當楊錚敲到第六扇門的時候，王歡和黑衣女子趕到了。
一眾捕快，也從未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因此都不再勸，只是暗暗提緊了自己的兵器，隨時準備出手！
小巷很黑。
那人口一張開，便發出一股濃濃的毒臭。
黑衣人卻道：“想走？有那麼容易麼？”
他的第一塊“古龍令”，是從一個女賊身上得來的。
王歡道：“不是我殺的，他口中早就藏著毒藥，一被我擒下，便立即咬碎毒丸，自殺身亡了！”
這女子看起來雖非惡人，但卻頗有幾分嬌蠻的脾氣。
因為他們通常很早就會睡覺，第二天清晨才能起得來床。
王歡暗叫不好，如果根本沒人對這邊的雜貨郎動手，那麼殺手去的地方必定就是郭大路那邊！
楊錚直視著黑衣女子的眼睛，一字字道：“除非你是京城六扇門總部的七爪鳳凰！否則我不會聽從你的調令！”
“你們今夜都得聽我號令！”
黑衣女子道：“七爪鳳凰又有什麼了不起？你真要聽我的名字？”
兩人很快來到東街。
一到晚上，這裡本是最安靜的。
楊錚帶領著縣衙的捕快們，正在一家一家，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排查。
他忽地鑽入一間民屋，只聽“鏗、鏗”兩聲響，裡面便沒有了動靜。
楊錚皺眉道：“聽你安排？”
黑衣女子一見地上的這些屍體與血跡，沉聲道：“縣城之中，大街道上，居然便有人敢亂開殺戒麼？真是無法無天！”
楊錚背後揹著一個包裹，裡面裹了一層又一層，裝的不知是什麼東西。
王歡得罪過她一次，她就不打算對王歡有絲毫客氣！
“不是青龍會又會是誰呢？”
“我是.”
他再能想到的、曾經招惹過的女人，是富貴山莊山下面的小鎮裡開糕點鋪的蔣大娘。
王歡此時也已落在楊錚身旁。
“好，這裡的所有人都要聽我安排.”
黑衣人身形一扭，腳尖點地，稍稍一點，便飛出去三、四丈遠，在月光下看起來，就彷彿是臨凡仙子般的步法！
她不緊不慢地跟在王歡身後，竟絲毫沒有落下。
王歡緩緩道：“的確是無法無天！”
而王歡卻身形一掠，朝著遠方而去，他已聽到夜風中所傳來的打鬥的聲音！
“誰派你們來的？！說！”
“你你不會知道的”
楊錚卻忽又沉聲道：“你若不說出你的身份，我是決不會將弟兄們的性命交到你手上的！”
但除了高老大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王歡凝目一望，發現血跡蔓延，最終都進了民屋中。
王歡道：“你究竟是誰？”
她似乎又驚又氣，這句話用的是她本來的聲音，聽起來既清脆又好聽，年紀彷彿還不大。
這人嘴裡吐出一口黑血，赫然已是死了！
黑衣女子疾掠過來，問道：“你為何要殺他滅口？”
黑衣人道：“我是你的仇人！”
——這個人絕不會是高老大，高老大沒有這麼瘦。
此時的東街上，已倒著四具屍體。
楊錚道：“不錯！”
黑衣人道：“狄青麟也配指揮我麼？”
黑衣女子道：“不錯！”
再說話時，已是王歡從屋子裡提出了一個人！
黑衣女子道：“好，那我就告訴你，我是白玉盤！”
楊錚道：“白玉盤？白玉京的女兒？”
黑衣女子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總有人會加上後面那句話的。
但的確不錯，白玉京就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