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鷹視狼顧，對天發誓
司馬懿再次被許褚提溜到曹操面前，一如當年曹操強行徵辟其為官。
司馬懿心中竊喜，定是士族們的求情有了效果，魏王才會大方慈悲，留他一條狗命。
“仲達，多日不見，可安好？”
曹操看向司馬懿，似笑非笑，每次面對奸雄這等眼神，都令司馬懿心中緊張。
“回大王，臣在獄中安好！”
“哦？那孤便再讓你去獄中享福吧！”
司馬懿苦笑不已，魏王果然不按套路出牌，這等性格令他捉摸不透。
就像那劉長卿一樣！
“呵呵，子桓多次為你求情。”
曹操一句話，告訴司馬懿，自己是看在兒子的面子，才願意見他一面。
撲通！
司馬懿衝著曹丕方向跪拜，叩首道：“多謝世子！懿粉身碎骨，無以報魏王與世子的知遇之恩！”
陳群與荀惲相視一眼，沒想到司馬家的膝蓋這麼軟！
司馬懿卻沒有想那麼多，現在關乎一家老小的性命，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仲達……”
曹丕心中感動不已，心中暗道：“司馬懿，真忠臣也！”
曹操卻不會輕鬆被此人哄騙，笑道：“仲達，鷹視狼顧，三馬食槽，你且作何解釋？”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直言道：“回魏王！臣的脖子，幼年曾經傷到過，所以才能如狼一般！”
“至於鷹視，那是臣看不到遠處之物，只能皺眉才能看清，還望大王見諒！”
噗嗤！
許褚這等老實人，實在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曹操瞪了其一眼，好歹也是專業保鏢，即便好笑也不能笑！
“三馬食槽……分明是西涼馬家三人！”
“如今還剩下馬超和馬岱！有這二人在，劉備定會想方設法染指涼州之地！”
“大王切勿當真，若是殺了微臣，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司馬懿說罷，已經淚如雨下，此等演技渾然天成，絲毫沒有外力相助。
曹丕看到此情此景，更是心中一痛，父王就是太較真！
看把魏王忠臣逼迫成什麼樣子了？
司馬懿，如此不知廉恥！
陳群與荀惲相視一眼，以後陳家與荀家，依舊會在司馬家之上！
曹操依舊沒有鬆口，而是笑著看司馬懿表演。
他一生識人無數，豈能被這等雕蟲小技所矇蔽？
“仲達，你當真會對曹家忠心？”
曹操起身，抽出許褚腰間佩劍，直接抵在司馬懿咽喉之上。
“臣……一輩子……”
“孤不僅要你，還要你全家！”
“臣全家上下，子孫後代，全都會對曹家忠心耿耿！”
司馬懿起誓道：“若違背此誓言，寧可子孫後代相互砍伐，永無寧日，至死方休！”
陳群見此情形，心中忍不住感慨司馬懿之狠辣！
如此誓言，一旦發出，萬一應驗了怎麼辦？
“父王……仲達已經如此誠意，您難道還要逼迫他麼？”
曹丕心中不忍，這才出言相勸。
啪！
曹操上前，直接掌摑世子，“但凡你大哥活著，你都坐不到這個位置！”
“愚蠢至極！愚昧不堪！孤怎麼就生了你這樣的蠢貨！”
曹丕被打的有些發懵，絲毫不敢還口。
眼見魏王發火，眾人連稱：“魏王息怒。”
唰！
曹操手中利刃，劃破了司馬懿脖子上的肌膚。
“記住你今日所說之言。”
“來日若敢食槽，孤化為厲鬼，也會讓你應驗誓言！”
曹操順手將利刃交給許褚，後者收好，冷笑著看向司馬懿。
他向來看這些世家大族不順眼。
“臣，多謝魏王開恩！”
“臣，定會為魏王盡忠，為曹家盡忠！”
司馬懿俯首再拜，曹操有些厭煩，“滾出去吧！”
司馬懿正欲起身，曹操卻提醒道：“仲達，孤說的是滾出去，並非走出去！”
一字之差，卻將司馬懿的尊嚴踐踏粉碎。
曹操就要在活著的時候，極力壓制此人，令此人成為曹氏忠犬！
“是，多謝魏王凱恩！”
司馬懿雙手抱頭蹲下，隨後便翻滾著出了魏王府邸。
曹丕心中嘆氣，還在為司馬懿鳴不平。
誰知滾出去那位，卻心中大喜，至少如今沒有性命之憂矣！
“子桓，全面禁止所謂的長卿小報。”
“荀家有此生意，儘快脫手，孤不願跟荀令君翻臉。”
曹操此言一出，荀惲趕緊叩首行禮。
剛才司馬懿就是最好的例子，管你什麼世家大族，曹操那是想殺就殺！
荀惲這才對司馬懿感同身受，魏王的壓迫感太強！
“聯絡幷州鮮卑，讓他們前往涼州作亂。”
“就說孤將涼州賜給他們跑馬放牧。”
曹操此言一出，陳群心中清楚，這是禍水東引。
鮮卑向來活動在幽州、與幷州一帶。
劉備若取涼州，不僅要面對羌胡，還要面對日益強大的鮮卑！
“魏王，此計雖妙，可涼州百姓恐怕會十不存一！”
陳群忍不住開口，曹操撤走了涼州的郡兵，現在此地便亂成了一鍋粥。
百姓民不聊生，餓殍遍野，絕非需要！
如今再讓鮮卑前去，此地漢人還能剩下多少？
“他們並非孤的百姓，跟孤有什麼關係？”
曹操冷笑道：“長文，你老了，也心軟了！”
陳群身體顫抖，趕緊跪地叩首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憐憫百姓……”
啪！
曹操單手壓在陳群肩膀處，笑道：“長文，你我所做之事，令多少人身死道消？”
“如今方才懺悔，不覺得太晚了麼？”
陳群后悔不已，他知道自己的行徑，將會危及子孫後代。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曹丕全面禁止長卿小報，只是這玩意猶如雨後春筍，已經在中原各地開花結果。
半年之期，已經令百姓們習慣了長卿小報。
最後只不過改了個名，大家也不再傳誦曹氏秘聞。
只不過曹操的各類壯舉，例如一炮害三賢，好夢中殺人，潼關割須斷袍勇渡渭水，漢中狼狽逃竄……
全都被百姓口口相傳。
司馬懿官復原職，第一件事便是派遣手下聯絡幷州鮮卑！
“劉芒！諸葛亮！此事沒有你們從中作梗，吾豈會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