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

時念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你家老闆派來接待我們的,對吧?

嘖,你們老闆太客氣了,真想歡迎我們多送兩道菜就行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啊。”

這神奇的腦回路……把男人整不會了,他再次捋了捋鋥亮的大背頭,向時念強調:

“我們老闆身家千億,名下產業遍佈全球,不可能什麼都管,所以這裡基本是我說了算。”

言外之意:我是這裡的老大,你得捧著我。

但時念她不接招,眨巴下眼睛,迷茫地問:

“那你家老闆為什麼管別的產業,不管這裡呢?是因為這裡沒有親自管理的價值嗎?”

換言之:你這餐廳和俱樂部是不是不行啊?

按理說男人聽見這話應該會非常生氣,劈頭蓋臉罵她一頓,繼而憤然離場。

但……他的腦回路也異於常人,呲著大牙對時念笑了起來:

“小姑娘果然和電視裡一樣直率可愛,我很喜歡!至於我們的餐廳好不好,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著,直接上手去拉時念。

紀遇眸色一斂,半路截下他不安分的手,鋒芒畢露:

“你們店裡長得像人的服務員都死絕了嗎?非要派一個倭瓜出來迎客?”

小倭瓜面上閃過一抹難堪,但很快又恢復如常,笑著應道:

“我這不是覺得親自來更有誠意嗎?既然紀總不喜歡,換人就是了……小朱,你帶幾位貴客參觀下餐廳。”

被點名的諸葛亮:“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小倭瓜眼一瞪,“小兔崽子,你說什麼呢?”

小兔崽子不慌不忙:“諸葛亮的臺詞。”

“有這句臺詞?”

“當然了。”

遊戲裡沒有,但電視劇裡有啊。

都是同一個亮,分什麼你我他?

諸葛亮拿出手機,態度誠懇:

“要不我放給您聽?”

小倭瓜擺擺手:“算了,幹你的活吧,我去廚房看看菜做得怎麼樣了。”

“錢總,稍等。”

姍姍來遲的徐笙叫住了他,妝容精緻的臉上掛著笑容:

“網上都說咱們餐廳的菜好吃又有趣,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去廚房參觀一下製作過程?”

小倭瓜掃過她白色長裙包裹下、玲瓏有致的身材,哈哈大笑,原本就黃豆粒兒大小的眼睛一眯,更顯猥瑣:

“當然可以!徐小姐,請跟我來。”

徐笙和陸佑川跟著小倭瓜進了廚房,剩餘六人則在諸葛亮的帶領下參觀起餐廳。

餐廳一樓是休閒娛樂區,隨處可見陪玩互動的帥哥美女coser,這會兒時念又不社恐了,見人就打招呼,不管男女,通通一網打盡。

“哈嘍美女,介紹一下我自己,在下時念,身高一米六五,擅長畫餅,喝藥賊快,認識一下唄。”

“你好帥哥,請問喜歡什麼顏色的癩蛤蟆,我可以去染。”

“……”

一圈轉完,時念收穫了二十個微博粉絲、三塊蛋糕、六杯飲料,外加無數聲彩虹屁,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後跟。

依依不捨地告別了一眾帥哥美女,六人又跟隨高冷亮亮上了餐廳二樓。

二樓是就餐區,進門即是擺滿甜品飲料的白色長桌,吊在隊伍末尾的周時遠看見這一幕,眼都直了。

“哇噻!我愛這裡!太愛了!”

他猶如一隻旱了八年的大白鵝,撲騰著翅膀衝進了美食的海洋。

在樓下就被投餵飽了的時念沒去湊熱鬧,隨便挑了杯顏色很漂亮的飲料,窩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裡。

窗外,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繁華又熱鬧;明亮的玻璃窗內,嬌俏美人搖晃著高腳杯,美目流轉,欲語還休。

紀遇砰地開啟可樂拉環,長腿邁上臺階,坐到了她身側:

“在想什麼?”

時念抿了口飲料,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語調滄桑:

“在和這個繁華的世界告別。”

“見了太多帥哥美女,自卑情緒大爆發,想要離開人世重新投個好胎?”

紀遇俊眉微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如果是這樣,大可不必,做人要有自信,你比她們任何一個都漂亮。”

“謝謝,我一直都很有自信。”時念和他碰了下杯,“我說的告別,是和繁華都市告別,不是告別人世。蟲蟲我啊,惜命的嘞~”

和繁華都市告別……

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紀遇心裡卻無端地湧起一陣煩躁和不安。

不會有人整天把告別掛在嘴邊,腦子有病的人也不會……除非那個人真的想走。

他仰頭灌了一口可樂,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怎麼?你已看破紅塵,準備遠離俗世,去庵裡剃度出家?”

“……”

片刻的沉默後,時念忽然傾身,對上了他的眼睛,鳳眼裡光芒璀璨,虔誠無比:

“紀遇,你相信玄學嗎?”

“?”

“從前我一直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一個白鬍子的老爺爺,他告訴我他是神仙,能預知未來。”

紀遇認真地聽她鬼扯:“然後呢?他透漏了你的未來?”

“沒有,他說這個屬於天機,不能洩露,但給了我兩點忠告。”

時念又喝了一大口飲料,不知為何,感覺頭有點暈、腿也有點飄:

“一,遠離男人,男人會帶來不幸;二,遠離紛爭,紛爭會汙染我純潔的心靈。”

紀遇微微側過身子,深邃的瞳孔裡倒映著她緋紅的面頰。

長臂一伸,修長的手指勾住了空了大半的高腳杯。

他聲音玩味:“那神仙爺爺有沒有告訴你,遠離不知名的飲料,它會吃掉你的智商,嗯?”

時念垂眸看看高腳杯裡殘留的液體,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

“所以,這是……酒?”

紀遇沒有回答,將未喝完的可樂往桌上一撂,拿走了她手裡的高腳杯,抿了一口道:

“很遺憾地通知你,這是款以朗姆酒為底的利口酒,度數是上次香檳的兩倍還多。”

“……”

不行,不能聽。

聽完頭更暈了。

時念扶著沙發靠背站了起來:

“那什麼……我突然有點頭疼,你們該吃吃該喝喝,我找個地方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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