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遇低頭,正好對上時念那張呲著大牙傻樂的臉。

該說不說,她的反應是真快。

別人還站在原地傻愣,她已經躥到了菜館最裡面的那張桌子下面,生怕來的是群亡命之徒,一言不合把她嘎了。

危機解除,她又連滾帶爬地拱了出來,拍拍身上的灰,笑眯眯地和紀遇打招呼:

“哈嘍,好久不見,來之前怎麼不說一聲?”

紀遇順手幫她扯掉掛在髮間的蜘蛛網,低笑著揶揄道:

“說了還怎麼看女明星鑽桌子洞?”

時念瞪他:“小夥子,勸你善良。”

“下次再善良,這次……”

紀遇回頭,看向時遠山等人,唇角笑容變冷:

“讓我做個魔鬼。”

時遠山意識到來者不善,結結巴巴地解釋:

“那個……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我,我們是來找人的。天要下雨,娃要找媽,人之常情,紀總,您說是吧?”

徐笙整理好心情,微笑著上前:

“紀總,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時遠山的親生女兒,徐,不,現在該叫時笙。

我能理解你想要保護念唸的心情,但也請你理解一下我想要見到親生母親的心情。”

紀遇單手抄兜,淡漠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向一旁的時念挑了下眼稍:

“叉出去,還是趁熱打鐵做個了斷?”

時念看著滿屋的黑衣人,說話底氣都足了:

“為了不讓你的安保團隊白來,了斷了吧。”

半個小時後,菜館門口響起夏迎秋一驚一乍的聲音:

“哎呦~~這菜館看起來破破爛爛,安保措施還挺到位,門口一溜壯漢……咦~~這位小夥子看起來好眼熟啊,我們是不是見過?”

混在保安團隊中濫竽充數的方之助摘下墨鏡,衝她憨厚一笑:

“伯母好,我是小方。”

“哦,大頭啊!”夏迎秋恍然大悟:“那……這群人都是紀遇請來給念念撐場子的?不錯不錯,看到兒子這麼爭氣,為娘甚感欣慰。”

即將見到素昧蒙面的親生女兒,薛應青的心情原本有些緊張,被她插科打諢這麼一鬧,輕鬆不少。

不就見個女兒嘛,有什麼好慌的?

她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進了菜館,不用時念介紹,從容不迫地開了口:

“我來了,請問哪位是徐笙?”

鄭秋紅挽著徐笙的胳膊站了出來:

“喏,這個就是笙笙,你看孩子長得多漂亮,跟你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薛應青沒說話,安靜地打量著面前的女孩,彎彎的柳葉眉、清秀的五官、纖瘦的身材……的確和她年輕時有點像。

“母親。”

徐笙哽咽著上前,眸子裡籠著層水霧,讓人看不清裡面到底藏了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能見到你,真好。”

薛應青抹掉眼角淚痕,彎腰拉開長凳,拍拍身旁的位置:

“坐吧,我想和你聊聊。”

“嗯。”徐笙用力點頭,親暱又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兩人依偎得很近,看起來就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母女。

時念坐在角落,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好像灌了十壇醋,酸得冒泡。

嘖嘖~不愧是專業演員,情緒管理就是強呢~

紀遇看出她的情緒不對,不動聲色地挪動位置,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們也聊聊吧?”

時念往椅背上一靠:“聊什麼?”

“聊點比較輕鬆的話題。”

“比如?”

“比如……小魚考試作弊被抓了,老師問它:你抄誰的?魚說:我抄蚌的。老師說:你棒個錘錘!”

“……”

時念安靜了半分鐘,然後捂著嘴笑了:

“諧音梗扣錢。”

紀遇拿起手機,跟著她笑:

“扣多少?”

“五十。”

話落沒幾秒,手機就響起提示音,聯絡人拿月亮下酒轉賬五百元。

時念提醒他:“兄die,你多按個零。”

“沒多,因為我還要再講九個。”

紀遇放下手機,笑望著她,眼裡似乎有星星:

“你說如果想把月亮買下來需要多少錢?”

“二……百五?”

“十六,因為十五的月亮十六元。”

“白氣球打了黑氣球該怎麼辦?”

“打回去?”

“告白氣球。”

“……”

十個冷笑話講完,徐笙也從悲慘的童年講到了悲慘的青年,說到傷心處抱著薛應青的胳膊大哭特哭:

“媽媽,我做夢都想要一個像您這麼漂亮、溫柔的媽媽,所以求您,千萬不要拋下我。”

菜館老闆見她哭得如此動情,為了烘托氣氛,特意開啟祖傳的音響,播放了一首經典兒歌:

《我的好媽媽》

“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勞動了一天~多麼辛苦呀~~”

歌聲一響,苦情氛圍全沒了。

薛應青抽出張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聲音中夾帶了哭腔,但思路很清晰:

“笙笙,媽媽向你保證,只要你想,媽媽可以永遠以母親的身份保護你、關愛你,但……復婚是不可能的,媽媽年紀大了,輸不起第二次了。”

她是一個母親,她也是閃閃發光的自己。

如果她連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一團糟,又能拿什麼照顧女兒?

徐笙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保持理智,心裡不免有些慌亂:

“媽媽,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我爸……”

她還想再勸點什麼,旁邊的時遠山卻沒了耐心,煩躁地打斷兩人的對話:

“不復婚也行,但你要讓時念把我的合作伙伴勸回來,還有離婚時我分給你的房子和錢,都還回來。

你一個人在超市打工,要錢也沒什麼用,不如留給一陽和笙笙,孩子們用錢的地方多。”

兩句話,成功把薛應青心裡的感動與不捨消磨得一乾二淨。

念念說的對,指望這家人幡然悔悟,不如指望母豬爬上樹!

她冷冷地笑了一聲,不搭腔,眼神一直落在徐笙身上:

“笙笙,告訴媽,你是怎麼想的?”

徐笙在心裡把時遠山個蠢貨罵了一萬遍,面上仍要裝成單純無害的模樣,紅著眼圈道:

“房子和錢我都不要,我只想媽媽過得平安幸福,但爸的公司……要不媽媽幫忙勸一下吧,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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