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做不成母女，還能當兄弟
紀遇耳根一熱，瞬間心跳如擂鼓。
而始作俑者還渾然未覺，一手撐著地，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艱難地調轉了方向。
“看到了，好大好圓的月亮，咦，下面怎麼還有一個，不對，還有好多，1、2、3……”
小酒鬼蹲在路邊認真地數起了路燈，紀遇則一直保持著被撞的姿勢，愣愣地看著她。
她的面板本就偏白，被燈光一照，更是如白瓷般細膩無暇，兩抹淺粉，如三月桃花的底色在她雙頰漾開，給一張臉增添了幾分媚色。
真美，美得人心跳脫了僵。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熾熱，時念忽然轉頭，兩人目光相撞，近在咫尺。
一雙醉眼裡漾著水光，似幽幽深潭，清澈中又透著分朦朧，勾人得緊。
另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眸瞳深處藏著滾燙且危險的光。
時念被他漂亮的眼睛吸引，抬手，白皙的指尖落在金絲鏡框上，含著笑的眼神愈發迷離：
“好漂亮的小哥哥呦～”
紀遇心跳加快，兵荒馬亂裡匆忙閃過一個念頭：要是時念藉著酒勁非禮他，該怎麼辦？
直接從了，還是抵抗一下再從？
正當他為了兩種選擇糾結不已時，時念卻突然變臉，一把將他推倒在馬路牙子旁，然後扭過頭——嘔！
又是一陣狂吐！
曖昧的氣氛沒了，淺淡的香味散了，他狂跳不止的心臟也夭折了。
紀遇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彎腰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聲音幽怨：
“我懷疑上帝在創造你時少加了某種東西。”
時念：“嘔……！”
兩人折騰了將近半個小時，總算再次回到燒烤攤。
兩個媽一手烤串、一手啤酒，吃得正盡興，見他們回來，漫不經心瞥了眼，“醉了？”
紀遇頷首，“醉了，醉得還不輕。”
“誰醉了？我沒醉！”
時念死不承認，抓起酒瓶就往嘴裡灌：
“你不醉我不醉，馬路大街誰來睡，乾杯！”
紀遇奪過酒瓶，硬是把她按到了塑膠板凳上：
“坐好，不坐好，我把你的月亮全都摘下來丟井裡。”
時念衝他呲牙，兇得一批：
“你敢！我GG Bond絕不允許世間有如此邪惡的事情發生！”
紀遇拿她沒辦法，只能定在原地喊老闆：
“你們店裡有米粥嗎？來一碗。”
老闆禮貌一笑，“你猜這家店為什麼叫小胖燒烤？”
紀遇語氣淡然：“十倍價錢，幫忙買一碗。”
“早說啊！”
老闆連串都不烤了，熄了火，蹬著破腳踏車一溜煙跑沒影了。
最後天價粥買回來，時念也沒喝幾口，那張嘴就沒閒著，一會兒鬧著要拯救地球，一會兒要去奧林匹斯小島迎娶菲菲公主。
薛應青看她醉得厲害，也沒心情吃烤串了，對夏迎秋和紀遇道：“要不你們繼續吃，我先把賬結了，帶她回家休息算了。”
說著就要喊老闆結賬。
紀遇搶先一步付了款，順手扶了下歪歪扭扭的時念，道：
“一起走吧，我叫了助理，十分鐘後到。”
時念時刻奉行“勤儉節約”之準則，人都快飄天上了，還不忘提醒他打包沒吃完的烤串：
“帶上，都帶上！錢買的，不能浪費，半夜餓了還能當夜宵。”
最後串串是打包了，但是沒落時念手裡，作為補償，下車後，紀遇又給她買了碗米粥。
“喏，你的宵夜，滋補又養胃，更適合超級英雄體質。”
“哦。”
時念雖然一臉不情願，但手伸得賊快。
兩撥人分別前，夏迎秋特意問了下薛應青：
“我聽紀遇說你離婚分了不少錢，吃穿不用發愁了，那超市的工作還要嗎？”
後者回答得很乾脆，“要，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事情做。”
而且和坐吃山空相比，她更想憑自己的本事去外面闖一闖。
不論結果，只享受過程。
夏迎秋點頭，“嗯，能理解，那回頭我要是想吃榴蓮了，就去超市找你，你可要給我挑個肉多的。”
薛應青爽朗大笑，“那是必須的！”
雙方揮手告別，薛應青扶著跟八爪魚一樣，粘在自己身上的時念進了屋，邊給她倒水，邊唸叨：
“平常看你吃啥啥香，喝啥啥棒，怎麼酒量這麼差啊？”
時念握住她的手，嘿嘿傻樂：
“媽，小富婆～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你可別認了外面那些鶯鶯燕燕，不要我了。”
薛應青哭笑不得，“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你是媽的女兒，媽不要你要誰？”
時念人雖然醉了，但思路很清晰：
“不行，我不放心……要不我們拜個把子，這樣以後就算做不成母女，還能當兄弟。”
薛應青默了片刻，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眼底全是心疼：
“念念，你放心，媽媽永遠不會拋棄你，外面那個是媽媽的女兒，你也是，你們是一樣的，沒有區別。”
回應她的是一串清淺且綿長的呼吸聲，時念雙手環抱著她的胳膊，已然睡熟。
*
第二天清晨，薛應青準備好早飯就去超市面試了，時念睡到九點才醒，睜開眼摸出手機，微信一堆未讀訊息，全是周時遠發來的。
一頓要吃七碗半：念姐，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一頓要吃七碗半：烤腸賣完了嗎？沒賣完的話下期節目給我帶點唄？
一頓要吃七碗半：［呲牙笑］［呲牙笑］
……
最後一條訊息是段小影片，點開一看，竟然是前段時間她在街頭跟城管拉扯的片段！
更氣人的是製作影片的人還給配了鬼畜音樂，甚至專門卡了點。
她說一句：“你扯我小推車幹嘛？”
影片重複好幾遍：“幹嘛～幹嘛～”
她說一句：“這是我的小推車。”
影片重複好幾遍：“推車，推車，小推車～”
那魔性的旋律，外人聽著是個樂子，傳到當事人耳朵裡，尷尬程度無異於當街拉屎。
時念顫抖著手關閉影片，回了個貓咪扛大狙的表情包。
鄰村時大村花：哪弄的影片？從實招來，不然老孃一槍崩了你。
周時遠秒回：微博熱搜存的啊，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說完他又發來一堆影片裡截來的表情包，圖片裡她大口吃著烤腸，表情猙獰，與下方的一行小字搭配絕佳：
吃吃吃吃吃，撐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