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天漏
一千四百萬日元，按照今天的匯率，大概也就七十萬軟妹幣。
對於一件民窯茶葉罐來說，這價格真的不便宜。
即便這件茶葉罐從品相上來說，可以算是精品。
可即便再怎麼精品，它也只是一件民窯器。
即便它是宋代的作品，可也不值這麼多錢。
當然這並不是說民窯不值錢，像倫敦大陰博物館收藏的那對兒元青花象耳瓶。
又或者是那隻被中東土豪，二點幾個億購買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罐。
這樣的天價民窯瓷器也不在少數。
但問題是，那些都是民窯瓷器中的精品。
而且還是具有一定特殊歷史意義的瓷器。
而眼前這件，雖然做工非常精美漂亮，但卻並不像元青花那樣具有特殊的歷史意義了。
而且這件瓷器，只是精美的翠青釉，上面沒有畫片，也沒有花紋。
又是龍泉出產，這樣一來價值上就大打折扣了。
因為宋代的龍泉窯名氣雖然大，但主打產品，還是出口外銷。
這樣一來，這瓷器的價格，就要大打折扣了。
這會兒，陳睿把玩著手裡的茶葉罐，心裡也在不斷的盤算權衡。
這隻茶葉罐，倒是個不錯的老物件，這老闆看樣子也好像很懂瓷器。
可實際上嘛……
嘿嘿，這傢伙也就是個二把刀而已。
這隻茶葉罐，絕不可能是宋代龍泉窯瓷器那麼簡單。
如果真是宋代龍泉窯的茶葉罐，那就不可能有這樣濃郁的綠光了。
不過具體是什麼年代的，陳睿現在也拿不準。
還要等回去，讓老楊掌掌眼再說。
他這會兒摩挲著下巴，並沒有立刻同意老頭的報價。
既然對方都說是民窯的瓷器了，那總是要砍一刀的。
“嗯，能便宜點嗎？”
“先生，這可是龍國古代的精品瓷器啦，這價格不能再降啦！”
這大江戶大集，可是日本位數不多可以討價還價的市場。
但這攤主，自然是不想降價。
陳睿搖了搖頭：“這隻茶葉罐即便做工在精美，可也只是一件民窯器而已。”
“而且他又不是宋代的茶盞，也不是元青花，那樣的民窯器。”
“一千四百萬真的有點太貴啦！如果您要是同意，我願意出一千萬日元。”
“這總比你送去拍賣好吧！如果拿去送拍，又要交稅，又要給拍賣公司付代理費。”
“最後雜七雜八扣下來，你可能還拿不到這麼多錢。”
“如果您能同意我這個價格，那我可以給你現金……”
陳睿扭頭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靠近，這才假模假式的對這攤主說道。
還真別說，這幾句話還真是把這老闆給說動了心了。
要知道，在日本個人所得稅可是極重的。
如果陳睿真的願意出一千四百萬日元，可他如果用電子轉賬的方式付款。
那這老闆可就麻煩了，因為這筆收入，他要交百分之三十三的稅。
而且如果拿去上拍，那不光要上稅，還要給拍賣公司叫代理費。
最後算下來，他可能還真拿不到一千萬。
如果陳睿真能付給他一千萬的現金，那這麼一算下來，這老闆還真就有的賺了。
“額，一千三百萬日元，現金，一次付！”
老闆遲疑了片刻，給出了一個新的報價。
陳睿看他已經鬆動了，就笑著搖了搖頭，態度很堅定的說道。
“一千萬日元，現金，一次付！”
“一千兩百萬，現金，一次付……”
攤主再度調低了自己的預期，陳睿依舊笑著搖了搖頭，咬定了一千萬日元的價格。
這次攤主遲疑了很長時間，陳睿嘆了口氣，放下茶葉罐，裝作一副要起身離開的樣子。
可就在他轉身走出三步的時候，身後的攤主終於服軟了。
“好啦，一千萬，就一千萬！”
聽到這樣的答覆，陳睿也終於鬆了口氣。
之前他還擔心，這老闆不肯讓步呢。
那樣，他就只能找其他人過來賣啦，還好，關鍵時刻，這老闆鬆口啦。
陳睿笑著點點頭，拿起那隻茶葉罐，對老闆點了點頭：“跟我來。”
倆人很快就來到了老楊所在的攤子，陳睿把那翠青茶葉罐往老楊面前一放。
“給這老闆拿一千萬日元。”
老楊看到茶葉罐，先是一愣。
然後把那茶葉罐，拿在手裡，把玩了片刻，眼神裡也是異芒一閃。
沒多廢話，直接從他們開過來的麵包車裡，抽出一隻鐵箱子。
開啟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個旅行包，拿到那老頭面前。
開啟來，從裡面數了十摞日元放到了那老闆的面前。
那攤主這會兒已經是嬉笑顏開了，大概數了一遍那些日元。
就笑眯眯的把這一摞錢都裝進了自己隨身的皮包裡。
“阿里嘎多！”
陳睿笑著對老頭擺了擺手，老頭歡天喜地的撤了。
看著老頭的身影離開了他們的攤位，老楊這才轉過頭來。
笑眯眯的看著陳睿：“你小子可以啊！這才出去一趟，就撿了個天漏回來……”
而陳睿則撇了撇嘴：“哪能怪誰，只能怪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
“這樣的寶貝，放在他們哪裡，也是明珠蒙塵。”
“說什麼哪？什麼明珠蒙塵？”
倆人正商業互吹呢，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倆人扭頭一看，正是王九這傢伙來了。
而這傢伙才一進來，就一眼看到了放在桌面上那隻垂青釉的茶葉罐。
“呦！哪來的？”
別看王九胖，可速度卻一點不慢，一步就來到了桌前，伸手抓起了那隻茶葉罐。
那在手裡就檢視把玩了起來。
“嗯，顏色很正，沒有火氣，是個老物件，罐體釉下沒有開片。”
看完茶葉罐的光澤，和開片情況，王九又拿出了顯微鏡。
“釉下氣泡大小不一，但排布還算均勻。”
“嗯，沒有底款？……但這圈足，這一刀切的刀法非常純熟啊！”
“這妥妥的明代款識啊！再加上這顏色……”
“呦，這難道是……”
真沒看出，這王胖子對於瓷器居然還是個行家。
說起瓷器的長短來，還頭頭是道。
“你這多少錢買的？”
王胖子看著陳睿問道，陳睿微微一笑：“五十萬！”
“我曹，這是個大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