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妃徹底明白了,就是孫貴妃故意的。

她還沒處說理去,畢竟要是去找馬皇后,馬皇后雖然會撥炭給她,卻會覺得她挑剔又貪圖享樂。

她氣得在屋子裡砸東西。

如今不準宮外的人隨便往裡送東西,要麼就燒這個炭挨燻,要麼她就只能一直凍著了。

宮人們嚇得全躲起來了。

李淑妃砸累了,才坐下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罵:“賤人,我真是被養熟了的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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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妃想來想去,不能白白受凍,只能去其他寢宮看看有沒有多,討要點過來。

她自己是拉不下臉皮去要的,於是宮女們便分頭出去找她平日裡關係好的妃子們。

不一會兒,個個都空著手回來了。

那些人,要麼就推說沒有多的,要麼就索性不理。

李淑妃越發氣得不行,平日裡個個叫的親熱,一到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幫忙。

有人小聲說:“這會兒宮裡有錢又能出去的,除了太子殿下怕是隻有湘王了。”

李淑妃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氣昏頭了。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那些妃子們,畢竟算好了每個宮裡定量分配,給她一點,她不夠,給多了,人家自己不夠。

她嘆了一口氣:“只能去找胡順妃要了。”

宮女們只能又去胡順妃宮裡討要,結果不一會兒,就帶了一大袋子銀炭回來。

這個月肯定是夠了。

李淑妃皺眉問宮女:“你跟她說了很多好話,磕頭了?”

宮女說:“沒有。我只按照娘娘吩咐的,講了講,她就給我了。”

李淑妃盯著那一大袋子炭:這女人,表面不說,背後肯定在嘲笑我。

只是她解決了我燃眉之急,只能先忍著這口氣接受了,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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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秋風起得猛。

老朱看奏摺看到深夜,從書房回寢宮的路上吹了會冷風,早上就頭重鼻塞,渾身痠痛,起不來床了。

被招來侍寢的郭惠妃不敢隱瞞,天還沒亮就悄悄叫人去通知馬皇后了。

馬皇后心急如焚匆匆梳洗就趕過來了。

招了太醫來看過,說老朱是風寒加勞累,要好好休養。

老朱說怕過了病氣給孩子們,叫十歲以下的皇子公主一律不要來探望。

妃嬪們也別來,不然吵得他頭暈。

越是不讓妃嬪們來,妃嬪們越是在外面問來問去,到處打聽。

就連那些皇親國戚們都緊張得很,宮門外來探聽訊息的也人頭攢動,倒是比往日更繁忙。

朱標紅著眼眶,神情惶惶。

老朱靠在床頭安慰朱標:“不要擔心,咱只是著了涼。”

朱標低頭:“是,父皇要快些好起來。父皇太操勞了。”

老朱說:“唉,果然老了。之前咱大冬天的在柴房裡睡覺都不會著涼。如今真是跟紙糊的一樣,風一吹就倒了。”

“父皇還強壯得很呢。”朱柏忽然在一旁說。

老朱和朱標這才發現朱柏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來了。

老朱皺眉:“誒?你這逆子,不是說了讓你別進來嗎?”

朱柏說:“放心,您這不是流行性感冒,不會傳染的。”

其實他比朱標要更緊張老朱。

只要老朱長命百歲,他就可以一直做他的閒散霸道王爺。

老朱要是提前嗝屁,他的所有計劃就都被打亂了。

況且,穿越來這麼些日子,他對老朱還是有幾分真感情的。

他經常說些大家聽不懂的話,老朱他們也習慣了。

這會他既然已經溜進來了,再趕出去也無用了。

老朱把他抱在懷裡,心裡還是覺得很安慰的。

這孩子平時這麼淘氣,關鍵的時候知道孝順人,咱也算是沒白疼他。

朱柏說:“書房裡暖和,您渾身的毛孔是張開的,子時是人最虛弱的時候,您又累了,所以一出書房冷熱交替就感冒了。父皇喝些薑湯,點些艾草,好好休養三到七天,自然會好。”

老朱:“唉,別說七天,咱一天不幹活,摺子都堆得似山高。”

老朱把所有權力都攥在自己手裡,安全是最安全,可是累死的也是自己。

朱柏說:“父皇別怕,太子哥哥可以的。”

老朱看了一眼朱標。

朱標低頭。

老朱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就是不放心朱標。

朱柏說:“太子哥哥把摺子先過一遍,如果有決斷不下的,再拿來請示父皇便是。”

馬皇后看似沒關注他們的對話,在那邊給老朱擰熱毛巾,其實這會兒手裡忍不住停下來,豎起了耳朵。

老朱想了想,對朱柏說:“老十二,你這幾日別東竄西竄了,去幫幫你大哥。”

朱標看了朱柏一眼。

朱柏只能說:“太子哥哥若是需要兒臣,兒臣絕不敢偷懶。”

老朱點頭:“如此咱就放心了。你們兩兄弟,先把摺子看一遍,再拿來簡要說給咱聽聽。”

馬皇后柔聲說:“皇上先好好歇息。磨刀不誤砍柴工。”

群臣們在承天門外候著,凍得上牙敲下牙,好不容易才等到宮門開了,結果也不放他們進去,而是跑出一個太監,說:“皇上偶感風寒,這幾日不早朝。各位大人有事要奏都寫在摺子上。由胡惟庸大人統一送進宮。”

群臣譁然。

老朱當皇帝快十年,這還是第一次不早朝。

然後大臣們忙跑回去,寫了慰問帖子交到中書省。

胡惟庸再拿著送到御書房。

朱標看那一大堆摺子,忍不住微微皺眉。

朱柏安慰他:“大哥莫怕。我們先粗略看看,分個類。怕是也沒有幾個真正要緊的。”

結果一翻,果然十份有八份是慰問老朱病情,剩下的也是慰問順帶講事。

最後值得向老朱彙報的也就那麼三五件事。

朱標皺眉攥著一份摺子,似乎有些為難。

朱柏安慰:“嗨,大哥拿不定主意的,等下去問父皇就是。不用這麼為難。”

朱標現在連試用期都不算,那麼大壓力幹什麼。

朱標嘆氣:“這一個就是不能給父皇看。但是不給父皇看,我又怕以後說起來,父皇怪我們自作主張隱瞞。”

朱柏接過一看,低聲說:“豁,誰這麼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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