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臉一紅,說:“知道了,那就兩成。”

老朱叫人把馮勝叫回來,當著朱橚的面講了這個事,再次嚴厲的警告馮勝“好好管教女兒”。

馮勝一聽馮清清連朱橚都敢罵,逼得朱橚離家出走,鬧到老朱這裡來了,十分羞愧。

回去寫了一封萬字家書給馮清清,教訓了她一頓。

馮清清原本就有些後悔自己把朱橚逼走,如今更是羞愧難當。

其實吧,王府的用度是有點緊張,但是還沒到她說的那個地步。

她勸解朱橚的手段太激烈了。

朱柏悄悄叫開封官牙局給馮清清送去了五百兩銀子。

數日後,朱標在早朝上向老朱建議把貶斥到雲南反省,封地俸祿不變,家眷仍留在開封。

既然是朱標提出來的,言官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老朱叫人同時發旨去開封和雲南,並派衛兵直接把朱橚送到雲南去。

他離開的時候,老朱叮囑他:“別亂跑了。過一陣子,你想家了,咱又把你弄回開封。”

朱橚行禮:“知道了。”

老朱本來打算,只要朱橚寫信回來訴苦,就把他調回開封。

結果朱橚一封信都沒給老朱和朱標寫。

老朱不放心,問朱柏:“你五哥給你寫信了嗎?”

朱柏拿了朱橚的信出來,說:“寫了,就六個字。”

老朱接過一看,上面寫著:“此間樂,不思汴。”

這哪有半點被貶謫流放的痛苦和鬱悶?

老朱滿心狐疑,對朱柏說:“你問問他,別是被什麼人捉住了,不敢出聲。”

朱柏回信問朱橚:“雲南條件可還好?五哥想回開封嗎?”

朱橚又回信:“好,很好。雲南有很多應天沒有的草藥,草藥資源豐富。我每天就忙著鑑別新發現的植物,補充《救荒本草》,開心得不得了,不回開封了,就在這裡待著挺好。”

老朱哭笑不得:“那就讓他在那裡待一陣子吧。也冷落一下馮清清,省得那女人不知錯,以後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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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雖然沒有重罰朱樉,但是明顯對朱樉之前做得那些事情很生氣。

這兩年每次寫信給朱樉都是在罵他。

作為兒子,就算年紀再大,還是希望聽到父親的誇獎,更別說他還醒悟到朱柏當時是為了成全他,他越發信心全無,頹廢無比。

去年鄧知秋懷孕,今年年初給朱樉生了個兒子。

後面三個弟弟都比朱樉先做爸爸。

所以對朱樉來說,這個孩子真是福星,來得太及時了。

朱樉欣喜萬分,給這孩子取名朱尚炳,並即刻發人送信給老朱報喜。

老朱接到朱樉報喜的信,發聖旨冊封這孩子做世子,並叫人送來了賞賜無數。

可是冊封金券上獎勵的卻不是鄧知秋而是王曉月。

按照明朝的規矩,以後這個兒子也是算在王曉月名下。

老朱還叮囑王曉月好好撫養這個孩子,務必讓他文武雙全,知曉廉恥義氣。

鄧知秋暴怒,也不顧自己還在坐月子,便在房間裡摔東西,痛哭。

“憑什麼?我十月懷胎,九死一生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要算在那個女人身上。我的兒子,為什麼要給她扶養,為什麼要叫她娘。我不服,這不公平。”

朱樉抱著鄧知秋:“不管父皇怎麼說,你都是孩子的親孃。再說,父皇又不在這裡。我們說孩子給王曉月撫養了,父皇也不知道真假。大不了父皇派人來查,就給王曉月帶幾日。”

鄧知秋越發生氣:“那我呢?我算什麼。我以後見我兒子,還要那個女人恩准。”

李淑妃那時候想見朱樉的時候是什麼情形,朱樉又不是不知道。

朱樉竟然還用這些話來敷衍她。

朱樉:“你是我的王妃啊。”

鄧知秋把他推了出去:“你個沒用的東西。就會說好聽的話哄我。出了事一點辦法沒有。”

朱樉被戳到痛處暴怒:“休要胡說八道。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其實孩子記在王曉月名下,對孩子來說是有好處的。畢竟是嫡長子,以後繼承秦王爵位也順理成章。

鄧知秋在王府裡享受的待遇比王曉月還好,為什麼要糾結於這個虛名。

都那麼多年了,鬧出那麼多事,鄧知秋為什麼還不收斂。

鄧知秋嚇了一跳,攥緊衣襟,瞪著朱樉。

朱樉見鄧知秋一臉驚恐,又後悔自己說太重了,只是這麼多人盯著,他拉不下面子,又來哄鄧知秋。

而且,在兒子認誰做母親這件事情上,他一定要讓鄧知秋接受。

不然以後鄧知秋時時來鬧,對孩子不好。

也讓王府家宅不寧。

如今老朱已經對他很有意見了,絕對不能讓老朱再聽到任何關於他的負面訊息。

朱樉拂袖而去。

鄧知秋腳一軟坐在地上。

王府裡的下人對鄧知秋一向不喜歡。

雖然一直是鄧知秋管事,當著鄧知秋的面大家都叫她娘娘。

可是背地裡卻都只把王曉月當正妃,叫鄧知秋做“那個女人”。

如今朱樉對鄧知秋說這麼重的話,大家都覺得鄧知秋好日子到頭了。

一日三餐,冷茶粗飯都送得不是那麼殷勤。

鄧知秋皺眉問侍女:“我坐月子,自然要喝些熱湯熱水,怎麼都是些冷的。”

她當時嫁給朱樉一共帶了四個陪嫁侍女過來。

一個被朱樉殺了,一個被嚇瘋了。

如今剩下的兩個,稍微伶俐勤快些的那個還被調到前廳去端茶送水了。

侍女嘆氣:“娘娘啊。這些都是奴婢求爺爺告奶奶才討來的。如今咱們比不得以往了,您將就著吃幾口。我明兒自己給您做。”

她不是管事侍女。管家要她去找管事侍女。

可是管事侍女又推說沒空,不肯去幫鄧知秋要熱湯熱飯。

推來推去。

鄧知秋也知道身邊就留下了這一個侍女,肯幫她去要茶要水都算是忠心的了。

只能忍氣吞聲,勉強吃了幾口,又說:“世子呢,如今在何處,我想看看他,去把他抱來。”

陪嫁侍女壓低了聲音:“如今世子殿下在王妃那裡。除了王妃和王爺,別人都輕易見不著。咱何苦去自找沒趣呢。您還是歇著,等坐完了月子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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