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承受能力真低,連月子都沒出呢。】

在沙發上躺著睡了一覺的雲禾睜開雙眼,目光看向緊閉的房門。

朱母把奶粉換掉了,將麵粉炒熟放了進去,其實這個也可以吃,只不過攪拌的時候比較費力,跟奶粉完全不能比。

朱明軒沒有想過這些,不過,他馬上也要發現了。

他只會越來越看清他爸媽的為人,越來越失望,也……越來越絕望。

【他現在還不算絕望,手裡有點錢,等他徹底沒錢了,才是最絕望的時候。沒有伸手要錢的經歷,怎麼配得上絕望呢?】

桌子上有朱母為她涼好的白開水,她端過來喝了一口,在這炎熱的夏天裡喝著挺舒服。

哐噹一聲。

房門被推開,朱明軒抱著孩子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手裡拿著喝水杯,整個人直直衝向朱母的房間。

朱母的門並沒有鎖,只是從裡面關上了,朱明軒按下門把手走了進去。

很快,裡面響起朱母殺豬似的聲音,“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給我滾出去!”

朱明軒氣的渾身發抖,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聲音尖銳無比,“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奶粉桶裡面是什麼東西?奶粉呢?你非要把孩子害死才行是嗎?”

雲禾坐在沙發上愣神,並沒有走過去瞧瞧情況,畢竟朱明軒從一開始扮演的就是裝傻充愣的角色,這會兒進去,豈不是要她出面?

從沙發的角度只能看到房間裡的一小塊地方,朱明軒佔了大半塊角落,歇斯底里,崩潰大哭,“說啊!你說,奶粉呢?你們偷喝奶粉就算了,為什麼要把孩子的奶粉全部換成其他東西?孩子這麼小,能吃得了別的東西嗎?她快被你們折騰死了!”

朱母這會兒也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東西,從床上坐了起來,往外瞧並沒有看到“朱明軒”的身影,不由冷笑一聲,“關我什麼事?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嗎?你好好的奶不喂,作妖喝什麼奶粉?我就是想讓你知道知道,外頭的東西,永遠不如你身上的東西好。不給孩子餵奶都是你的錯,跟我有什麼關係?”

藉口!藉口!

什麼奶粉不如母乳好,他難道不知道嗎?

可是他已經沒有奶了,他能怎麼辦?他是故意的嗎?還不是被他們氣的回奶了嗎?

朱明軒打著哆嗦,由於抱的用力,孩子哭的撕心裂肺,他像是沒有察覺到,惡狠狠的盯著朱母,那種眼神,彷彿恨不得將她直接給活剝了!

朱母渾身打了個寒顫,不由心虛了一瞬,她知道“朱明軒”在外面沙發上眯著,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吵醒了。

那‘雲禾’哭的兇,她就要哭的更兇就對了!

醞釀了三十秒,朱母渾黃的眼球瀰漫上了一層水汽,將暗沉的眸子也染上一絲精光,“雲禾,媽知道你是為了保持身材故意不給孩子餵奶,媽這也是沒有辦法,故意想出這麼個辦法逼你給孩子餵奶。你也別怪媽,媽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別隻為了自己,你得多為孩子著想,這會兒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因為自己而毀了孩子一輩子。就像你生孩子的時候,媽攔著不讓你打無痛都是為了孩子,媽真的沒有別的什麼想法,你是小軒的媳婦,是我們老朱家的人,我疼你和孩子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故意換孩子的奶粉呢?你別太敏感了。”

朱母說的不算懇切,在雲禾未到的時候揚著下巴挑釁的看著朱明軒,但聲音委屈的不得了,活像她才是受欺負的那一個。

朱明軒胸口酸澀無比,眼睛酸脹脹的,不住有眼淚從眼中滴落下來。

雲禾這張臉長的好,月子沒坐好整個人又瘦了十多斤,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只是被磨的有些無神,此時眼眶裡噙滿了淚珠,將黑眸沁潤的又黑又亮。

“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朱明軒腳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靠在門板上,整個人有些神經質,“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奶了,我不喂孩子喝奶粉喝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你這個老不死的嗎?!都怪你,都是你!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樣?”

朱明軒到底繼承了他媽,下意識推卸責任,難道這裡面的一切,沒有他自己的手筆嗎?這會兒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倒也算得了朱母的真傳。

“我胡說?你一個當孃的,孩子最重要,誰知道你為了回奶都做了什麼?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吃熱乎飯,非要吃冷飯,孩子跟著你沒受罪嗎?沒去醫院嗎?這會兒沒奶了怨得到我嗎?我是不給你吃了還是不給你喝了?怎麼別人家媳婦都有奶就你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就是想出了月子就去上班,不想跟孩子培養感情,也不願意自己帶孩子。戒了奶孩子不那麼黏你了,你想出去就出去,你想幹嘛就幹嘛!”

朱明軒流著眼淚看著朱母,朱母梗了梗脖子,“你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說的是假的嗎?孩子投生到你肚子裡才是劫難,什麼都怨到別人身上。為母則剛,我怎麼從你身上什麼都沒有看到?”

轟隆一聲,朱明軒猶如晴天霹靂。

為母則剛?

聽到這個詞,他現在就想笑。

什麼為母則剛?不就是將一個女人鎖進房子裡強硬的讓她跟孩子一起接觸,還要忍受其他人的不重視,忍受委屈和一系列疼痛嗎?

忍得過去,就是剛,忍不過去,就不是嗎?

這是什麼謬論?他身為一個產婦二十多天尚且如此,還未經歷生產之痛。

產婦,一個最弱勢的群體,可是受到的惡意也最大。

“媽,你也生過小軒,你也當過母親,你不愛他嗎?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對我和孩子呢?”

朱明軒試圖引起朱母的共鳴。

可惜他註定要失敗了,因為朱母不喜歡女孩,否則朱家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獨生子?

當年朱母懷過兩次孕,去當地神婆那裡看的都是女孩,所以全都喝藥拿掉了,最後一個懷的是朱明軒,當時神婆說還是女孩,只不過她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醫生不建議她拿掉孩子,而且隱約透露出孩子的性別的是男孩。

朱家夫婦商量不如生下來,女孩直接溺死,男孩就留著。

這才留下朱明軒這條命。

這件事朱家一直將他瞞得死死的,根本沒人告訴過他。他只知道家庭和睦美滿,卻不知道家裡人全都重男輕女。

朱母翻了個白眼,這個賠錢貨怎麼能跟她的小軒比?小軒是她的心尖肉,這賠錢貨算是個什麼東西?若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當天下午她就會直接溺死在河裡!

怎麼可能讓她活這麼多天?

給口炒麵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將她惹急了,面都不給一口!

“我怎麼對小豬豬了?我每天伺候你做飯給她洗尿布還要我怎麼樣?難道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將她綁在我褲腰帶上才行嗎?她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她是我孫女,是小軒的女兒,所以我願意伺候你們,但是雲禾,你不能欺人太甚了吧?你也是高材生,怎麼能跟那些不明是非的人一樣壓榨我這個做婆婆的呢?”

這些話像是一根根鋒利的尖刺狠狠扎入朱明軒的心裡,這裡面的一切,他媽哪樣做到了?

是因為孩子是她親孫女疼愛了,還是心疼他這個產婦了?

至於做飯洗尿布。

呵……

多少天了?他從變成雲禾之後,吃過的新鮮飯菜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現在一頓飯五十塊都下不來,孩子喝一次奶也要五十。

都這樣了,她還要換孩子的奶粉!

她還是個人嗎?

曾經溫柔慈祥的母親,如今面目可憎,像是人間惡魔,地獄使者。

為什麼呢?就因為雲禾是他老婆嗎?

雲禾這會兒慢吞吞的走了過來,“朱明軒”這個人,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紐帶,他的態度能夠輕易改變現狀。

只是他身為一個丈夫,一個兒子,從未做過讓兩個女人融合成一家人的任何動作,這會兒自然也劍拔弩張。

朱母剛才就留了心眼,怕兒子忽然過來,又是痛哭又是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就是為了讓‘兒子’站咋她那一邊,將雲禾推到孤立無援的那一邊。

這會兒雲禾過來,朱母的目的也達到了,哭的更加兇猛,又是拍大腿又是抹眼淚,“哎呦我冤啊!被兒媳婦這麼汙衊。我怎麼對她了?我是孩子奶奶,我疼孩子還來不及,怎麼會害她呢?我就是想對我孫女好才故意換的奶粉!誰家當媽的這麼惡毒呦!放著好好的母乳不讓喝,還沒出月子就被強行斷奶,我孫女才想問問她媽,到底怎麼得罪了她媽!讓她這麼小就遭虐待!你配當媽嗎?還好意思提小軒?我就是礙著你是小軒媳婦才不好意思多說你,若你是我女兒,早被我訓上千百回了!”

兩個女人在一個房間裡哭的稀里嘩啦,老的老的哭,年輕的年輕的哭。

雲禾深吸一口氣,被這母子倆哭的頭疼,她伸手用中指和拇指按了按兩側的太陽穴,整個人充斥著不耐。

“又怎麼了?家裡是一刻都不能消停嗎?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我的運氣都要被你們哭沒了!我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你們就不能讓我好好在家呆上一天嗎?我工作已經很累了,算我求你們了,別折騰了行嗎?我頭都快炸了!要不要咱們三個現在一起哭,就這麼哭,成不成?!”

雲禾話成功將朱明軒和朱母全都鎮住了,朱母哭就是為了讓兒子站在她那一邊,幫著對付雲禾,本意並不是想打擾兒子休息,這會見兒子煩得不行,惡狠狠的瞪了‘雲禾’一樣,匆匆走到雲禾身邊擠開依舊抱著孩子哭的朱明軒,又心疼又討好,“小軒怎麼了?沒睡好嗎?要不你躺那媽給你按按,都怪媽不好,雲禾一個產婦,媽不該跟她一般見識,讓她罵我兩句媽也少不了一塊肉,是媽不好,打擾你休息了,你快躺下,媽給你按按頭,一會兒就不頭疼了。”

三言兩語,又將所有的錯全都推到了朱明軒的身上,輕飄飄的就把換奶粉的事全都揭了過。

朱明軒哭的難受,見雲禾跟朱母兩人好似一對母子,雲禾躺下,朱母當真拿著小板凳坐在一頭為她輕輕揉按著腦袋。

時不時問上一兩句,力道怎麼樣,舒不舒服之類的話,將朱明軒和哭鬧不已的孩子視為空氣留在了原地。

他站了一會兒,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孩子承受不了他的力道哭的痛苦不堪,差點喘不上氣來,朱明軒猛然間回神,看到孩子的慘狀整顆心都要揪了起來。

默默回到房間,他去衣櫃裡挑選能夠穿出門的衣服,試了一圈,他發現雲禾之前的衣服大多都不能穿了。

不是因為雲禾生產之後胖了,而是腰部肥了不少,所以套不下去了。

他無奈,找出了雲禾孕期時穿的衣服,將自己和孩子包裹嚴實,站在玄關處看著客廳裡的二人良久。

無人關心。

朱明軒苦笑一聲,拿著鑰匙出了門。

久違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在家裡壓抑的每一秒都要瘋掉,這會兒心情好了很多。

風是熱的,陽光是暖的。

小區樓下就有孕嬰店,下樓途中遇見幾個鄰居,他下意識想打招呼,卻見那幾人見他如同避開瘟疫一般,掩著鼻子快速走開了。

他站在原地,見人走遠了才湊到一起說了些什麼,又往他的方向看,見他站在原地未動,迅速收回目光快速走了。

一路見到不少人,大多都如此,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見了他之後冷哼一聲。

“呦,這不是老朱家的兒媳婦嗎?咋地?月子沒出就要出去找男人了?瞧她那張小臉,我見猶憐的,生了孩子還這麼苗條,這是生怕外頭的姘頭嫌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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